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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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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两败俱伤 一间珠光亮如白昼的石室中,绵榻流苏,陈设典雅,妆台前坐定风华绝代狄云凤,正对镜理妆。 忽见一捧剑女婢走入禀道:“苹姑娘回来了。” “叶公子咧?” “婢子不知,恐在别室与院主叙话!” 说时苹儿已匆匆走入。 狄云凤纤手理了理蝉鬓,回眸嫣然一笑道:“他咧?” 苹儿娇笑道:“他现与院主叙说别后经过。” “苗疆之行如何?我就耽心他心情沉重,郁郁寡欢,为此请贤妹途中作伴。” 苹儿答道:“苗疆之行顺利,叶公子表面上有说有笑,其实内心痛苦无比。” 狄云凤曼叹一声道:“苇弟自明白自己身世来历后,心情沉重,叶堡主夫人对苇弟胜如己出,珍爱异常,他生身之父被不知来历,隐名巨邪所害,却绝口不问,遵其恩师之戒时至自然明白,但内心创痛之深却无以复加,因此我请贤妹作伴,免得一时之念,功亏一篑。” 苹儿道:“婢子发现公子沉稳若定,郡主不须忧虑,可虑的是梁丘皇发现我等所居就在三才院后则全功尽弃。” 忽闻室外传来叶一苇朗笑道:“梁丘皇末日已至,心神恍惚,决料不到我等在此藏身,但等他除去韩仲屏后,就是他大限来到之时。”话声一落,叶一苇已翩然走入。 狄云凤盈盈含笑迎上,道:“贱妾正询问苇弟苗疆之行,苹儿尚未告知经过详情。” 叶一苇道:“郗老山主现已治愈,梁丘皇做梦也未想到毒叟仍活在人世落在郗南鸿手内。” 说时三才院主狄洛偕同二人走入,正是阴司秀才于冰及一慈眉祥目,颔下银髯飘飘方外僧人。 狄洛捋须笑道:“这位禅师法讳定慧,曾受于老师救命之恩,自愿携带书信面见梁丘皇,定慧老禅师身无武功,是一极好的人选。” 狄云凤道:“万一梁丘皇起疑,不是老禅师白白丧失了一条性命。” 于冰摇首答道:“禀郡主,属下以为不会,只有如此梁丘皇才深信属下看破红尘,剃度为僧,俾使梁丘皇堕入壳中而不自觉。” 叶一苇朝向定慧禅师深深一揖道:“老禅师本系世外高僧,清净无为,怎能卷入武林恩怨是非中,大德难报,请受在下一拜。” 定慧忙谦让道:“贫僧不敢。” 狄洛道:“事不宜迟,叶贤侄请护送定慧老禅师至前山。” 三才院,群邪不绝如缕相继赶至。 他们均非武林各大门派高手,而是桂林澄波府邓元超、邓雅飞父子及杭州上天竺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岭南双燕堡主叶楚雄率领属下亲信,尚有长沙金鹰镖局局主裘观海。 尤其是裘观海因友及友,为微词说动,同来者竟有江南六省九家镖局高手。 院内盛宴款待,高朋满坐,由翟羽接待如仪,梁丘皇却心情沉重返回,目睹群雄来到大感意料之外。 澄波府邓元超笑道:“邓某等原奉命向各大门派挑起是非,正值五行院罹受金塔寺及常鸿年老鬼围攻,本欲赶援,不料邓某等接奉按兵不动令谕避免各个击破,徐待后命。” 梁丘皇道:“这个兄弟知道,不过兄弟迁至三才院后并未下书柬邀诸位……” “梁丘院主有所不知。”邓元超忙道:“拥翠山庄滕绍周总管偶至云隐禅寺偶识一僧,谓他本系五行院总护法兼领金龙堂主于冰,言各大门派内应均被其掌门人急令召回,现梁丘院主孤立无援,身陷危境,不能坐视不顾,他已皈依禅门,三日后须前往普陀……” “他真是于冰么?” 丘玄玑道:“丘某听得滕绍周回报,立即赶往云隐,于冰取出五行院金符,果然不假。” 梁丘皇不用多问,便知邓元超等奉于冰之命赶来应援,长叹一声道:“于贤弟为何定须弃我离去!”日前似闻搜魂阎罗匡散言说于冰皈依禅门,认系谎言并未曾深信,至此已证实无疑了。 其实梁丘皇此时的心情似患得患失,邓元超等赶来自然壮大声势,但丘玄玑、邓元超、叶楚雄均曾参预北天山之役,恐隐秘败露,反误大事。 他最恐惧的就是那面如重枣高大黑衣老叟,当务之急无过於及早救出妻儿,再孤注一掷先发制人将黑衣老叟置於死地,否则自身必死无疑。 金万森等听翟羽说梁丘皇妻儿为叛徒韩仲屏囚禁之事,却不敢启齿询问。 人不可有心病,梁丘皇此刻已将争雄天下,雄霸武林之念化为乌有,宛若一块千斤重石压在胸头无法消释,面对着金万森等赶来只有佯装欢愉。 忽闻禀报道:“云隐老僧定慧禅师求见!” 梁丘皇不禁一怔,目光转注在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面上。 丘玄玑道:“云隐僧众不下三千余人,丘某怎不识定慧禅师,莫非与于堂主有关?” 梁丘皇蓦然醒悟,忙道:“本座出迎!”独自一人趋出三才院外。 只见竹索桥端合掌立着一个银须飘飘,慈眉祥目的老僧,目睹梁丘皇快步走来,含笑施礼道:“想必就是梁丘檀樾,贫僧定慧受于冰师弟之托而来。” 梁丘皇笑道:“在下正是梁丘皇,老禅师远来辛劳,在下有失远迎,请乞海涵,老禅师请!” 定慧禅师笑道:“不必了,贫僧并非武林中人,于冰师弟禅号定悟,贫僧善功将完,此次转回滇西善化寺后不久便圆寂证果,受定悟师弟托交一封书信顺道来此。”说着在僧衣之内取出一封厚重缄函递交梁丘皇手上。 梁丘皇接过致谢,看出定慧禅师全无武功,道:“请问禅师,于贤弟尚在云隐否?” “定悟五日前已去南海普陀了。” 梁丘皇闻言更感惊异,诧道:“老禅师是否目睹于贤弟离开云隐?” 定慧禅师不禁微笑道:“贫僧与定悟师弟同日同时在六桥之竺分袂,梁丘檀樾是否诧异贫僧并无武功,为何来得如此之快?贫僧只不过是依照定悟师弟所开途程,沿途均有接应,他说事关重大,不得不尔。”说着又取出一张摺叠甚小的信笺。 信笺上果是于冰亲笔所书,开明了沿途的接应人,安排快马或车轿,择最快的途径赶至山外。 梁丘皇至此才深信不疑,不由慨叹一声,目露感激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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