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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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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燕堡魅影螭龙化龙 “翻天掌”燕雷与“阴手抓魂”候文通一飞身上屋,柏奇峰也掣出背後螭龙剑,穿窗而出。三人却是身法绝快,穿窗出後即化“潜龙升天”路上屋顶,只见一黄衣老人背面而立,纵声长笑,似未把三人放在心上。 那笑声震荡云霄,衣袂飘风摺摺出声,燕雷、候文通两人江湖经验老练,见状一怔! 柏奇峰究竟肤浅,大喝一声,电涌星飞“嘤唆唆”刺出三剑,迳袭黄衣老人胸後“魂户”“三阳”“鸠尾”三处重穴,剑气凌厉,势若狂飓。 剑一接近黄衣老人身後,突然……又是一声长笑提起,老人电疾地回面长袖飘出。 柏奇峰只觉一片排云驶空汹涌气流迎面迫来,压柬窒息,胸头气血狂震,正欲撤招后退,勿见老人手若欺风追电向自己扣来,还未来得及撤招,腕脉已被老人褡上,只觉一阵急麻,螭龙剑脱手飞出。 黄衣老人似未打算抓他,五指突然一松,却往飞出的螭龙剑抓去,在此刻瞬眼之前,“翻天掌”燕雷与“阴手抓魂”候文通见情势危急,双双攻出四掌。 气如潮,夹著漫天掌影鬼手向黄衣老人攻去。哪知黄衣老人视若无睹,倏忽之间飘出一剑,只见满空银光耀眼,人已冲霄而起,望浓翳树海中落去! 阳光闪烁,黄衣老人像一只无翼大鸟,凌虚而飞,捷如流星拖著一溜寒光(夺自柏奇峰的螭龙剑),落在匝绿笼翠上疾划而去!渐如一黄点,杳不可见。 其时堡中人影纷纷窜起,喝叱声大做,刀光剑影,暗器如雨,望黄衣老人身後追击,但怎能赶及他那捷如鬼魅的身法。柏奇峰惊魂犹悸,珍如性命的螭龙剑被夺去,不禁心如刀割。 突然“阴手抓魂”候文通厉嗥一声,臬目射出闪开凶光,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来“阴手抓魂”自右臂以下,一截衣袖方才被黄衣老人离去之际,飘出一剑齐肩截下,当时并未发觉,此刻只觉凉风由肩胛吹进,低头一瞧,衣袖已断在腕间,露出一截黄瘦枯槁的手臂。 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他在武林名望,堪称高人之列,哪知在黄衣老人面前,竟活般不济,幸亏黄衣老人末存心伤他,不然,手臂焉可保全?当著“翻天掌”燕雷两人面前,羞愤无地自容,不禁气极大叫。 “翻天掌”燕雷不由代他暗暗难过,然而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心情?眼见黄衣老人视这天罗地网,高手云集的燕家堡如同无人之境,从容离去,祸患隐忧已在燕家堡萌芽,顿时黯然伤神。 柏奇峰失去了螭龙剑,正如叫化子没蛇使一般,俨然若丧,有气无力地问道:“燕伯父,这黄衣老鬼是谁?” 燕雷尚未答话“阴手抓魂”候文通面色狞恶,冷笑道:“小子,你知是谁?这老鬼就是在鹤云上人手下漏网的天游老怪,嘿哩,这出戏有得好瞧的了!” 言下大有於心不甘,定欲一拚之意。 柏奇峰一听,脑中“轰”地一声大震,眼前只见金花乱涌,他知道这把螭龙剑十有其九是不想物归原主了。 他虽然年轻,却见闻极广,“天游叟”钦誉武林将近一甲子,其武学确有其崇高精绝之造诣,风闻三十三年前他在庐山三叠瀑前独斗武当、崆峒、少少林三派掌门人,联展绝艺两日一夜工夫仍然占不了“天游叟”半点上风。 所幸“天游叟”人虽自负倔强,但秉性善良,不为己甚,拉个平手为止,各无赢输,然而以三派精奇武学依旧制胜无方,表面上秋色平分,实际上占极胜场。 经此一役,“天游叟”声名大震,大有独占聱头,领袖武林之势。 “天游叟”本姓姬,为一孤儿,其身世之孤苦,遭遇之凄惨,受尽人间岐视欺凌,其後竟遇不世奇缘,造就一身震古铄今的武学,然而後天的气质仍在,遂蓑成他愤世嫉俗之性,行事刚烈异常,自以为是,所以正、邪双方却不以他为然。(按“天游叟”其人其事,事详另著。) 孤独之人,行事必与人特别,不落窠臼,可是在众人眼中却视为大逆不道,故“天游叟”在武林中极落落寡合,少有可以与他谈得来的人,他自庐山三叠瀑一役後,威望如日中天,但“天游叟”还是“天游叟”,一如往日,没有半点变更。 不过在气量狭隘之辈目中,却认为他气焰特甚,如不及时制止,自己则在武林之中永无立足之地。 世途之演变,人类之纷争,水无宁日,每多由目光短小、气量狭窄之辈造成,“天游叟”迭遭嫉视,其愤世之性更超偏激,正、邪双方死在他手下的高手不下百人,均因德行有亏而致死。 其时,隐在西昆仑绝顶之武林一圣“鹤云上人”见此情形深感不安,他知长此下去,必将演变成一场武林浩劫不可,起了悲天悯人之念,於是明约“天游叟”去西昆仑绝顶一叙。 “天游叟”欣然应约前往,在他形综现於西昆仑脚下时,被人发现後,与“鹤云上人”比斗之讯,在武林中便不经而走。 “鹤云上人”世外得道高僧,佛理精深,与人无尤,与世无争,见到“天游叟”後,一味谦逊,“天游叟”把来时一脸盛气,渐渐消逝乌有。 “鹤云上人”初时,只谈本身早年遭遇,历尽人间不平,“天游叟”听出“鹤云上人”出身较自己尝受的辛酸并不稍逊,随之“鹤云上人”娓娓清谈佛理,深入浅出,对人对事,无不以忠、恕二字为教,绝口不提“天游叟”在武林中偏激之行,亦不提武功之事。 “天游叟”只觉“鹤云上人”所说,犹若暮鼓晨钟,发人猛省,其中有数句话,令“天游叟”大为折服。 “鹤云上人”说;“世人每多自以为是,往往直斥别人为非,人之双眸,犹如一面铜镜,但只能看见别人错处,自己则懵然不察;芸芸采生中,哪有终生不涉过失之理?故尔彼此之间,宜多加了解,千万不可出自误谬,曲解他人;要知世人多因环境、遭遇,或以先天的秉赋,後天之陶冶,遂致变成各种类型之人,万物同一,何来善恶之分?只在个人大智慧中,详加自省而已。” 谈了一日一夜,“天游叟”不觉为“鹤云上人”雍容庄穆的气度,及言语上露出无比的才华机智,大为叹服,无形中将後天暴戾的气质,潜栓默化消融了大半。 要知“天游叟”个性偏激,平日独往独来,落落寡合,寥有知己,不禁推许“鹤云上人”为他有生以来唯一可推心置腹之人,最後,“天游叟”自动提出“武学”二字,颇有沾沾自得之意。 “鹤云上人”微笑道:“文武之学,浩紧若海,而且学也无涯,生则有涯,以弹指百年光阴,苦苦所得不过沧海一粟也,何况老袖五蕴皆空,心若止水,故老袖从不以“武学”二字与人恃强争张,深恐性为欲汨则乱:心为物动则争。” “天游叟”明知“鹤云上人”所说为至理名言,却坚请证招一试;“鹤云上人”强他不过,於是定下百招为限,只守不攻,近身五尺直径画一圆圈,如被“天游叟”迫出国外一步便是输局。 “天游叟”深信自身武学,已悟彻精微,窥尽玄奥,哪有百招之内,犹不能迫其出得圈外一步? 心中大是不服,一上手“天游叟”即展出平生绝学,每招每式,无不是夹著凌厉真气,更以手法之玄诡电疾,为武林之罕见,直见当场沙飞石走,木断枝溅,凌厉无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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