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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


  毒叟道:“马兄既如此说,老朽就放心了。”

  马伯驹道:“院主身旁不解奇毒所存无几,边兄此次采集齐全了么?”

  毒叟方欲回答,忽感一缕指风如割戳实脉门,顿觉右臂疾麻,手中明珠为人攫夺抢去。

  马伯驹只见眼前云迷雾绕,毒叟已失去踪影,情知有异,高声道:“边兄……”

  但闻毒叟传出一声惊骇已极的惨呼、猛感后胸被一支锐利的剑尖紧抵着,一声森寒刺骨阴恻恻冷笑起自身后道:“马伯驹,你如惜命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闻另一语声道:“此人无用,这等为虎作伥之辈干脆打发上路算了!”

  “不,借他之口使与梁丘皇知道,我等虽非梁丘皇之敌,但不准施展毒器荼毒武林,故而将郗南鸿、毒叟带走,争雄论胜端凭自身武功造诣。”

  马伯驹不由心惊胆寒,道:“小老儿并非助纣为虐,只是身不由己,倘留得活命,小老儿委实不愿返回三才院,奉告两位,梁丘皇及韩仲屏身旁仍存有不解奇毒。”

  只听身后那人大笑道:“梁丘皇及韩仲屏身旁已没有不解奇毒了,你说身不由主,谅梁丘皇在你身上下了险手禁制,看来你尚有悔过向善之心,这样吧!你还是回三才院一趟,我教你一套说词,定可安然离开三才院,我为你解开阴手所制穴道如何?”

  马伯驹大喜过望,答道:“小老儿谨遵所命。”

  只听那人教导见了梁丘皇如何说词,言毕遂催促马伯驹速速离去,顿感后胸紧抵着的剑尖松开,马伯驹只觉如释重负,但闻语声又起自远处道:“快走吧!形迹务须隐秘,不要在半途送了性命。”说至最后一宇,语音已弱不可闻。

  马伯驹宛如经过了一场噩梦,神态沮丧,忙下得鸡冠岭赶往三才院而去……

  梁丘皇独自孤身易容改装,不让属下任何人知道离开三才院掠往前与搜魂阎罗匡散约晤之处,只见江水绕波如澄,新柳抽绿泛翠,芳草如茵,野花铺锦,景物怡目宜人。

  他无心观赏景物,目光眺望上流方向,冀望现出一叶扁舟泛波逐流而下。

  良久,蓦闻身后传来搜魂阎罗匡散语声道:“梁丘院主别来无恙!”

  梁丘皇不禁心头一震,忙旋身四面,只见搜魂阎罗匡散立在十丈开外,含笑负手。

  只听匡散道:“蒙梁丘院主赐药,老朽向重承诺,无德不报,为了院主心愿,院主不救出家小,老朽决不轻言离去。”

  梁丘皇道:“匡老定查出了在下妻儿囚禁之处?”

  匡散摇首答道:“尚未,不过老朽已知韩仲屏行踪,谅不久即可与老朽晤面。”

  “他现在何处?”

  “现在川滇边境雷波万山丛中。”

  梁丘皇故作惊愕状,道:“他在雷波做甚?”

  匡散呵呵大笑道:“梁丘院主这是明知故问,老朽此刻已是局外人,不愿过问其他是非。”

  梁丘皇默然。

  匡散捋须一笑道:“七日之后院主再请劳驾至此晤面,或可奉告好音。”语声略顿,又道:“距此四十里外有一青羊镇,今天正巧系赶集之期,醉乡酒楼上院主也许能发现一武林卓著盛名人物,此人或知院主家小下落,倘院主可暂压心顾之念,不*之过急,最好别去,须知院主虽易容改装,却无法逃过强敌眼目之下。”言毕腾空而起,身形疾转如轮,身如飞鹰翔空,去势电疾,瞬眼已落在数十丈外如风而去。

  梁丘皇欲待唤止请问已是不及,暗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青羊镇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上一遭。”转身疾掠离去。

  果然,青羊镇两条狭窄街道人山人海,只见万头攒动,途为之塞,叫卖叫买之声繁嚣如潮,梁丘皇虽有一身武功无从施展,只如常人般挤进人群,慢慢寻找醉乡酒楼座落之处。

  好不容易碰撞推闪走至街心十字路口,发现醉乡酒楼就在南街口,忙跨步迈入。

  小二迎着延入楼面看座,点了酒菜坐下,察觉一人坐在临街凭窗,擎杯独饮,两道眼神却眺望街上热闹情景。

  乍睹此人形貌,梁丘皇蓦地想起一人,不禁心神猛震。

  梁丘皇认出此人形貌却是威震武林,久已未曾露面江湖的夺命阎罗桑逸波,不禁暗感骇然。

  匡散心性为人介乎正邪之间,成名在四十年前,而桑逸波却嫉恶如仇,耿直不阿,成名在匡散之后。

  如今两位卓著盛名的阎罗均被梁丘皇遇上了,焉能不心惊胆寒,方始悟出匡散劝告自己最好不要来到青羊镇真正用意,但为了救出妻儿心念意切,又自恃武功高强无惧於桑逸波,沉思要如何与桑逸波亲近之策。

  醉乡楼买卖旺盛,食客如云,后来者八平向隅,梁丘皇这张桌面上又添了三位食客,而梁丘皇目光不时眺望桑逸波那面。

  忽见桑逸波似发现窗外街上友人现踪,忙呼唤小二添了四付杯筷,并取出一锭纹银塞在小二手中,离座快步趋向楼下迎接而去。

  食客竟是愈来愈多,桑逸波竟始终未回,那张桌面也换了四个普通常人,梁丘皇不禁一呆,匆匆用毕酒食,招来店小二会账,询问桑逸波何往,为何久久未见回转。

  小二目光炯炯诧道:“你老与那位老爷子竟是旧识么?”

  梁丘皇笑道:“也不算什么旧识,仅在朋友处见过一面,我看他在此似是等候朋友,也不便打搅致未招呼。”

  小二答道:“原来如此,那位老爷子正是守候朋友,并先惠账点了上好酒席,即下楼相迎,怎知那老爷子朋友因有急事,不但不登楼,反将那位老爷子强行拉走。”

  梁丘皇闻言大感失望,道:“他竟是离去么?可惜!”

  小二当然不知梁丘皇所说可惜是指何事,梁丘皇言毕迳自下楼而去,也自继续招呼看座端菜,却有一人在拥塞人群中遥遥蹑随梁丘皇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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