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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贺波子不做任何表示,便看着那道士走出了秘室之后,冷肃的表情方稍为一缓朝向柳大公子道:“小子,在上面舒服吧?哈、哈、哈。”

  他大笑着,右掌第六指稍一使劲弹起一颗馒头便落到柳大公子的口中。那柳大混也识相,就这样悬吊在半空中吃着。

  贺波子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待柳帝王吃完了这才长笑起身,在下方踱着道:“小子,当时你用计匡老子时没想会有今天的下场吧!哈。”

  “你这个人怎么笑的那么难听?”柳大公子摇头叹气着:“不过,阁下你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哥哥我带离了花容大院。”

  贺子怪眼一翻,冷冷道:“是嘛?嘿、嘿——,你以为入黑魔阎帝那老小子手里会比落到老子手里惨?哈,你错了。”

  “错了?”

  “你马上就会知道——”贺波子冷沉沉道着:“有一门外道邪术,叫做‘奇经遁丙’听过没?”

  “奇经遁丙?”柳大公子脸色一变,讶叫道:“这不是茅山里的不传隐术?你怎么会?”

  “我是不会,不过。”贺波子欣赏着柳大滑头这厢涔涔汗,直滴落地似水幕,大笑道:“这日照观的观主飞丙道人下其中大行家!”

  柳大公子长长一叹,苦着脸叹道:“真的非做不可?”

  他可明白,这“奇经遁丙”大法正是以火之力将一身的玄功内力藉由秘术的引道而销融吸尽。

  丙者,火也。遁者,消失也。

  奇经遁丙,正是别创出奇门遁甲的一种邪术,被旋术者往往一生成就俱焚于七天七夜之间。

  贺波子可得意以极的大笑了:“小子,我不会让你死。不过,你会生不如死。哈、哈、哈。”

  宣雨情轻轻一叹,早已是无尽心中意在眸子里。

  第四天的破晓东来,柳帝王的人呢?

  她可有受到欺骗的感觉。三天前郎君和左弓女方去了花容大院,一番波折后梅卧姑是救了出来。却是,郎君便此叫“六指蝶”贺波子所擒,以至生死下落不明。

  不但是乾坤堂、七龙社,就连自己本身的净世盟亦全力追查,武是没有柳帝王和贺波子的下落。

  而真正令宣雨情深觉受到欺骗的是,左弓弃救出了梅卧姑之后,竟然双双消失无踪。这点着实令人启疑,疑惑于左弓弃救出梅卧姑真正的目的。

  另外,令她讶异的是,以乾坤堂之力竟然查不出爹宣寒波在洛阳何处落脚。

  难不成净世盟集结大会之后,便此远于天地去。

  她正百般复杂感念间,心中忽的一动。冥冥中只觉是,有一双精亮的眸子正望着她。

  挑眉,一幌闪身里已落出了窗外,见得一道人影似乎惊“呀”了一声。随是,幡然飘起一个拗身在半空中,急往墙外投出。

  宣雨情“嘿”的一声,亦提气追蹑而下。

  便是,紧紧盯住前方人影,也不出声呼喊的紧跟着。如此一前一后,在这洛阳清晨的街道上奔驰较劲。

  好莫一香之后,前头那人长笑一声道了声“好”。便此直挺而进,翻落飘出了来城墙垣之外。

  宣雨情这厢一股热力涌上,早已放开了全身气机大畅;这厢见得那人施展着顶极轻功,那里还示弱了?

  复同是提气跃身,亦翻落墙,当下便见那人长笑龙吭直往东而去。

  宣雨情这厢看着那人一身成就大是惊人,不由得兴起一争锋锐之心。随是,朗长一喝里,亦放开双足跟下。

  两道人影这般前后之大之距,俱奋足迈步全力往前冲去。且是,一奔半个时辰,那座位于洛阳城东的龙门大镇已是隐约可见。

  这厢宣雨情宣大姑娘可是拗紧了脾气猛追。

  她可是盘思过了一回,非追上那人不可。在她所思虑里面,对方似乎并未有心要加害于自己。

  否则,这一路上最少有六处地所叮以埋藏杀手,在半途中揽截狙杀。这是她之所以拗着非看那人面目不可的原因之一。

  隐约里,她感觉到对方似乎是在引路。

  最少有过三次,在岔路及草径上对方留下特别深一点的足印,好让自己别跟丢了方向。

  另外让宣雨情之所以紧追不舍的原因,便在于前头这人的武学成就令人惊异。月说当眼的轻功一项,着实不差让于自己。

  如此对手,既是非敌又岂不生一股争强之意。

  便是,到了龙门大镇之前一里处,东来朝阳泛一片金光,逆着光看去细眼,这一注视下她不由得心头一震。

  眼前人影,正是穿着一身灰袍,似一道鸿影急去。再瞧身材,这岂不是如郭大先生所说的,正是爹宣寒波的模样?这一大惊,更是目也不眨直直紧咬牙跟下。

  唯一不同于方才的,是如此奔着、奔着、奔着,两行清澈泪滑似珍珠拍风出面颊。

  那像,断线的缨络,一个接一个的不断的自眼眶中绵延的映东来的晨曦。是的,晶莹剔透,一泪一情深。

  她满心的激动,看着前方那人已是接近到了龙门镇墙墙门十丈、九丈、八丈::。

  她心整个急起紧缩,她全力奔着,双眸不敢放松。瞳子里,尽是二十年亲情委屈和冀望。眼见,那人已要跨入了镇门内,她迸散嘶竭一个字:“爹——!”

  午时,本来是太阴大沉太阳商顶的时分。

  柳大公子这时却觉得一身发冷。

  不错,他是被击绑于山林间的一块空地上,而且当顶着是正午的烈阳。甚至,他的身周还有六十四支蜡烛。

  六十四,正是八八之数。

  这个飞丙老主子道人好狠,柳大公子就这般苦着脸看那家伙在自己身前咦咦唔唔呀呀怪叫的作法。

  然后,就在一柱香之前六十四支烛火焰长一长,而且非常诡异的全焰头朝向自己周身来。

  看着自己,柳大混混可苦笑的难看。这当儿只着一条短袄子及膝裤,赤着这身排骨悬挂在两柱中间。

  柳帝王摇头又摇头,日前和金刀二老一战,胸前背后受对方内力所激震的瘀塞雨伤明显隆浮黑着两大块。

  再看目下如此挂着用旧阴毒绳绑死紧,全陷入了肉内好个无情。

  对面,那飞丙道人掌中桃木剑忽的往桌上一拍,当是八道黄符满朱殊咒飞起,刷的贴上了自己身上。

  落贴八处,柳帝王只觉全身一烫,运用着内力勉强行转,却是受阻于制穴不顺。但惊人的是,全力护上之处却立即叫那符纸所吸融!

  柳大混混这回苦哈着脸,朝贺子那一脸冷笑啐道:“老小子——,咱们来谈一笔生意如何?”

  “谈生意?嘿、嘿。”贺波子冷冷一哼,睁目道:“小子,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生意,够老夫用一辈子啦!哈。”

  柳大公子那端耸了耸肩,接道:“对——,就是谈哥哥我的生意。怎样?让我买我自己。”

  贺波子一愕,旋即冷恻恻道:“你想赎自己?”

  “不是!”

  “不是?”

  “我是想雇用你杀人——”柳大公子笑道:“你是杀手,而且是天下前七,所以无论什么目标只要不是你的亲朋好友一定得接下,是不是?”

  不错。在杀手的风格中虽有如此不成文的规矩在。

  贺波子双眸一闪,挑掀着眉冷寒道着:“你想叫我杀什么人?”

  柳帝王笑了,笑的很愉快:“我们是不是朋友?”

  屁!如果是朋友当然不会把对方挂了上去,并且开奇经遁丙大法来治理。这点,贺波子连否认都懒的否认,只是冷哼哼一笑。

  “好!我们既然不是什么亲朋好友。”柳大滑头笑道:“我要下的目标就是柳帝王!也就是哥哥我。”

  “六指蝶”这下可成了“不变脸”,他贺波子一张脸难看加难看他娘,简直是要冒出火来。

  他奶奶的,那有这种无耻的人?他更怒的是,怎么自己老是被骗?好一口呀紧咬,双拳捏击望上抬眼。

  真正的杀手,绝对不会在目标手无缚鸡之力或者是无从反抗的时候下手。

  因为,整个狙计谋筹划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一种艺术。他们的快感和安慰,在于目标全身最具力劲时一击而毙!

  这,才是杀手这行真正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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