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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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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不禁啊了一声,道:“原来是风尘神乞是孙老师前辈,可容在下拜见。” 欧阳翠华道:“强敌环伺,他老人家正在退敌拚搏,唉!我们现在处境还是危和垒卵,朝他保夕。” 杨春苦笑道:“两位姑娘尽可弃在下不顾,在下就落在凶邪手中,既无必死之理,更无用处……” 欧阳翠华道:“凶邪定风珠在未得手前,绝不能放过尊驾。” 杨春摇首苦笑道:“定风珠确不在在下身旁,已为另一同门送往武夷。” 欧阳翠华微笑道:“凶邪绝无置信之理,何况令师为老龙神上官相所擒……” 杨春面色大变道:“什么?家师为上官老贼所擒么?” 欧阳翠英点点头道:“尊驾无须忧心,令师并无生命危险,长孙琰预料上官老贼必挟令师赶向武夷,所骈风尘神乞不惜耗尽心血的将尊驾救醒,在上官相之前赶到武夷,挽救一项武林劫运。” 杨春目中蕴着泪珠,道:“在下有负师命,百死莫赎,因为那位老前辈也是新近迁往武夷,确址无从悉知,在下同门不在是否将珠送达那位老前辈手上,否则将不堪设想。” “那位老前辈是准?” “姓严名三畏,就是武林知名,隐居在方城山的一元真人。” 欧阳二女不禁心中一动,互望了一眼。 忽地,欧阳翠英低声道:“殿外有人窥听,妹妹,你在此守着,愚姐出外探视即回。”说时身形一闪而出。 殿外乱草离离,风送涛韵,一无可疑人影。 欧阳翠英衣裙飘飘,站立在殿庑下扫视了四外一眼,又返身入内。 飞檐上正付着彭天麟,他因玉箫真人突然离去怔得一怔,不禁足尖蹴动一块破碎瓦片惊动了欧阳翠英出外巡视,无可奈何让玉箫真人安然离去,伏身藏起。 目睹欧阳翠英那箫索孤独的身影,忍不住心头泛起怜悯之感,几次张口欲待呼唤出口,又为事非得巳的桎梏塞住。 他乃是至情至性之人,为一种复杂的恩怨困扰着,而武林之内恩怨最难分明,事理也最不易分辩,有时,他为此矛盾事物大感混淆、困惑、傍徨。 彭天麟暗暗叹息一声,腾身曳空,施展天龙八变身法翻出寺外,双足飘然沾地,忽感脑后一缕金刃劈风之声袭至,知有人暗算,忙横挪一步,旋身探臂飞攫而出。 他自暗习三元秘笈之后,武功已突飞猛进,听风辩物奇准,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攫出“笃”的一声,一把扣住一柄青钢长剑。 那暗袭之人是一虬髯狮面四旬彪形大汉,他十拿九稳彭天麟必伤在他的剑下,竟意料不到彭天麟有此高绝功力,骤然一震,虎口发麻。 他忙弃剑撤身后跃,那知在剑身上传导过来一股强猛的吸力将他吸住,使他不能动弹分毫。 狮面虬髯大汉不禁大感骇凛,从未曾听闻过有此武林奇学,竟让他碰上,他深感不妙,面色大变。 只见彭天麟倏起左掌,掌心蓄聚暗劲,向狮面大汉胸口印去。 狮面大汉闷哼一声,心脉震断倒地气绝。 忽见林木中人影疾晃,四面八方涌出十余人向彭天麟逼来,一个形似一截枯木,瘦长黝黑,吊眉枭眼大汉,下颔咧着阴森的笑容,更显得狞恶恐怖。 这人冷冷地说道:“尊驾心狠手辣,俗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尊驾想打算怎么死法,任君选择。” 彭天麟道:“要死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那人先是凶光暴炽,继而阴阴笑道:“朋友,你我倘不是对敌仇视,我三湘吊客霍宗乾倒愿意结识你这桀傲不驯的朋友,惜非其时其地。” 彭天麟朗笑道:“我也可惜霍朋友今日无辜毕命此处。”说时伸手一挽方才抢自狮面虬髯汉子手中的青钢剑一式“万梅吐蕊”,振腕飞洒出漫空寒星。 他这一式表面上诡幻奇巧,其实是剑学中震烁旷世驭剑之术,寒星之后随着一道疾如奔雷剑气,爆射四掷,破空锐啸。 惨叫声中,十数匪徒颈断颅裂,血雨喷溅毙命,唯有三湘吊客霍宗乾闪身得快,断去一臂,血涌如注,厉叫一声奔空掠去。 彭天麟冷笑道:“霍朋友,咱们是生死交情,怎好一走了之。”接踵而起,追出数十丈远,前后相距仅三丈左右,彭天麟从怀中摸出一物反腕一扬。 “叭”的一声,打中三湘吊客左肩上。 霍宗乾闷叫出声,一个踉跄栽仆在地,疾然翻身坐起,目注彭天麟惨笑道:“朋友说得不错,我三湘吊客霍宗乾毕命此处,霍宗乾死而无怨,因今日有幸目睹千古绝学内家罡气驭剑之术,霍某临死之前有个不情之求,乞朋友俯允。” 彭天麟道:“霍朋友请说吧!” 霍宗乾道:“朋友来历可否赐告。” 彭天麟迟疑了一下,答道:“从在下暗器上一瞧就知。” 霍宗乾独臂一反,忍痛取下肩头暗器,凝目望去,只见是一支铁翅蝙蝠,不禁神色大变道:“朋友并非……”话尚未了,手掌突向自己脑门按去。 一声极轻的爆音,那支铁翅蝙蝠嵌入脑中立即仰面身死。 彭天麟见状不由惧悔不绝,霍宗乾必知铁翅蝙蝠真正主人是谁,他急急于自绝为防自己逼供,不由暗叹一声,伸手劈开霍宗乾脑壳,起出铁翅蝙蝠,一式独鹤冲天落在一株合抱参天古树上闭目调息。 方才施展驭剑之术,最耗真元内力,他气运周天,浑然忘我,返神入虚。 林外欧阳翠英二女突翩若惊鸿掠入,目睹林中惨景,欧阳翠华啧喷称奇道:“此人武功已臻颠峰,瞬眼间便剑劈多人,可惜无缘目睹,但不知此人是谁?” 欧阳翠英叹了一声道:“依我看来,此人用心不测,迄今为止,敌友尚难分明,我们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女均除了面罩,清丽无俦的面庞上略玑苍白,星眸中依稀蕴含一丝哀怨。 两女并肩,云发飘垂,秀目剪水凝向远处,眼帘前隐约泛起奚凤啸俊逸的身影,双双出声暗叹,令人悱恻心酸。 却料不到心上人就在近侧,咫尺天涯,竟失之交臂。 烟云绕树,暮蔼凄迷。 陆曼玲、长孙琰等人已返回荒寺内,决定护送杨春赶往武夷,但如何防避凶邪沿途截击,必须作一个妥善的筹划,几经商议巳获定论。 忽然,两个锦衣汉子押着一中年僧人走入。 这僧人衣履灰旧,向陆曼玲长施稽首道:“贫僧居此破寺数年,目睹此寺朽败极待重建,所以贫僧立下宏愿募化重修……” 话尚未了,陆曼玲道:“大师原来是本寺主持方丈,属下不知冒犯,望大师海涵。” 一双锦衣大汉立时退出殿外而去。 那僧人道:“不敢,贫道方才回寺途中,距此十里外遇一少年施主,托贫道带回数物并有一函面交陆姓及二侠欧阳女檀樾。” 三女不禁一怔,同声诧道:“这位少年是谁?” 僧人微笑道:“不知,他说三位女檀樾一阅此函便知。”说着从肩上包袱中取出一函并一支半尺寸宽瓷盒。 陆曼玲接过信函一瞧封面字迹,不禁惊呼道:“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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