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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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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脸阎罗笑道:“既然有酒,何愁无菜,当然得有下酒之菜。” 说着,又吩咐那叫如意的少女去大厨房去办酒菜。 这座魔帮总舵中,因为帮徒众多,出入没有定时,一天十二个时辰,显然随时均有酒菜供应。 令狐平轻咳了一声道:“且慢!请交代这位姑娘,要他们别忘了另外一份干丝烫蒜。少了这一样菜,对再好的名酒,本公子也没有胃口。这一点,别人或许不知道,你大护法应该相当清楚。咳咳!” 那少女正待离去,闻言不期一愣,停步回过身来,迟疑地望向花脸阎罗,似乎在向后者请示是否如言道办? 无量三魔,亦为之大感惊奇。 这岂非旷古未有之奇闻? 身为阶下之四,性命朝不保夕,居然还有这份心情,指定要喝什么酒要吃什么菜? 花脸阎罗起先也是一怔,但随即打着哈哈道:“对,对,老夫差点忘了,来一份干丝烫蒜!” 一面这样说着,一面朝无量三魔飞去一道眼色。 不消多大工夫,菜肴送到,令狐平坦然随众入座。 他佯装不谙席位之大小,一径跑去首席坐下! 三魔因为花脸阎罗暗中打过招呼,亦未与之计较。 三盅烈酒过去,兽心翁冷北斗首先问道:“有关四奇士之生平,这位老弟可愿随便谈谈?” 令狐平淡淡一笑道:“形势比人强,不谈行吗?所以诸位想知道一些什么,尽管问吧!在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分筋错骨的滋味,在下从来没有品尝过,同时也不想轻开记录。” 兽心翁道:“老弟真是爽快人!” 令狐平道:“在某种处境之下,爽快人便是聪明人!” 兽心翁道:“贵堡那四位奇士,他们都是何方人氏?” 令狐平道:“甲子奇士是山东高唐人,乙丑奇士是河南新野人,丙寅奇士是河北密云人,丁卯奇士是长白拉丹哈达人。” 兽心翁道:“四人目前多大年纪?” 令狐平道:“甲子奇士六十多,乙丑奇士五十多,丙寅和丁卯两奇士都才四十出头。” 兽心翁道:“四人姓名如何称呼?” 令狐平道:“四人姓名,在下已向你们那位舒大护法提过一次。甲子奇士叫‘司徒鼎’,乙丑奇士叫‘孙子明’,丙寅奇士叫‘上官亮’,丁卯奇士叫‘高广轩’。” 兽心翁道:“四人武功如何?” 令狐平道:“当然很高,否则也不会为敝堡选作奇士。” 兽心翁道:“高到什么程度?” 令狐平道:“这个就难说了。” 兽心翁道:“为何难说?” 令狐平道:“关于这一点,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四人在本公子心目中,固属高不可仰;但如换了诸位,或许会觉得也不过尔尔,亦未可知。” 兽心翁道:“依老弟看来,四人之武功,较之我们那位风云老儿如何?” 令狐平道:“三个风云剑,大概可以抵得上半个丁卯奇士。” 三魔闻言,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天杀翁哈冥年嘿了一声道:“老弟这样比喻,难道不嫌太夸张了一点么?” 令狐平平静地接着道:“在下也未尝不可以将四奇士说得一文不值,只是那样一来,就恐怕要有点对不起我们宰父老护法今夜的这一缸百花露了!” 花脸阎罗连忙从中打岔道:“来来来,先喝点酒,这些慢慢再说。” 大家喝了一盅酒,兽心翁冷北斗又问道:“令狐平老弟可清楚这四位奇士之师承?” 令狐平摇头道:“不清楚。依本堡选拔奇士之规章,应征者之师,属于私人秘密,既不能充作入选之条件,他人亦不得追根问底。” 绝情翁辛占相插口道:“四人擅长的都是哪几种武功?” 令狐平道:“拳掌、兵刃、暗器、轻功、打穴、易容,无所不精,无所不能。” 绝情翁道:“据称应奇士之征者,除须具有过人之武功外,尚须具有某种人所不及之特殊技能,方有入选奇士之望,此说是真是假?” 令狐平道:“不假。” 绝情翁道:“贵堡目前这四位奇士,他们都具有一些什么特殊技能?” 令狐平道:“甲子奇士,精通相人之术,忠奸善恶,一目了然。乙丑奇士长于歧黄,任何疑难症,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均能着手成春。丙寅奇士熟谙星象之学,阴晴风雨,灾异丰歉,仰观天文,皆能预知,十有九验,屡试不爽。丁卯奇士则能追记天下各门各派之武学,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上下百年,鲜有遗漏。家父常戏称其为当今武林中一部活的武学大辞典;甲子、乙丑、丙寅等三位奇士,亦常向其请益,聆教之余,无不叹服其神!” 三魔听了脸色不期然又是一变。 令狐平以上所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话呢?一点不假!四位奇士,的确分别精于“相人”、“岐黄”、“星象”以及熟知“天下各门各派之武功”。这其间只有一点与实际不符,那便是他颠倒了四人所具特长之顺序! 实际上是:精相之术的是丁卯奇士,长于岐黄的是丙寅奇士,熟谙星象的是乙丑奇士,而能遍记天下各门各派武功的则是甲子奇士。 由于他对答如流,听起来就像这位浪荡公子,一如外传的那样任性惯了,说出这些重大秘密,绝未计及会有什么后果,因而使得无量三魔全为之深信不疑。 兽心翁冷北斗想了想,抬头又问道:“听说贤昆仲——” 花脸阎罗忽然打断冷魔话头,拦着向令狐平和颜悦色地道:“天气这样冷,一天山路赶下来,老弟想必也累了,先叫丫头们带你老弟进去歇歇怎么样?” 令狐平知道老贼心血来潮,大概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不希望被他听见,于是知趣的往后一站道:“那就多谢了!” 花脸阎罗向那个叫如意的少女手一摆道:“你的房间让出来,给令狐公子安歇;牡丹今夜要陪伴金夫人,你等会儿就睡她的那一间好了。” 如意含羞答答的应了一声是,走来令狐平面前浅浅福了一福道:“公子请随婢子来!” 在刚才蓝衣妇人和另外那名少女消失的石壁前,那道秘密门户,再度缓缓开启。 令狐平虽紧跟在身后,竟仍然未能看出前面这丫头使的什么手法,会使秘门适时开启,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因为在奇士堡中,亦不乏机关消息之布置,在秘道一方面,说来也算得上是个行家,如今对这座石门之启闭,居然未能看出一点眉目。可见这儿种种设计,当初必出自名家之手。他即使能够恢复一身功力,将来能否如愿脱身出险,恐怕都大成问题。 跨进秘门,是一条光线暗淡的甬道。 前行约十余步,那丫头忽然在甬道中停了下来。 令狐平收步不及,一个踉跄,撞个正着。 他如果不是穴道受制,当然不会发生这种情形,就在他准备开口表示歉意时,那丫头突然转过身来,紧紧抓住他一条手臂,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我们一起逃出去如何?” 令狐平闻言不禁一呆道:“你——说——什么?” “这里所有的秘密通道,婢子全都了如指掌,只要公子愿意,在天亮之前,我们便可以顺利脱身,外面何处有关卡,把守的都是那些人,婢子也差不多全知道,目前是最好的机会,希望公子从速决定!” “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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