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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第五章 风火

  柳梦狂缓缓的走了出来。虽然,他手上依旧有着一支杖。但,你绝对不会因为他是一个瞎子而轻视他。

  “帝王”的威严,有时是学不来的。

  更重要的是,柳梦狂本来就是个“帝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童问叶的喉头一阵发苦,眸子瞳孔却不断凝结缩紧着。“柳梦狂—。好,好个柳梦狂!”童问叶只不过一稍转眼,便清楚看见刘家四庄一干人马的体躺在木屋前好一片地上,没半个动的。

  他沉沉的吸住一口,剑已半离开。一双瞳孔缩紧着,跳动的眼皮恍若是在押注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赌局。

  本来,生死一向是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赌注。

  童问叶双肩不动,倏忍由他的手掌间多了一道闪电!

  闪电的光耀是,“浣情”白玉名剑!

  剑起,恍恍然之间有若尘外之物,飘渺根本不可测。是,“浣情”本来就是洗濯着心灵上的创痛的情感、情怀。

  心唯心,心伤唯心愈,心伤的情悸唯心愈以空灵。

  中原四大名剑,就以眼前出剑的浣情名剑最为人所少知。据说,二十年来童问叶在江湖中已知的决斗不过只有四次:他之所以成为四大名剑之,是因为这四次里他杀白人绝对是震霸一,统御门派的帮主、掌门人。

  当然,天下对于“浣情”名剑剑术精髓亦少知晓。

  童问叶一脸的平静,掌中四尺七寸长剑已划破天际、划破一生死递。

  剑以空灵上乘,他童问叶绝对没有半丝意念好动。

  柳梦狂不得不为身前来剑惊异。

  童问叶,无疑是在四大名剑中太受忍略的一个。

  单凭着现下的出手,名剑之首的宣玉星尚且难自断成就有所超高。

  剑已至,柳梦狂没有眼睛,却是有着心。

  心唯心,心剑唯心御,心剑空灵杀唯心御天地奔。

  童问叶这一剑,令得在旁观看的萧灵芝亦不得不为之脸色皱变。

  而柳梦狂的出手,却是促着她一颗心悬着。

  这几天来,柳帝王有意无意向自己提及剑术武学中的“灵”、“精”、“气”、“神”的问题。

  话出有意无意,却是暗里配合萧字本家的武功心法推衍而成。果然,今日得以出手狙叛变的飞尘双使。

  且观眼前,一剑一杖已然互近至一处之距。

  旋即猛的暴裂波散出一股强大回力,缠结回绕着两人手上兵器,倏忽里已各自施展了八种变化。

  每一变,俱以“灵”动为“神”,贯注以“精”御“气”击;果是,名剑对决大不凡于众。

  招至第九变,“浣情”白玉剑化成一道匹练光华狂卷向对方的右腕而来。

  彷是,出海神龙卷风云,几无可避。

  笑的声音自柳梦狂喉里散出,便此将杖往前一探一挺,随性适意之至,绝无半丝点的变化。

  便此,童问叶的一颗心垂下。

  两相交手间俱奇妙着以为胜,孰知在最后胜负成败,柳梦狂竟然会弃下一切变化,反璞归真于无识境。

  一声清脆裂骨之响,名剑“浣情”的古臂腕已叫“帝王”柳梦狂所碎。

  童问叶大痛,双目暴睁两鼻孔和着口中血喷涌激。

  他一纳气丹田,使着最后余力折身进入宫中。

  萧灵芝双目一煞,怒斥道:“那里?”

  正待要追着,身后的柳梦狂“哇”的一声,自口里喷激出一口浓血来。

  萧灵芝大惊,回身一扶柳梦狂急问:“柳先生—,你怎么了?”

  “逆血冲气,魔火攻心。”柳梦狂一叹,跌坐在地上淡淡道:“别理会我,先去照顾世外宫。”

  萧灵芝一倏忽间忆起四年前初见柳梦狂之时,亦是这般子情景。

  如今再犯,可见情景犹较上回为重。

  正是,初创未愈,新伤又起。若不及时治疗着,眼前“帝王”柳梦狂只怕是凶多吉少。

  正是念,自犹豫。

  忽的,世外宫内一连串巨爆大响冲天而起。

  她萧灵芝惊目回首,只见得世外宫已叫人用强力火药炸化成一片火海。而凄心者,是宫内传来凄厉惨嚎。

  萧灵芝一颗心又痛又冰,双眸子里禁不住是两行热泪挂下。她挑眉,细眼瞧见火海中几道人影跃起。心念一动间,萧灵芝反手一抱一扬柳帝王,已是藉着夜色奔向另一隅的一颗巨木之前。

  伸手按掀,但见得一道暗门自树干中身打开滑出一个入口。

  萧灵芝再回头,听着四下叫嚷之声传来:“快搜—,别让柳梦狂和姓萧的丫头跑了。”

  此起彼落声中,萧灵芝听得其中有天龙三老的声音。她咬牙冷啐,便是抱着柳梦狂潜入密室之内。

  这个仇恨暂时留在外面,她冷冷咬牙,七日之后柳梦狂伤愈,便是复仇之时!

  当然,明日爹果其自尘内回来之话,这个仇更可以早一起复着。萧灵芝不信的一件事是,不可能黑魔大帮知道了爹的行踪而自己不知道。

  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是,萧天地故意安排了这个计谋,本想一擒挑尽前来狙击的黑魔中人。

  未料,童问叶竟是魔帮之一,反而先下了杀手。

  人间世,本是尔虞我诈,何处有净土?

  她一叹,已抱着柳梦狂进入练丹房内。

  从开州城过观城、朝城一路到阳谷城这一路近百里,那位宣雨情宣大姑良可真是不要命似的。

  一天一夜,连番赶着路,她可知楼上在外头嘻嘻哈哈,全然不管我们柳大混混和陆夫人一身绑得死紧,坐之不稳,睡之不着的直骂。

  打从一天一夜之前,这宣大小姐发威反擒了陆三君,同时那楼上亦顺手料理了查老三一干人回来后,便是一大早儿吊了马儿连早的往东北大都城而去。

  本来,柳帝王和陆夫人被绑着“放”在车厢里,正是可以让大滑头表现一些温柔体贴的时候。

  譬如,让陆夫人靠到身上来什么的。

  偏偏,宣雨情可聪明的很,这儿系一条绳穿在车门上,那儿绑一条绳结在另一户门上。

  就是这般距离算好了,让两人碰不到一起。

  看车外,当真是赶了一天一夜又是卯时初至。

  陆夫人睇着柳帝王,倾身向前轻道:“柳公—,是妾一时疏忽让你吃了这等苦:。”

  “嘿—,别这么说。”柳帝王摇头,转了转痛的脖子,叹气道:“男人一生就是个‘赌’字。这回赔了,不过—,哥哥我想你这方还有的是法子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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