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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化子斜着眼笑道∶“你不是想动手麽?快了又不好,那麽来慢的,包险弄你个痛快!”

  台下群雄闻言哈哈大笑,云孃不禁呸了一口,螓首倚在李仲华肩上。

  涂秉唐怒火中烧,扬腕亮掌,一式“拿云抓月”轻快无比望化子胸前打去。

  这式是涂秉唐辣手绝招,待到距化子胸前之际,突变重手法,化子如被抓中,势必胸背粉裂不可。

  谁知这化子是天南杰出人才,练就一双神目,手疾眼快,身负异禀,武功上乘“白猿手法”更是灵巧之诡,虚实并用,变化不测。

  他嘲笑涂秉唐时,一双神目,已将对方动作看住,凝势欲出。

  一见涂秉唐飞掌袭来,双足一点,笔直拔起三尺,身形一翻,头下足上,手出如电,一式“白猿过桩”巧快无伦地抓向对方手腕,左掌一式“风刮扬花”飞出。

  涂秉唐猛觉右手脉门一紧,只觉眼前一花,右颊又挨了个正着。

  这一下挨得更重,门牙亦打断吐出,顺嘴流出鲜血。

  涂秉唐这时已知自己武功比起对方,差得太远了,又不好服输跃下,空自张着双眼,凶芒迸射。

  台下黔九三霸空自忧急不已,又不好出声招呼涂秉唐下台,目光闪烁着。

  突然涂秉唐一声大吼,两手发出十数把柳叶飞刀,满天花雨般,寒光如电,向化子打去。

  那刀身薄如层纸,刀口锋利,中有透风凹槽,分左右上中下五路,连翻飞出。

  发出时如若狂风吹落叶,上下左右乱摇乱晃,势却迅急无比,专一声东击西,惑人眼目,遇上极难闪躲,中在人身直钉横抹,不似别的暗器,只朝直打,又经剧毒浸碎,中上见血封喉,无药可治。

  涂秉唐人虽凶横,但轻易不妄用这等毒药飞刀,实因受辱过甚,仇深恨厚,怒火中烧,才予展出。

  原以骤出不意,相隔又近,照理说对方必无幸理,谁知对方目光如电,早就会神专注。

  化子一见十数片银光闪耀,上下翻飞,首尾相衔蜂拥而来,又见刀口发出蓝汪汪之色,便知厉害,右手刚往上一抬,为首一刀已然飞向面门,喊声∶“不好!”只听“喀擦”一声生出,人却望台口倒翻了下去,一双脚跟尚紧钩着台缘。

  涂秉唐心料这一刀击了个正着,化子必无生理,忙中末及忖虑他那一双足跟尚紧钩着口缘,分明未死,飞身跃前,一掌横剌,砍向那双赤脚。

  条地人影一晃,化子竟由台下飞起。

  涂秉唐大惊矢色,忙跃身退後,正要开口服输,只说了声∶“朋友……”

  化子充耳不闻,理也不理,身形如风跟踪跃到,猛然伸掌,用重手法当胸按去。

  手出如风,独臂潜用真力,手掌平拿,望前疾按,口中“哼”得一声,又加上几成真力。

  涂秉唐右臂一式“霸王卸甲”往外横隔,只觉手臂格处,骨痛如折,情知不好,急急身往後仰。

  他待要倒纵出去,对方掌风,已然压向胸前,心肺皆震,大惊出声,对方手掌已用全力下压。

  涂秉唐连转念的工夫都没有。只觉胸前,似有千斤重力猛压而下,立时气堵窍闭,两眼发黑,一声嚎叫,也未及出口,七孔流血翻坠擂台上气绝而死。

  黔九三霸空自怒出火来,可又此时末便出场,老大不是意思。

  擂下一片死寂。

  这时化子立在台口,清理一下衣衫,然後抬起双目,左右扫了一眼,缓缓出声道∶“何文炳承这位涂老师相让,得胜一场……”

  台下一片哗笑声传出,涂秉唐人都死了,还说甚麽承让,何文炳可算灰谐之极。

  郝云孃笑得前仰後合,直扶着李仲华身躯,口中连声说道:“我的天啊,这缺德化子。”

  只听何文炳面色毫末动容,仍缓缓按着说下去∶“花家堡还有甚麽人上台赐教,我臭化子无不舍命相陪。”

  只听台下一人出声厉喝道∶“何文炳休要卖狂,贫道苗清修前来会你。”

  一条身影纵起,落向擂上,疾如鹰华飞坠,连点声息俱无。

  何文炳望了苗清修一眼,冷笑道:“你可也是花家堡门下麽?”

  苗清修一听,面红耳赤,狞笑一声道:“瞎了你的狗眼,连我玄都观主都不识。”说着“呛琅琅”一声龙吟生起,一柄寒光夺目长剑已掣在手中。

  何文炳明知苗清修非花家堡门下,心恨他助纣为虐,有意挖苦,说时,亦将三截点钢杖取出,两指一捏,伸得笔直。

  苗清修存心在台上露面扬名,手中剑已出,已将剑法使展开来。

  寒光闪电,剑气惊天,诡疾无比,全是朝何文炳周身大八点去。

  何文炳冷笑一声,亦是将天南丐帮镇帮绝技,一套“神猿杖法”尽量施为。

  只见两人在台上兔起鹊落,纵跃如飞,剑台条疾,杖影纵横。一刹那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舍,直无轩轻。转眼,已自走了数十回合。

  苗清修暗道∶“若让这化子占了胜场,自己再有何颜面再行走江湖?”不禁心生走险取胜之意。心念一动,撮口一声清啸发出,左手一晃,迳向何文炳钢杖抓去。

  那何文炳手中钢杖名虽称杖,其实可称长刀,通体扁平,两边刀口锋利,只有执手处做圆形,这钢杖为上好缅钢打铸,倘肉掌抓上,定必非肤落骨断不可。

  这时一见苗清修肉掌抓来,以为苗清修练有上好气功,金铁不入,不禁一征,手势一缓。

  苗清修捉拿时分十分奇准,趁此缓得一缓时,长剑寒电飞快削去。

  何文炳让他占了先着,忙晃身疾退时,左腕臂已被锋利剑芒削落一层肤肉。

  登时血花迸射,何文炳怒哼了一声,翻出丈外“嘿嘿”冷笑道∶苗清修,何某令你见识天南灵蛇厉害。”说着,已把腰间鼓动革囊拿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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