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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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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帝王全身似虚脱般的垂坐于地上崖旁。方才一战,已然牵动他身上气机运窜!若是闻人独笑犹能坚持半刻,倒下去的一定是他! 他轻叹,剧烈的咳嗽已颤起;然而,他的双耳却听到一种危险的信号。这危机,便可能是他柳帝王今生结束于天霸岭上! 因为,由山下路上传来宣雨情的脚步声。声杂而乱,显是遭人追赶。 果然,之后有八道极为平稳的足声,那声告诉了一件事。来的人是高手,而且显然可以施合搏之术。 柳帝王长叹,感觉到宣雨情已到了面前;而自己体内气机,正是大乱未戢! 宣雨情看见柳帝王正剧烈咳嗽时,一颗心不断往下沈落。现在,不但是自己赔上了,甚至连柳帝王都要叫人斩杀于这一地! 她心中此念一起,立时横剑护在柳帝王身前,朝黑火八神君嗔道:“八位大叔,方才的话可是还当真?” 鲁天雁微微一笑,往前跨出一大步,在近到宣雨情前方三丈远处道:“小姑娘?这回你是不得不遵守的了?” 宣雨情咬咬唇,一台眼望向鲁天雁扬首道:“我们可说好的。若是我胜了,你们绝对不会为难……” 鲁天雁仰天大笑,道:“鲁某何时骗过你了?” 宣雨情点点头,转身蹲在柳帝王身边低声道:“柳前辈?你的身子还好吗??” 柳帝王缓缓吸了一口气,抑住剧烈的咳声道:“还好?最少眼前这八个,柳某还能去其半……” 那柳帝王和宣雨情在低声交谈,这端鲁天雁和各位弟兄也暗自私语。鲁天雁道:“那个瞎子,看来便是枯木秀才所说的那一位……” 八神君之一的罗武敖双目一凝,捻着颌下稀疏胡子沈声道:“无论是与不是?宁可错,不可漏!” 鲁天雁点头,道:“老三说得有理?便这般行事?” 众人一交换眼色,那鲁天雁又大笑朝宣雨情道:“小姑娘,现在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宣雨情哼了一声,朝柳帝王道:“前辈请放心?雨情不会让他们得逞……” 柳帝王淡淡一笑,他心里可明白的很,那眼前八个人,暗中已有七股气机移涌向自己而来。嘿、嘿,照此看,是要用七星夹杀之法,叫自己没有活埋之机。 就柳帝王沈思之间,耳里已传来宣雨情和鲁天雁之间交手的叱喝声。 宣雨情沈住心,缓缓将爷爷所授的玉星小巧七十二剑展开。只见点点着落处俱有寒天星烁的味道。那鲁天雁双目一凝,心中不禁也有些讶异;眼前这小姑娘十六年岁,想不到使出来的剑法竟有一番造诣,倒也不愧名剑之孙。 鲁天雁心中一笑,双掌递出间左右拍展,果似那大雁扬空;立时,叫宣雨情手上长剑在自己双掌拍挥下凝滞难移。鲁天雁一笑,低声喝道:“宣大小姐?请随鲁某回去吧?!” 说着,身子自右方欺近,便化掌为爪扣向宣雨情肩头,宣雨情自幼即受玉星名剑的教化,一手专给女人使的小巧七十二剑固然打下了基础,就是猛烈的玉星大明七十二剑也学了三式。此时,见那鲁天雁自半空扣下,心动意使里,已自将右腿往前一跨,身子微屈人仰中将那手上长剑漂浮自左下往右上倒飞。 鲁天雁心中一愕,见对方那剑来得烈;不由得身子在半空半翻。如此,便成了双掌拍剑,双腿踢向宣雨情天柱左右穴。 宣雨情娇喝一声,身子滴溜一转,将手上长剑横扫,便卷向鲁天雁双腿而去。只是终究年幼,那剑上威力不足,气势不够快,仅此二点便足分胜负。 鲁天雁大笑,双手扣住宣雨情的同时;黑火八神君的另外七名也对柳帝王展开了攻击。只见柳帝王人坐于地上将双手置于杖中间,潇随意间横指竖打,只弄得那黑火八神君中的七名占不上上风。 宣雨情人落入鲁天雁手中,又见此状不由得怒道:“你们找的人是我何必伤及无辜?” 鲁天雁“嘿”的一笑,道:“只怕这瞎子大大与众不同……”说完,立即大迈脚步往前三跨,扬声道:“八卦封神……” 立即,那七名兄弟齐齐道:“天罗地网……” 鲁天雁早已双臂挺出带动众兄弟的攻势,便此刹那已叫柳帝王身上压力倍增。 那端,宣雨情身上双臂的穴道已叫鲁天雁所制,只能紧张望着黑火八神君来夹击柳帝王。片刻后,那柳帝王剧烈咳嗽又起,更叫那宣雨情心惊不已。当下,她心中不禁惴惴;爷爷遗信中所言,天下只怕剩这位柳大先生知道自己父母之事,若是柳帝王丧命于此那如何是好? 她心中着急异常,那端情势却已有了重大变化。首先,柳帝王身子一抖,将手执于杖头横扫,便打飞了两名神君。左手再复一探,拍的人是鲁天雁。 那一掌出,初时迅速无比,到了鲁天雁面前又自凝滞不动。而鲁天雁反应已至,大力猛击迎上! 宣雨情大叫,蹬足尽力前跃;眼前只见那柳帝王狂笑,人已被柳帝王一推之力打上半空,口里犹自道着:“柳某岂可死在你们这般小人之手?” 鲁天雁一愕,此时方知眼前这瞎子乃借自己一击之力,乘势往山谷落下。这厢宣雨情大惊,口呼:“前辈?小心下方是山谷……” 话声未落,柳帝王人已坠下而去!宣雨情脸色大变,奈何双臂被制,无为伸援。此时,她心中转念一想,今日落到黑火八神君手上,到头来难免一死;就算苟活,爹娘之事天下也无人知晓。且不如就随那柳帝王同落,死不辱于宣家名威。 有此一念,见那鲁天雁正含笑走近,方是启唇要语。宣雨情冷哼一声,人已反身而跃便自往山谷坠去;身后,传来的数声惊呼? 柳帝王的身子不断落下,耳里只听得呼呼的风响。心中,竟没有死亡的恐惧,倒有着是乘风御行的快感。他一笑,只可惜不能看见自己的死状是怎般的模样;心中有这一念头,不觉好笑起来。当下,便放声而吭,直惊震满山飞禽。 他笑声正扬,忽的身子一猛震,竟是撞及半崖中突起枝桠,而且撞处有巢,巢不小;巢里有蛋,蛋亦不小。 柳帝王受此一托,下势已略缓,只是连枝一道撞断。忽的,耳里传来“呱”叫呜声,紧接是破空而至的翼动声响。他心下一惊,不由得失笑! 显然,方才那一撞,正中了鹰鹏之类鸟巢;那鹰不及救,如今是迁怒来的了。果然,破空两铁爪已到了肩头!柳帝王一笑,双手一举反扣,便抓住鹰爪! 宣雨情随柳帝王下落,忽闻声下方“喀”的一响,再举目一看,心中不禁讶异。原来,在下方的柳帝王被一横枝所阻,下势一缓和自己已是相距不远,又头见一鹰巨大无朋,狂飞而至便往柳帝王双肩抓下。 宣雨情方惊呼一声,再见柳帝王双手一扣,竟搭住那巨鹰双爪。只见,那鹰似乎大吃一惊,极力拍翅上扬以免被柳帝王拖下。而此时,宣雨情又到,急伸出双手抓住柳帝王脚踝。 便此一冲一拖,那鹰可支持不住两人之力,也往下而落。当下,二人一鹰便如一直线坠下。 柳帝王初闻宣雨情一声惊呼,心中已明白来人是谁。待宣雨情抓住他的脚踝,不由得大笑道:“小姑娘怎的也落了下来?” 宣雨情心中着急,口里叫道:“前辈?怎么办?” 柳帝王一笑,道:“你看离地还有多远?” 宣雨情闻言,投目下望,约莫尚有四十丈左右,随口便道:“四十丈……” 柳帝王高声道:“好!宣姑娘记得,待会儿老夫腿上用劲将你踢起,你就放手……” 宣雨情想也不想,立即道:“好?” 此时,又已坠下二十来丈,距离地面也不过十来丈远。柳帝王猛吸一口气,喝道:“去?” 立时,只见他双腿一抬,便将宣雨情倒扬往上,只是,反力之下,那柳帝王和鹰下坠之速更快。 那鹰被柳帝王和宣雨情下拖,本已是焦躁不已,此时又叫反力大力下拖,及那足下重力大减;不由得双翅猛拍,硬是要把下落之力减低。 柳帝王心中一揣摸,上端那鹰双翅猛拍下,坠落之速已有一番减弱,现今距离地面约是五、六丈左右。他大笑一声,双臂猛力一拉鹰落,人反而上扬起;同时,耳里听准上方宣雨情之落向,一探手便将她抱入怀中。 宣雨情可是聪明灵巧,已然明白柳帝王之意!立时,口里呼叫道:“前辈,距离地面约三丈……” 柳帝王大笑,笑中带咳!只见他身子在半空中猛旋,如那车轮快转;待近了地面双臂一放,将宣雨情平平放射而出。同时自己则受反力倒飞,在半空中翻了十七个身子,消去那猛坠之力落于地面。 宣雨情受柳帝王那消力一掷,人倒无大碍的沿着地面平飞,约莫十五丈远方才停住,躺在一片长草之中。她长吸了一口气,忍住晕眩直起身子来。 只见,月将落,晨曦要出。她心中一紧,口里呼道:“柳前辈?柳前辈?你在那?” 四周,静悄悄的没半丝回答。宣雨情心中一惊,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而寻。约莫走了二十来步,只见那一堆长草处有所异动。宣雨情一惊,急步走近,用脚拨开草丛。入目,是柳帝王大笑。 因为,这位柳帝王先生手上多了两只兔子,正笑着道:“小姑娘?早餐也别愁啦!” 宣雨情急步向前,问道:“柳前辈,你……你有没有受伤?” 柳帝王将那两只兔子用力震死掷于地上,咳了一阵才喘气道:“生死历劫,也只是小事一桩……” 宣雨情闻言一愕,不禁叹道:“前辈风范,当真别人所不能及……” 柳帝王一笑,道:“快生了火烤这顿兔餐吃……” 宣雨情苦笑,看着自己双臂,道:“我……我的双臂较鲁天雁给制住了……” 柳帝王淡淡一笑,道:“过来?” 宣雨情依言往前,柳帝王倏忽出手,便拍了她肩中两穴,解开臂上经脉。只是,经由这回再一次使力,终究忍不住吐血昏厥了过去。 ※ ※ ※ 香味,尤其是烤肉的香味,特别容易把人由昏睡中醒了过来。 柳帝王只觉得身子躺在一个轻软的地方,通体是一番盈泰。他一愕,耳里已传来一声娇呼:“二宫主谏涨~轻人醒了……” 柳帝王心中一惊,急忙提气运行周天,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机竟叫人调适妥当,再无走火入魔之危。手下轻按,是鹅毛蚕被,鼻中所闻,竟是油沾碎姜烤肉香。 这是那里?宣雨情的人又在那里? 柳帝王一皱眉,不禁又有一番讶异。原来,耳中所听得的脚步声,竟是人已到了五尺远近之间。而他同时到了知道,这屋里最少有四个女人! 柳帝王沈住气,待来人到了面前,也不急着问话。因为,沈默的观察,永远比莽撞的讯问得到的更多。 果然,对方先轻笑道:“先生,你尊姓大名……” “柳?”柳帝王轻笑道:“人称柳瞎子?” 柳帝王心中有真错愕的是,眼前这位女子的年岁,听其口音只约二十五、六,而武功气机却是惊人的很! 柳帝王一笑,又道:“尊驾是方才那位姑娘口称的二宫主?” “不错?”对方答道:“本座正是世外宫的二宫主……” 柳帝王点点头,道:“还不知二宫主的大名是?” “这你不用知道?”二宫主道:“室外宫一向不与外人接触。设非那日宣姑娘因缘机巧碰上了本座,而愿以死相偿救你?哼、哼,本座一时心软……” 柳帝王心中一阵感动,问道:“不知那位宣姑娘目下是在?” 二宫主似乎轻皱了一下眉头,语气稍冷道:“由你口气,你和宣姑娘之间似乎非亲非故?” 柳帝王淡淡一笑,道:“宣姑娘没告诉你吗?” “大胆?”一名老媪的声音道:“你这小子竟然敢对二宫主这般说话?” 柳帝王一笑,道:“天下诸人,柳某对谁说话都是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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