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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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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老者咳了一声道:“此中隐秘庵主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清风庵主冷笑一声道:“只有你等孤陋寡闻,无异置身瓮中,眼下武林群雄均皆撤去,存心坐获渔利,若尊驾等坚欲与无极帮为敌,哼,恐将为众矢之的。”话毕一鹤冲天飞起,曳空星射远去无踪。 白眉叟道:“诸位何妨出外探明是否与清风庵主所言无异,谅清风庵主决非捕风捉影,信口开河,必言而有征。” 八蒙面老者立时分向掠去。 且说无极帮主与魏醉白同返明孝陵,将萧婆婆置放于魏醉白邻室榻上,萧婆婆忽悠悠醒转,一跃而起,睁目四顾。 无极帮主忽疾闪掠出,只剩下魏醉白一人,萧婆婆瞥见魏醉白,神色一怔,道:“魏香主,老身是你所救么?” 魏醉白摇首淡淡一笑道:“在下与帮主前往探望于你,发现你昏睡在床,正不解其故,蓦遇冷面秀士及钱百涵偷袭,一场激战后将冷面秀士等驱退,帮主是以将你带来此处。” 萧婆婆目露不解之色,道:“帮主为何不与我解开穴道?” 魏醉白摇首笑道:“所罹手法异常奇奥,不明其解,故束手无策,却不料你竟能自动醒转,遭遇何事,可否说出?” 萧婆婆长叹一声道:“白眉叟单人只身暗算偷袭,是我不防顿被点住穴道,老怪逼供藏图下落,忽闻窗外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白眉老怪面色疾变,突伸两指,之后老身便不省人事。” 说着无极帮主已黑衣蒙面快步跨入房中,冷笑道:“白眉老怪不知窗外那人是谁,料来人系神木尊者传人,不禁胆寒魂飞,又恐你向他泄露隐秘,急伸指点你致命穴道,仓皇遁去,那知匆忙之际未能将你致死,老朽两人又适逢其会接踵而至。” 魏醉白颔首道:“帮主猜测一点不差。” 聂南阳突疾奔掠入房中禀道:“帮主,陵外强敌均已纷纷撤去,不知所踪。” 无极帮主目露惊喜之色,道:“真的么?你我前往探听明白。”与聂南阳先后掠了出去。 须臾,萧婆婆目露真挚神色道:“魏香主,你伤势如何了?” 魏醉白黯然一笑道:“不妨事了,在下只觉前尘如梦,回忆往昔之事仍感似是而非。” 萧婆婆讶异不胜道,“全部失去记忆么?” 魏醉白苦笑道:“仅能忆及一鳞片爪。” 肃婆婆四顾了一眼,突压低语声道:“老身在金陵偶得风闻帮主有叛异之心,可是真的么?” 魏醉白闻言面色微变,忙道:“在下身罹重伤,不闻外事已久,心中虽有所疑,却未取得真凭实据,怎可妄入人罪,徒罹杀身之祸。” 萧婆婆冷笑道:“魏香主确为白眉老怪党羽所伤么?只怕未必。” 魏醉白愕然答道:“看来你也有所言。” 萧婆婆道:“老身耳闻香主实乃帮主暗算所致。” 魏醉白猛然楞住,道:“自有水落石出之日,我等暂且隐忍,以免愤误大事。” 萧婆婆点点头,道:“主人聪慧绝顶,香主能禀白此行经过,主人必能悟出其中蹊跷。” 无极帮主忽一闪而入,道:“聂南阳之言并无虚假,但强敌纷纷退去却不解其故,我等暂莫管他,速速撒回总坛。” 萧婆婆道:“如何走法?” 无极帮主道:“化整为零,但我等三人同行。” 魏醉白摇首道:“如此无法避免败露行踪,不如分作三站,相距不远,各自易容,以便首尾兼顾。”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道:“此计虽好,但老朽担心贤弟……” 魏醉白摇首笑道:“不妨事了,属下只身一人途中按时服药比较方便,无须畏首畏尾,亦不易启人疑窦,但到达总坛之前帮主尽量避免与属下谈话。” 三人立时易容,萧婆婆易容成皱纹满面银发老妪,魏醉白亦易容成头戴小帽,面色苍白,似是久病方愈中年学究。 无极帮主扮成商贾模样,但施展缩骨术比原有的身长竟矮之五寸,显得臃肿肥胖。 于是三人分成三拨,萧婆婆最先上路,相互约定联络暗记,过了半个时辰魏醉白只身飘然而去,无极帮主殿后。 魏醉白沿江而行,月华皎白,四野苍茫,浩阔江面波光粼粼,风帆往来不绝,景物令人心旷神怡。 峭壁之下停泊着一艘小舟,灯光外映,语声隐约可闻。 魏醉白到达峭壁之上,四面巡视了一眼,突纵身一跃,身如飞鸟般泻落在棚顶。 蓦闻舱内传出喝声道:“何方朋友驾临,请报出万儿。”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柴老前辈么?是我!”身形疾闪掠入舱中。 舱内正是柴青溪于中龙及柳无情萧文兰两女、婢子荷花五人。 柴青溪呵呵笑道:“少侠委实料事奇准,时刻丝毫不差。”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时刻无多,在下与于少侠易容。” 荷花忙取来菱镜一面,于中龙对镜易容。 严晓星在旁帮于中龙涂抹药物,道:“令师现在何处?” 柳无情道:“星弟,你尚不知情势又有变化。”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什么变化?” 柳无情道:“东岳主人频获噩讯,知处境已危,已命其门下多人纷纷下山,暗算诸大门派中高手,逼使武林群雄惧而却步。” 严晓星大吃一惊道:“居然有此事么?怎么在下未获传讯。” 柳无情道:“祝老前辈得讯,深恐星弟自乱方寸,是以秘不令知,刻已遣出十数拨前辈高人赶去,葛老前辈与于少侠恩师,许飞琼于中凤两位姐姐四人自成一路。”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东岳主人自速败亡之路。” 约莫一顿饭光景,于中龙已扮成魏醉白模样。 严晓星详细嘱咐于中龙一切,即请柴青溪随后暗中防护,最上之策莫过隐秘行踪,与萧婆婆无极帮主避不交谈,以途中不要节外生枝之言推托。 于中龙道:“在下紧记在胸。”转身与柴青溪先后穿出舱外而去。 严晓星如释重负般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多日郁闷至此尽释。”目赌桌上尚有酒菜,抓过一只瓷碗斟了满满一碗酒。 他正欲痛饮,柳无情忽疾伸右腕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在严晓星曲池穴上,嗔道:“不准喝!”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难道酒中有毒么?” 荷花掩嘴窃窃低笑。 萧文兰玉靥绯红,轻笑道:“星弟,酒能乱性,你燕姐深恐你酒后无德,才予拦阻。” 严晓星恍然大悟,目注了柳无情一眼,道:“那晚不知是谁在酒中弄了手脚致迷失真性,燕姐请放心,小弟适可而止好么?”说着露出一副乞求之色。 女人究竟心软,缓缓松了纤纤玉指,嗔道:“倘再借酒装疯,休想我再理你。” 严晓星伸了伸舌,道:“小弟怎敢。”浅饮了一口,取箸品尝盘中佳肴。 荷花至船舷旁舀了一盆净水,萧文兰柳无情二女相互拂拭严晓星面上易容药物,恢复原来形貌。 严晓星连日忧心烦神,用饱后与三女晤谈了一阵,迳自睡在前舱,须臾便自入梦。 天色未明,江面上冉冉升起一重薄雾,舱底水流潺潺如吟,渔火点点,楫户伊哑,宛如诗意画境。 棚顶蓦闻落足微声,舱内传出柳无情娇叱道:“什么人?” 只听一粗豪语声道:“小的艾阳,严少侠在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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