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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鬼牙掌”姜虚惊讶道:“但不知这少年是谁?”

  “铁笔生死判”匡超微微一笑,面露得意之色道:“据密报所述这少年形像衣着,八九必是长孙骥,故友有此传人,可以含笑瞑目九泉之下了,但是他至今尚未去见“栖霞老人”一定是躲躲藏藏,避过江南道上群雄耳目以后再说。”

  胡中铭气忿妒极,又口不择言冲口说道:“依晚辈隐测,长孙骥投身“落星堡”必有异谋,说不定是为着“玉虚秘笈”而来。”

  匡秀华一听胡中铭又诽谤长孙骥,不由粉颜发青,怒叱道:“长孙骥与你何怨何仇,你要诽谤他则甚?”

  胡中铭冷笑道:“长孙骥如心向”落星堡“为何离堡连连屠戮堡中手下,还不是防人瞧出他心怀鬼胎,所行所为么?”

  匡超虎目中暴射威稜,沉声道:“中铭不可如此说话,老夫在他离堡时交他玉符,就是命他随意行事“落星堡”中近年良莠不齐,难免在外为非做歹,你们不说老夫又被矇在鼓中,老夫见他诚正端谨,所以放心命他执法。”

  匡秀华见其父夸讚她心上人,芳心无限快慰,不禁气消,嫣然一笑,胡中铭口中喏喏,其实心内气忿已极,生像要炸烈开来似地,面色阴晴数易,姜虚见胡中铭神色,暗中冷笑不止。

  匡超又道:“不过长孙骥年事太轻,阅历不丰,但愿他那骊珠宝剑不要得而复失,否则五陵墓隧藏珠堪虞,请各位加以防护,在长孙骥未归来之前,当心一、二。”

  说时,匡超突双目寒芒一迸,大喝道:“甚么人敢在此墓地觊觎?”

  语声鸣雷中,双掌甩向左侧柏林之中,似见狂飚乍涌,排云激浪,尘没叶飞中,突电闪掠起两人,发出二声朗笑,身形迅捷无比,竟朝匡超等人之前落下。

  匡超定睛一瞧,扬声哈哈大笑道:““太白双逸”雅兴不浅,这五陵墓地景緻萧索无味,二位居然耐心经常光临,莫非二位见此地风水极佳,欲择一处做两位冥目泉下佳城么?”

  这番话讥嘲备至,韩瑞习性谦和,听来还无所谓,只淡淡一笑,然而吕翊豹目一睁,冷笑道:“五陵又非“落星堡”私地,你们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别人惧怕你”落星堡“吕某眼中看来,却不堪一击。”

  语里字间,满含挑衅意味,匡超闻言,毫不动气,反却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落星堡“弹丸之地,随时恭候二位光临。”

  说时环顾身旁众人一眼,喝声道:“回堡。”

  率领众人电飞疾掠离去。

  韩瑞与吕翊相视了一眼,韩瑞面色严肃道:“小弟观匡超处心积虑图谋此册“玉虚秘笈”若他得手,武林中遍无噍数矣,昨晚我们探视墓隧,险些丧身其中,听匡超说长孙骥得手

  “骊珠”具有定风奇能,倘如胡中铭所说长孙骥心有异图则属好极,万一长孙骥心向“落星堡”后果则堪虞,我们不如到江南道上一游,以察究竟如何?“

  吕翊稍一沉吟,颔首道:“多年未去江南,趁此一游也好。”两人行云流水般走去。

  在“太白双逸”离去不久,林中又倏然掠出“崆峒三剑”朝“太白双逸”身后追去。

  月色迷茫,秋风瑟瑟中,黄尘滚涌,那矗立在荆棘乱草间之翁仲石兽宛若鬼魅幽灵,五陵淒凉情景,千年犹如一日……

  “落星堡”中,小楼一角,清晨和煦的秋阳正好映射在漆朱镂花的窗櫺上,燿燿金黄,窗外帘幔重帷,显然是少女香闺,这时尚是娇睡梦浓未醒。

  小楼之下,是一片佈设幽緻的庭园,凉亭灵巧,池水碧绿,丹桂飘香,海裳秋艳,尚有数株白杨,经过累累秋风的吹袭,已只剩下光秃的树干。

  园内小径,积满了萎枝凋叶,西风起处,卷腾半空,挟着一片黄尘,又缓缓飘坠,晨曦园景,意味着秋已深浓了。

  香闺中,匡秀华拥着锦被沉睡,只露出娇媚的面庞,长长的睫毛覆着下眼帘,小嘴微噘着,粉靥上现出薄薄海裳红晕,香息频频。

  她自昨晚随匡超等人在文武陵墓道返堡,一直嘟嚷着匡超不该遣长孙骥肩负如此凶险的艰钜任务,何况“栖霞老人”生性怪僻,长孙骥武功再好,也经不起“栖霞老人”“天炁三掌”及顺利通过“竹璇迷阵”。

  匡超慰藉匡秀华道:“华儿无须担心长孙骥的安危,为父阅人多矣,长孙骥福泽之厚平生仅见,至多有惊无险,为父敢说半年之后,长孙骥定可平安返来。”

  话虽然这么说,听进胡中铭、匡秀华耳中,却有着不同的感受,匡秀华回到香闺后,简直目不能交睫,一想到长孙骥倜傥雍容的气度,英俊的面庞,挺秀的鼻梁,令人沉醉的语声,只觉片刻均不能离开他的抚慰。

  如今人已远去,心灵的空虚,是无法填补的,似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渊,落寞惆怅使它逐渐加深,人也逐渐消瘦。

  感情之於人,微妙而不可捉摸,世上任何事物均可予取予求,而

  感情是个神祕而又无法想像的东西,丝毫不能勉强,尤其是在男女之间。

  匡秀华自幼骄纵放任,虽然清白自守,但周旋於诸男之间,荡名四溢,这次她对长孙骥是付出了真感情,但是,她却不知别人对她是怎么地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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