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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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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是一个面色贸黑,十五、六岁的少年,望中年儒生躬首施礼,双目也不向杨永彪等人望一眼,低声道:“师父,已约好今晚一一更时分,在雨花台前与‘金陵二霸’见面。”中年儒生呵呵笑道:“‘金陵二霸’由你对付,正好算清你八年前满门血债!”说著喝了声:“走!” 也不见他怎麽起式?眨眼之间,人已落在七、八丈外湖畔石径上。 双足如行云流水般,安详洒步,可又十分快捷,那少年从後飞云追电蹑著,口中叫道:“师父,等我……”声落,人杳。杨永彪忽拍了桌子一下,大声道:“是也……嗯……一定是他老人家。” “谁?”“鬼见愁”邹七瞪眼问道。 杨永彪道:“邹大侠你也熟知能详,这人就是‘神行秀士’金森。” “鬼见愁”邹七眉头一皱“哦”了声道:“原来是他,无怪这麽倨彻?二更时分我例要瞧瞧他身手,究竟比我邹七高明多少?” 随即又道:“杨老师,你们千万不要吐出我邹七在此现身,你的事,我接下来了。”杨永彪一听大喜,连声应允。 酒醉饭饱“鬼见愁”邹七示意杨永彪等先回雄飞镖局,杨永彪四人告辞离去。邹七对李仲华道:“老弟,雄飞镖局就在鼓楼西,鼓楼附近有家天祥居客栈,你可先去天祥居,暗中护卫雄飞镖局,老哥哥还要四处巡巡,天祥居不见,准二更天在雨花台碰面。” 说著,拐杖一顿“嘤”地凌空窜起,飘风闪电般跃去。 李仲华眼送著“鬼见愁”邹七逝去的身形,不由心笑道:“这位邹兄偌大年岁,还是火爆脾气,可见积习陷溺,至死而不能自拔。” 他在燕京时,久已向往江南山水文物之盛,於是他步履安详,漫步浏览,走向金陵城而去。 金陵城郊景色如画,青山环绕,碧波荡漾,树木葱郁,垂柳掩映,这天又是难得的极好天气,晴空一碧,万里无云,丽日煦和,清风振衣,令人神清气爽舒透无比。李仲华走近巍峨的城门,穿过如蚁的行人,他对金陵陌生得紧,问询鼓楼路径,循著路径走去。 怎见前面行人纷纷让开,正不解其故,但闻得蹄声响亮,急骤驰声,尘砂漫空飞起,跟著三骑高头大马风掣电驰奔来,骑上人都是清一色黑衣劲装,怒目杨眉,手中马鞭,挥空盘绕“叭叭”出声。 李仲华剑眉高耸:心怒道:“这三人分明是武林人物,城中怎任他如此横行骑窜?就是龙腾虎蹬的燕京城,尚未见过如此闭目乱闯的人。”心正恃念之际,那三骑已追风欺电奔在面前,眼看李仲华即要被踹倒。 路旁行人纷纷惊叫出声。 骑上人暴雷似地大喝,非但不把马匹劲住“呼”地一马鞭卷到。 瞬眼之间,李仲华撞来的马匹,陡然被托飞出五、六丈高下,骑上人由马鞍甩抛出去,翻翻滚滚,似断线之鸢般坠下“叭”地一声大响,栽在地上不起。那匹马也是四蹄全断,倚在地上悲鸣长嘶。 李仲华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伫立在路中。 另外两骑己飞驰出去七、八丈外,此时也已圈了回来,目睹同伴惨状,齐各喝叱了一声,离鞍臆起,李仲华面前落下,其中一人冷笑道:“瞧不出你也是会家子?” 李仲华微笑道:“如不是会两下,定不单被你们活活踹死,还被你们数说只怪自己不长眼,死了活该是也不是?” 那汉子不由大怒道:“你这小子,敢是吃了龙心豹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甚麽人?” 李仲华俊面一沉,冷笑道:“谁管你是甚麽人?”说著摔然出手,抓住那汉子胸前衣襟,只用了三成劲,随手一撩,飞空坠下,跌在先前那飞马踹人的汉子一堆。余下一人不由面目变色,忙窜去扶起两同伴,回面狠狠说道:“有种的,你不要走!” 李仲华冷笑道:“你就请少爷走,少爷还不愿意,少爷在天祥居侯著。”他不由激发了公子哥儿拗性。 三人狼狈离去,连三匹马都不要了,路边忽传出一声赞道:“好!” 李仲华掠眼一瞧,只见那是在玄武湖畔,杏花村中所见的“神行秀士”金森之徒,面色贸黑的少年。 但见他走得很快,穿在人群中,李仲华心中一动,不由跟著走去。 却见他亦是走进天祥居,等到自己一脚跨入,那贸黑少年已是无影无综了;李仲华耸肩笑笑,店小二见有客人登门,忙跑来招呼引进上房。 店小二正送上茶水时,忽闻门外莺声昵昵唤道:“小二……有上房吗?”声音甜脆好听。 店小二迫不及待,狗显屁股似地跑了出去,口中达声嚷道:“有,有!”李仲华只见得一条娜婀身影,在门外闪过,随风伶来,鼻中间得一股淡淡幽香,他也不以为意,走出房门向店外走去。 街上行人来往不绝,雄飞镖局距天祥居只不过二箭之地,只见雄飞镖局两扇铁门紧闭,门外也无可疑人物现综,伫立片刻,又走了回来。 当他尚未走在天祥居门口时,只见一位姑娘婷立在门首,眉若春柳,眼若秋水,一张欺霜压雪的玉颊,透出浅浅红晕,窈窕俏丽,她似是不知道何去何从?足下小蛮靴轻轻敲打著地面。 忽然打由门内掠出一人,存心轻薄,望姑娘香肩撞了一下,只见姑娘反手一挥“啪”地一声脆响,那人颊上登时显出五条深红指印。 那人不过二旬出头少年,一脸邪淫,背上还搭著一柄长剑,看神情也是会家子。显然这姑娘一掌打得不轻,那人手护颊,踉跄退出数步,双眼发怔,姑娘斜睨著杏眼,面罩浓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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