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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病少年冷冷一笑道:“如当时你若在此,只怕尸骨已寒了。”

  骆庸生性狂傲,见病少年满面病容,毫不起眼,认是无名小辈,竟不以礼叩询,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何方小辈,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屠震海咳了一声道:“骆当家,不可………”

  病少年已自冷笑道:“骆庸,你多行不义,报应临头,还不自知,区区明晨定要来此巨槐庄瞧瞧你是如何死法。”

  话落人出如风,转眼即消失在门外。

  韩畏三跌足太息道:“骆兄,韩某领你来此就是与那位美少侠晤面,求他相助一劈之力,解救骆兄杀身大祸。”

  “什么?”骆庸愕然变色道:“骆某有什么杀身大祸!”

  韩畏三遭:“方才大厅韩某语焉未祥,为避骆兄面上难堪,故而邀来宾舍,其实祝元三人志在向骆兄寻仇!”

  “寻仇!”骆庸与祝元三人并不相识。

  屠震海道:“也许骆兄与祝元陌不相识,但近年骆兄威望日隆,难免树敌结怨甚众,祝元等三人扬言为民除害,誓将骆兄刀下伏尸!”

  骆庸闻言暗暗心惊胆寒,自知这些年来恶行如山,擢发难数,侠义道人物怎能放过自己,但又想到自己武功与屠震海不相伯仲,祝元三人在屠震海手中既无法讨了好去,也未必能在自己手下稳操胜算,何况巨槐庄亦无法坐视不救,一念至此,胆气立壮,放声大笑道:“好狂妄的鼠辈,胆敢找到骆某的头上来了,鼠辈不来便罢……”

  屠震海右掌一摆,正色道:“骆兄,夸口无益,必须筹一万全之策才好,非是我等坐高不顾,迄至目前为止,祝元三人是何来

  历?是否真与骆兄有不共戴天之仇尚茫然无知,是以我等无法相助。”

  骆庸两眼一瞪,胸中怒火如焚,厉声道:“骆某已然明白了,两位是惧惹火烧身,故欲置身事外,既然如此,骆某即刻返回淮上,烦请转告祝元三位鼠辈,就说骆某在淮上恭候驾临。”

  韩畏三此刻只觉一句话也说不上去,谊属地主,现应顾全江湖道义,怎可见危袖手,何况欧阳义汤信毁掌断臂之仇不能不报,怎奈不知屠震海真正用意,惟恐话一说错,将无可收拾,是以只有隐忍不言。

  只听屠震海叹息一声道:“你能走得了么?纵令骆兄有铁鹰七杰随身护行,恐也走不出巨槐庄十里之遥。”

  骆庸心神猛震,道:“骆某不信!”

  韩畏三忙道:“小弟不明白屠兄话意。”

  屠震海长叹—声道:“韩兄不明白,难道屠某又何尝真正明白,不过日来迹象可察出有—股无形力量迫使我等江湖人物人人自危,霍公衡就是—例,迄至如今无法查出何人所为,但屠某却受含沙射影之害,背上了黑锅,此乃一宗武林疑案,不知何年何日才能真相大白,如今又是快刀门突然出现……”

  突转言道:“韩兄,不知你有无发现一件大违常理之事。”

  韩畏三道:“小弟方寸已乱,当局者迷,屠兄请说明白。”

  屠震海摇首道:“屠某无法说得太清楚,只知这十数天中韩兄庄上江湖朋友已悄然离去了一大半。”

  骆庸冷笑道:“他们无非胆小怕事,所以一走了之。”

  屠震海笑笑道:“理应同仇敌忾!”

  “是什么仇?”

  经屠震海这一反问,骆庸不禁语寒。

  屠震海叹息道:“如果我等真袖手不顾,汤信欧阳义何来断臂毁掌之祸?屠某因何出于拒敌?无奈祝元指名骆兄,十数天中骆兄又行踪不明,始终无法通知骆兄,现在骆兄行藏已露,故断言未必能够走出巨槐庄。”

  骆庸面色变易频频,他一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险恶情况,只觉一股室压气氛,逼使自己透不出气来。

  良久,摇首苦笑道:“骆某还是不信!”

  屠震海道:“骆兄不妨让铁鹰七杰一试,便知屠某料测不差。”

  骆庸冷笑一声,道:“好!”迈步向外快步走去,传命铁鹰七杰赶回淮上,韩畏三张口欲言。

  屠震海忙道:“韩兄不必多问,反正屠某也说不明白,言多贲事,走!你我到前厅去。”

  半个时辰后——

  铁鹰七杰竟然原骑原人折回巨槐庄惟一不同的是他们七人是乘骑而去,却是昏迷不醒手脚被困被原骑送了回来。

  为首一骑蛮铃下尚悬击一笺:“骆庸明晨五鼓刀下授首!”

  金面胃骆庸不由气极,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大叫一声,仰面倒下………

  四更不远——

  荒寺中祝元三人已自醒来。

  他们似不愿起身,因为疲累之感更甚于往日。

  起初,他们也曾猜测累原因,但难以解开其中之谜,后来他们放弃了疑惑,认为是练刀必然的现象。

  快刀最损耗真力,尤其他们所使用的快刀招式能在眨眼间

  攻出十三刀,刀刀不差分毫,如此,怎能不疲?焉可不累?

  然而,今晨更疲,更累,显然心疑这是心情紧张之故,他们不能跟往常一样多睡片刻使疲累消失,祝元长叹一声道:“咱们也该走了!”

  “走!”

  这是一句最轻易出口的一个字,也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只要你不是行动不便的话,说走就走,来去自如,何等轻松,而且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走,无疑是一最好办法。

  然而并不尽然,他们这一走却是步向死亡之徒。

  他们殊不知这一夜间起了巨大非常的变化,更梦想不到这变化非常,却起自他们认为安全无虞的荒寺中……

  霜寒满天,月黑星沉。

  巨槐庄外骡马大道静悄不地一无人踪。

  庄楼上高悬着一盏气死风灯,黄光四射,巨槐庄门竟是敞开的。

  蓦地——

  三条过疾如飞的人影向巨槐庄奔来,倏地停身在二十余丈外止步不前,灯光映照下正是那祝元、卜七及王廷杰三名杀星。

  祝元目光四巡了一眼,嘴角泛出一丝诡笑。

  卜七道:“韩畏三设下了罗网不成?”

  王廷杰冷笑道:“他怎敢!我等已言明志在骆庸,与旁人无干,难道他就不惧激怒本门血洗巨槐庄么?”

  突同不远处送来韩畏三哈哈大笑声,道旁暗中忽冉冉升起十数条身影飞掠而至,巨槐庄庄主韩畏三与风雷堡主屠震海及金面胃骆庸三人,飞跃落在三杀手之前。

  紧随骆庸之后的是铁鹰七杰,杀气涌泛眉宇。

  最后是巨槐庄作客江湖群雄五人,存心瞧瞧这场热闹。

  韩畏三道:“三位真是信人,五鼓不到便已驾临敝庄,骆老当家守候已久,此刻端视三位作何了断!”

  骆庸跨步上前,大喝道:“骆某在此,老夫与你等并不相识,为何狂言索取骆某项上人头?”

  祝元道:“为民除害,何必相识。”

  话音低沉阴森,宛如冰谷寒风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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