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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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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振三记疾抓起吕虎右臂,察视他体内气血变化,只觉吕虎真气散窜,脉乱错浮,不由诧道:“方才拚搏时不是好好的麽?” 紫衫书生道:“据在下所知,他们若不妄用真力施展武功或未负伤前,宛如常人般毫无异态,但此刻势必如此,非服用冯翊秘制丹药,无法六脉平和,体内蕴毒发作,痛苦之状,不堪言宣。” 桑振三不禁望了轩辕彪尸体一眼,道:“轩辕彪身上必留存解药。” 紫衫书生朗笑道:“在下所说丹药并非解药,解药仅冯翊一人独知,那丹药每服用一次,神智丧失更趋严重……” 桑振三浓眉一蹙,道:“这个桑某知道。” 紫衫书生道:“轩辕彪怀中谅藏有多种丹丸,桑副堡主怎能辨识?” 桑振三道:“尊驾怎知?” 紫衫书生面色一寒,冷笑道:“在下不屑与桑副堡主妄费唇舌,志在救人,在下要告辞了。”而仙露两鸟—手扶著一人,纵身穿空飞起,去势如电,转眼无踪。 风雷堡高手纷纷大怒,喝道:“此人有诈,属下去将他擒回。” 桑振三右掌一摆,道:“信物不假,不论此人来意善恶,再大过节,只有下次再见时清偿,咱们走!” 众人扑向吕梁而去。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芦沟桥上车马辚辚,肩挑负阪,行人往来不绝。 车马丛中显出一辆破旧敝蓬骡车,蹄声得得敲打在桥板上,与鸾铃应和,生出一曲调和的韵律。 高踞在车辕上赶车把式是一浓眉大眼的短装汉子,握著一具皮制酒囊咕噜噜喝著酒,他眼看地头到了,面上却不见欢愉之容。 车内因蓬窗敞开著,可瞧见一中年儒生架膝端坐著,握卷低声吟哦,生似赴京赶考久试不第的举子,只听得他吟哦的是一阕词曲: “榴花篮外飘红, 藕丝罩, 小屏风, 东山别後, 高唐梦短, 犹喜相逢。 几时再与眠香翠, 悔旧欢何事匆匆, 芳心念我, 也应那里, 蹙破眉峰。” 这中年儒生吟哦之际忽感车经之处,桥栏旁有数这异样阴冷目光巡视掠过,突闻车把式传声道:“芦沟桥上今日有点怪异,莫非走泄了风声不成!” “你放沉著点!”中年儒生答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们却未察觉在下。”说著吟哦声又起: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 燕子双来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倒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雕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长水阔知何处。” 车行虽缓,此刻亦进入了城池。 天子脚下,人烟稠密,只听一片喧嚣如潮,车把式传声道:“晚辈委实不解凭丐帮眼目之广,那有查不出贼人来历姓名之理。” 中年儒生答道:“是我不准打草惊蛇,是以丐帮弟子不动声色,令他们莫测高深,不知我究竟是否已赶来京城!” “那麽他们来历师叔定然知情了。” “尚未能断言必知,到时再说吧!” 说时骡车已然停住,中年书生拖著一具长长破旧藤制的书箧跨下车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块: “悦来客栈”的横匾。 中年儒生在怀中取出一锭白银,赏与车把式後慢条斯理地走入客栈而去。 显然那中年书生是悦来客栈常客,与店中上下无一不熟,店夥领著中年书生前往上房,笑道:“郑大爷,你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怎奈时运不济,屡试不第,但大爷红光满面,今科必然高高得中。” 中年儒生笑道:“瞧你不出还精擅相人之术,今科得中,必抬举你一番。” 店夥道:“小人福薄,经不起抬举,谢谢你老了。” ………… 入夜—— 三更时分,月黑风高,偌大的北京城只剩下几点稀疏灯火,人声沉寂,俱进入梦乡,远处街巷隐隐传来更拆狗吠声,刺破似水般寂寥夜空。 一条身影疾若闪电般掠出了悦来客栈,落在街心,一式潜龙升天拔起,射入沉沉夜空中,施展七禽身法,在半空中连续变幻,轻飘飘地站实在对街墙外一株巨树浓翳内。 那条身影正是中年儒生,乃南宫鹏飞所扮,他立在树巅凝目下望,觉脚下恒泰兴布庄屋面上分立著数条魅影,屹然不动,使此深夜平添了几许恐怖气氛,令人不寒而栗。 南宫鹏飞取出一把黄豆,施展虚空打穴绝乘手法一一打去。 屋面上站立的伏桩只觉一麻,全身气血闭住,目呆口张定在原处。 南宫鹏飞轻轻飘下地面,迅如奔电掠入内院,穿窗入房,只见罗帐深垂,鼻息可闻。 他巡视房内景物一眼,轻轻撩开帐帘挂在钓上,探手推了推低声道:“黄姑娘醒了。” 黄凤珠矍然而醒。 南宫鹏飞忙道:“姑娘别惊,在下南宫鹏飞。” 黄凤珠听出语音确是南宫鹏飞,不禁喜极而泣,道:“你来时没遇上贼人拦劫麽?” 南宫鹏飞道:“屋面共是七名伏椿,俱为为下点穴定住,不知屋内还有贼人否?兄嫂是否无恙,姑娘知贼人来历麽?” 黄凤珠凄然一笑道:“屋内有无贼人不知,不过令兄嫂合府大小及贱妾均不慎身罹暗算,误服下毒药……” 语尚未了,南宫鹏飞已自惊道:“那是冯翊!” 黄凤珠摇首道:“并非冯翊,乃是丁大江!” 南宫鹏飞诧道:“丁大江为冯翊所制,难道他受冯翊驱策麽?” 黄凤珠道:“少侠错了,乃是丁大江主人雪山人魅。” 南宫鹏飞目中怒光逼射,道:“雪山人魅何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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