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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玄正回身便跑向了缘师太,他恭敬地道:“师祖母,是你救了玄正。”

  了缘全身一震,道:“你叫我师太吧!孩子,刚才我也不知道这儿是两个人,当我发现上方有人下杀,来不及出手,只好喊叫了。”

  她又取出一包药,道:“快,你伤得好重。”

  玄正的血流得真不少,他也急急地把药敷在伤处。

  他的身子是痛苦,但他的心却轻松极了。

  玄正忍不住哈哈笑了。

  了缘师太看着玄正的兴奋,她比玄正更兴奋,因为她就要找到他欲找的两个人了。

  了缘是为丁家的人前来寻找丁怡心的,她在无意之间又知道了年轻时候心上人的方传甲,她当然更高兴。

  “孩子,我们可以把尸体埋掉,尽快地的走吧!”

  玄正点点头,道:“是的,老师太人死仇恨一笑消,何必叫他们暴尸荒山?

  他要找个挖坑的东西,于是……

  于是玄正抬头,他往七丈处的洞口看过去。

  他此刻一条臂上有刀伤,无法往上面攀,只得对了缘师太,道:“老师太,就烦师太上去瞧瞧,看有什么可以挖坑的东西抛下来,我以一手挖坑。”

  了缘老师太点点头,道:“正应该由我上去瞧瞧。”

  玄正可并未停下来,他走到马车边,掀起车帘便把“毒祖宗”司徒不邪的尸体也拖拉在车下面,三具尸体放一起,一个大坑就解决了。

  只不过那了缘师太在上面忽然大声向下,道:“天爷,金银财帛七大箱也!”

  说着,她抛下一根长绳索。

  玄正忍住痛苦,双手抓牢了绳索,在了缘师太的助力之下,也上了七丈高的洞中。

  玄正这才发觉什么洞天福地。

  洞口有扇门,是不会朽的枣木门,刮得光,也涂了红漆,却被崖边的几株桂花树遮住。

  走入洞口两条各两间石室,前两间布置成客室,一应家具都镶玉面,火炉子是大铜盆底垫,洞道堆着几十斤火炭,再往里面看,一间是铜罗箫帐大厢铺,被子七床都是缎面的,一共七色真新鲜,床下的夜壶是银子打造的,小桌上的翠玉酒壶还有酒香溢出来。

  另一间堆的是厚木包铜大木箱,嗬!其中一双被打开来,黄澄澄的金子全是一百两一个大金元宝,那一共有多重,不知道。

  七只大箱子,有的轻有的重,看得玄正也摇头。

  了缘老尼,道:“姓关的一边杀人一边集了这么多不义之财。”

  玄正冷冷道:“他还是一文也没有,哼!人算呐,不如天算。”

  了缘道:“日食三餐夜睡八尺,再欲渴求便会遭到天忌,到头来空手而去。

  玄正道:“老师太,咱们如何处理这么多的财富?”

  了缘道:“我不出主意,这些天你与你师祖拼死拼活的,我以为就由你师祖决定吧!”

  玄正道:“老师太的主意也正是我想的。”

  了缘看看外面,又道:“孩子呀,我今以为,这里财宝搬下去,再把三人的尸体拖拉进洞中,每人裹一张缎被,也算叫他们安息在自己开辟的地方了。”

  玄正道:“这样最好,我正愁这里没有可用以挖坑的工具呐!”

  了缘师太挽起袖子,念珠也收入袋中,立刻带着玄正把一箱箱的宝物吊在山洞下。

  那玄正把三具尸体捆了拉上洞内。

  他果然还依照了师太的意思,把关山红,石小开,司徒不邪三人的尸体裹起来,并用绳子紧紧扎起来。

  那了缘老尼姑还在洞室门口低声涌了经文,也算是为这三个超度了。

  玄正把七大箱宝物一件件地搬在大车上,再把两匹马一齐套上车辕。

  原本是每人一骑很快地赶回仙岩石的,如今又多了这些金银财宝,他不能抛弃不要吧!

  有一床银被覆在七大箱的上面,另一床锦被由了缘师太垫着,玄正赶车往西走了。

  大车上玄正并不愉快。

  他当然并不是身上受了伤的原因——一个当杀的人物,如果挨刀就苦不堪言,那就不够格元刀。

  玄正拍拍身边的小牛皮袋子,那是他的三节银枪,他这些天与此枪水里火里着实够凄惨的了。

  玄正赶着大车,他心中想得多,也苦恼多,因为他面前真正欲解决的问题太多了。

  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尚家姑娘想他想出病来了,安家姐妹为他可以拼上性命不要,丁怡心又怎么办?

  玄正苦恼了。

  “岭南神枪”方传甲的伤好多了,那真是鬼门关口又捡回来的一条老命,当然,如果不是安家姐妹二人及时赶回仙岩石,凭丁怡心一人,实在不够侍候他老人家。

  这受了伤的人不但要在身子上细加照料医治,精神上更需要安慰!

  当安家姐妹出现在方传甲面前的时候,他老人家先是一喜,随之便闭口喝叱了。

  “看看你二人,冒冒失失地就想为阿正去报仇呀,飞蛾扑火不是?”

  安梅与安兰也有说词,听一听还真感人。

  “方爷爷,江湖不少人把忠孝节义挂嘴上,却做些忘恩负义又无情义的事情,咱们北国女儿可不是,说好了咱姐妹又是阿正哥的人了,怎么听了他的死音便不管?便是拚死也,含笑啊,老爷子。”

  安梅这么一说,安兰也有词。

  “老爷子,便是真完蛋,我爹不但不会报怨,他还会高兴,因为安大海的女儿就是不含糊。”

  方传甲想想安大海,可不是,人家为了助一把还死了那么多好哥们,安大海的女儿就自然地也有着那股子不畏惧的心理了。

  方传甲叹口气,道:“别看你二人够义气,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吧!”

  安梅道:“没有,没有。”

  安兰也摇手,道:“我们好得很地!”

  她二人谁也不敢说出秦淮河畔跳脱衣舞之事。

  不料,方传甲仍然姜是老的辣,他老人家吃吃笑了。

  丁怡心已为安安姐妹端来两碗清茶。

  方传甲面色突然一紧,道:“你姐妹不老实了。”

  安家姐妹还撒娇地道:“我们说老实的呀,方爷爷。”

  方传甲道:“我问你二人,你们找姓关的,找到没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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