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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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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俱厉,竟骂得郗鸿一张脸红中泛白,白中透青。 郗鸿凝目瞧那老者股下,果然双足已削去,自知失言,半晌无语,但见老叟眼帘阖起作睡状。 他讪讪说道:“在下失言请有以宽宥,你若见听,在下可将原委详予说出。” 老叟眼皮抬都不抬,只冷漠说道:“你爱说不说,这是你的事,跟我老人家毫不相干。” 老叟话中之意,大有撒手不管之意。 郗鸿狂妄之性不禁陡涌,忖道:“这老狗双腿已残,不过在此苟延残喘,有何能为,我何不出手扣住他的穴道,逼他说出逃出这暗无天日的深壑道路。” 恶念一生,暗聚丹田真气,突原坐式不动,离地升起。 只见郗鸿虚空一式“猛龙出穴”身形激射扑去,两臂疾伸,十指倏张,迅如电光石火,凌厉辛辣地向老叟双层攫去。 身形带风,十指破空锐啸,宛若电闪雷奔。 十指堪近老叟眉际,只见老叟突然右臂疾抬而起,一把扣住郗鸿的左臂曲池穴上往外一撩。 只听郗鸿闷哼了声,身形倒飞而出,轰地一声撞在对面崖壁之上叭哒坠地,摔得郗鸿浑身伤痛,头晕目眩,喘息不止。 但听老叟冷笑道:“就是你父郗云甫在此,老夫也未必惧他,你这点艺业也敢向老夫偷袭暗算,岂非自不量力。” 如非老叟方才出手展出功劲,郗鸿只恐落得脑袋粉裂,骨肉支残而死。 只听老叟又冷笑道:“倘不是韩广耀察出你心术阴险,岂能忍心致你死命。” 郗鸿遍身酸痛之下,闻言不由一怔。 他冷冷说道:“韩广耀父女对在下爱护是无微不至,致在下死命的乃是九宫山山主,你不可诬指。” 老叟冷森森一笑,不置一辩。 郗鸿见状心中疑虑淆惑,忖道:“莫非九宫山主就是韩广耀?” 不禁望了老叟一眼,接着长叹一声道:“方才是在下心切欲得知逃生之策,不禁率性妄为,请老丈见谅,在下现将前情倾吐,望老丈指示迷津。” 老叟眼皮微抬,冷冷说道:“你说吧,但不可有半句虚伪,我老人家量大,不计较你无知之罪。” 郗鸿暗叹一声,遂将从丹云下相遇韩玉姗起至三星客栈所见追上锁云崖上被九宫山主暗中在后扣住两臂情事,一字不漏说出。 老叟静静听完,暗道:“韩广耀向以机智诡诈,知人之深着称,郗鸿为迷恋女色不惜背叛其父,又心狠手辣,心术未免太坏,自然为韩广耀不喜,看他方才出手歹毒暗算於我,可知一班,如非我还要利用他,即任其自生自灭。” 想至此,即微笑道:“九宫山主即韩广耀,韩广耀即九宫山主,他为惧你误了他的大事,所以不惜置你於死,幸亏韩玉姗及时到来,韩广耀恐其女见你,燃起旧情,即点住你三处重穴下推锁云崖。 然而,你坠下壑底时,又巧为死人骨骼撞开封闭穴道,不然的话,你难免罹受四肢削残之刑,粉身壑底。” 郗鸿忆及前情,果然属实,不是老叟提起,自己还蒙在鼓内,不禁心中一寒。 只听那老叟说此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假如你逃出这座壑底,你是否还要见上一见韩玉姗呢?” 说时,两目烱烱逼视在郗鸿面上。 只见郗鸿略一沉忖,抬面毅然答道:“事实未明白究竟之前,在下未敢妄论韩广耀善恶,何况韩姑娘对在下义重如山,在下委实不可负她。” 老叟暗骂道:“此子诚不可救药。”当下佯赞道:“想不到你是知恩图报,情深似海的人,老夫对你要刮目相待了。” 老叟说完即哈哈大笑。 郗鸿不禁面上一热,谦逊连声,道:“请问老丈高姓大名,在下蠡测老丈必与韩广耀相知殊深。” 老叟大笑,后又冷冷说道:“如非相知殊深,谬托自己,今日岂会落得如此凄惨地步。” 话声甫落,目光突转黯然之色,又道:“老夫姓名不说也罢,我来问你,倘老夫指点你逃出,你将何以相报?” 郗鸿冲口答道:“但能重见天日,老丈如有所需,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叟点点头道:“但愿你口能应心就好,不过你能做到未必对你没有好处,老夫当可助你与韩玉姗成就良缘,再一册寒冰真经亦可物归原主,不然你纵能见上韩广耀,但老夫敢断定你一辈子也休想重见韩玉姗之面。” 郗鸿闻言心中起了一片激荡,诧道:“这却是为何?” 老叟微笑了笑,接着说道:“此话慢慢再说,你要出这暗无天日之幽壑,少说也要两月不可……” 郗鸿闻言惊得跳了起来,急道:“老丈……” 但见老叟目光一变为严厉之色,沉声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除了此法,别无一步登天之术,哼,倘容易的话,老夫也不至於在此苟延四月之久。” 郗鸿目光呆滞,答道:“壑底无饮无食,只怕在下不能苟延如此之久。” 老叟笑骂道:“涧底苔藓蕈菰尽可食用,俱是无毒之物,你忧虑什么?” 说着,反手一指在身后一块高可十丈,碧暗黏滑满生苔藓的大石,道:“这块大石之后就是通路,你可慢慢凿开方能重见天日,依老夫计算需时两月不侧。” 郗鸿面有难色,道:“在下武功造诣不深,指力不能贯铁如腐,凿石成粉,为之奈何?” 老叟突放声大笑,深壑震荡如雷,耳膜如聋,良久笑定,才道:“你能在指顾之间尽歼灵修观如许高手,尚谓武功不深,未免自谦太过。” 郗鸿不禁面红耳赤,半晌做声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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