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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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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者身在半空猛扑而下,突见笛中射出亿万牛毛毒针,宛如泥牛入海,沉入粟雨中不见。 非仅如此,只感对方降魔杵逼出金霞,似有一种极强吸力,吸住自己身形往金霞中投去。他不由惊得魂飞天外,身形急化一式“猛龙翻身”,仰腰双足交互一踹,挣出这片吸力之外,殒星疾泻往五丈开外扑落。 人尚未点地,只听韩广耀一声哈哈长笑,眼前金霞大盛,不禁大骇,右手急抡铁笛攻去。长笑未落,白发老叟只感胸前为一片绵软之潜力压实,狂噑一声,心脉断绝,口喷血雨横尸在地。 这不过是一刹那间之事。 等匡九思发觉手下形势凶险时已措手不及,手腕一振,大喝道:“韩广耀,好狠辣的手段!” 手腕震处,掌中长剑化作剑影漫天,森森电芒,生出闷雷之声。 韩广耀大笑,降魔杵不接匡九思剑招,身形一跃往匡九思立在圈外党徒扑去。金霞幻作排浪卷涛,粟雨笼空,势如雷霆,只听几声惨噑腾起,四个黑煞高手被绞作一团肉酱,血雨横飞而死。 匡九思又骇又怒,剑势疾展,猛卷而来,掣电奔雷,剑风盈耳,有若江海倒泻,威势强猛。 韩广耀亦自挥动降魔杵迎去,剑光金霞卷作一团,人影难分。 两人都是未能探得震烁古今的绝学骊珠,一知半解无法发挥威力,但仍自不同凡响。匡九思发觉韩广耀降魔杵威力不如他想像之甚,那片两仪真气吸力只能运成三成,难以制住自己,不禁心中大宽。 匡九思剑势疾变,雷霆四式尽量施为,森森寒光中夹着一片慑人心悸雷鸣。学到用时方恨少,韩广耀虽感觉降魔杵威力不同寻常,但未能取胜匡九思,心中大念,展出十二成真力,猛攻而去。 这无异孤注一掷,不中则退。 岂料匡九思也是同样的心思。 月色之下,只见两团光幕一合即分,光华顿敛,两人面色惨白,互望了一眼不出一声,双双东西冲天拔起,曳空电闪离去。 两人一离去,巨楠之上鹰隼疾落三人。 现出沈谦、盛百川、徐拜庭。 沈谦面色懊丧之色道:“想不到他俩却效博浪一击,不中远遁而去,我始不及料,否则在他两人拚搏,挟剑猛攻或能侥幸制他们死命。” 盛百川微笑道:“贤侄不必追悔,如此正恰到好处,贤侄若一现身,他俩必然醒悟中计,暂弃嫌隙,联臂对付贤侄,你未必胜得了他们,反偾大事。” 徐拜庭接道:“他俩俱是机智绝伦,虽一时受我等之愚,旧雨楼后必然醒悟,日后武林中腥风血雨定无巳时。” 说时神态不胜忧虑。 盛百川大笑道:“两人适才一式拚搏,双方受伤非轻,真元大减,非一年半载不能调养还原,纵然醒悟,桫椤前辈等人大功告成,找上门去,他们岂非不如束手待毙,尚能有反击之机会吗?” 沈谦道:“但愿如老前辈之言,然而蜂窝有毒,他们未必就此罢休,晚辈不胜殷忧。”盛百川目注了沈谦一眼后,道:“贤侄所虑未必没有道理,老朽这就赶返峨嵋后山,瞧瞧今师等可提早出山否?” 转身接道:“贤侄保重。” 身形一动如飞离去。 沈谦与徐拜庭赶返鸣凤山庄,已是月落西山。 曙星升空,露凉霏霏。 罗凝碧一身白色罗衣鸿闪掠出厅门,迎着沈谦他们盈盈一笑道:“他们都逃走了吗?”沈谦不由一怔道:“碧姐,你何从知道?” 罗凝碧斜眸一笑,道:“公输义父判断匡九思与韩广耀命数未尽,逆天行事,反为不美,义父正等着你还有话说,你快去吧!” 沈谦徐拜庭勿匆跨入大厅,只见公输楚负着双手,在大厅来回走着,似是为一件疑难问题,无法解决。 一见沈谦两人走入,却微笑道:“匡九思韩广耀羽翼折伤殆尽,诚然是可喜可贺之事。”他虽然微笑,可是目光中忧虑之色依然泛出。 沈谦道:“岳父心中似有烦虑,可为小婿一说吗?” 公输楚微微叹息道:“方才韩广耀与匡九思激斗情形,我已在暗中窥见,他俩虽两败俱伤,但均身怀灵药,短时调养必可复元,我料韩广耀此去一定是去少林。”沈谦诧道:“韩广耀去少林为何?” 公输楚捻须微笑道:“莲瓣金粟降魔杵禅门奇珍,却未能制胜黑煞令主匡九思,只因未习西方不动禅功之功。 这西方不动禅功乃佛门绝学,详载於少林藏经‘诸天佛法真诠’中,试想韩广耀焉能不去少林吗?” 沈谦摇首道:“这诸天佛法真诠在小婿怀中,他此去徒然落空。” 公输楚道:“他怎么知道在你手中,韩广耀睿智料事,堪为隽才,他由黎玉珊转述,料出‘诸天佛法真诠’黑煞门未能得去,定尚在少林寺内,何况你手中一册乃是假的。”沈谦不禁大惊,道:“岳父怎可断定是假?” 公输楚答道:“这册书我已详阅一遍,发觉内载只是普通梵文弥陀经,那有什么禅门正宗武功在内。 当时我也觉茫然不解,直至方才忖思其中道理,必是少林上代掌门为防“不动禅功”绝学误落妖邪手中,调换封皮混淆眼目。” 沈谦道:“那必是与弥陀经互换,只找出弥陀经经册,即是‘诸天佛法真诠’。”公输楚摇首道:“少林上代掌门岂会如此愚蠢,必连换数十经册封面,使人不易找出,藏经楼上经书何止千万册,想找出诸天佛法真诠谈何容易,十天半月亦难寻出,我料目前少林掌门人了尘亦未必谙晓真情。” 沈谦不由一震,忙道:“这样说来,韩广耀上得少林必大肆凶焰,小婿不如急赴少林通知了尘上人,早作准备。” 公输楚垂目沉吟些时,方道:“尚有更危难之事在眼前即将发生,你怎可轻离?”沈谦不由瞪着双目,茫然不解道:“莫非天外双煞又将前来生事?” 徐拜庭忍不住接口道:“老英雄忧心之事,是否为了黑煞令主匡九思?” 公输楚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沈谦道:“他一人前来有何作为?” 公输楚正色道:“他西川之行,几遭覆灭,创痛之钜,任谁也不甘忍受,经验由教训中积聚而得,他怎会一人前来,重蹈覆辙。 此行大败,实肇因於黑煞西川分堂烟消瓦解,武林之事,本非无由,盘根错结,误在我们鸣凤山庄手中。” 徐拜庭略一沉吟,摇首道:“在下之见,与庄主稍有出入,匡九思定暂置鸣凤山庄於不顾,恐与韩赛耀是一条路。” 公输楚怔得一怔,高声道:“徐大侠之见不错,老朽怎不想至此。” 说着转注沈谦道:“谦儿,你还是赶去少林为是,此地自有我在,你可放心。”说着话声略顿,又道:“绮云晨闲忽体感不适,急於见你。” 沈谦一听,面色疾变,快步赶向内面而去。 公输楚转而向徐拜庭微笑道:“绮云已身怀有孕,且让沈谦惊喜一下。”徐拜庭笑道:“这是大喜之事,理当道贺。” 两人相顾大笑。 须臾,牵手步向厅后而去。 嵩山少室,幽涧流泉。 松风杉影,蔽崖翳谷。 徘徊其间,观溪听涛,悠然清凉。 遥望北麓,松柏森森中少林寺红墙绿瓦,梵宇层次,隐隐可见。 此刻,斜阳秋山,似一团金黄色火球,烘照幻彩,绚丽之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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