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慕容美 > 一剑悬肝胆 | 上页 下页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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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闲云客和浮萍生两人,显然恨透了金戟温侯吕公望的不识趣,听得这声招呼,双双寒起面孔,扭头望去一边,不加理睬。 金戟温侯吕公望眼珠转了转,忽然看到了两人身旁的令狐平,这才领会到两人冷淡他的原因。 总算他还有一点机智,当下也故意沉下面孔,嘿了一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马缰一抖,催骑而去? 令狐平转过脸去问道:“这五人是谁?”。 徐、方两人均甚意外道:“什么?公子连这五个家伙也不认识?” 令狐平摇摇头道:“没有见过。”。 闲云客徐逸樵道:“那么公子有没有听人提过洞庭五煞一名号?” 令狐平故意怔了一下道:“洞庭五煞?” 浮萍生方志砚道:“是的,刚才发出招呼的一个,就是五煞中的老么:金戟温侯吕公望。后面四个,依次是老四金刚指严三友,老三迷魂手花子年,老二闪电刀辛疾和老大阴阳剑寇鲁!” 令狐平道:“这五位煞星,据说难惹得很,刚才他跟你们二位打招呼,你们二位干嘛连理都不理?” 闲云客徐逸樵打鼻管中哼了一声道:“像这种人——嘿,嘿!” 浮萍生方志砚像解释似的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去年这五个家伙有事去关外,于路过时,到府中投帖求见我们老主人,意思当然是想借点盘缠,这情形要换了别人,随便打发一下,也就算了。可是我们那位老主人,却说什么他已封剑多年,为了这一带的安宁起见,总以谨慎一点为宜。结果,不但送了五人一笔厚礼,还着实招待了三番,五个家伙受宠若惊之余,以后不论在哪里,凡是见到我们府中人,便称兄道弟的。亲热得不得了。” 说至此处,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们一直在担心,这种事一旦要给传扬出去,真不知道别人会有什么想法。” 令狐平摇摇头道:“这个方兄就错了!” 浮萍生微愕道:“怎么呢?” 令狐平正容接着道:“小弟的看法,与二位恰恰相反。在小弟看来,贤主人此举,可谓得当之至;更可以说,从这些小地方,正足以显示出他老人家不计毁誉,处处以苍生为重,为常人所难企及的慈悲襟怀!” 徐、方两人听了这番话,全为之大感意外。 两人似乎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这位浪荡公子,非但不以他们老主人与五煞交往为耻,居然还会由衷发出这样一篇堂而皇之的大道理;两人意外之余,无不暗自庆幸;同时觉得这位令狐大公子,显然并不如想象中的难以应付! 三人一路谈说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茶楼面前。 茶楼似是刚刚开门不久,楼下炉火尚未升旺,一名伙计正打着呵欠,在画符般的扫着地。 三人上得楼来,满以为是今天的第一批客人,不意抬头之下,已有三名茶客,先期在座。 坐在东北角落上的、是个衣着破旧的老者。 正在那里歪扬着一颗大脑袋,在耳边轻摇着一只酒葫芦,两道八字眉,皱得紧紧的,像是葫芦中的酒,业已所剩无几,想喝又有点舍不得,这样听听响声,也能过瘾似的。 在另一个角落上,坐的则是两名镖师模样的中年劲装汉子。 那两名镖师模样的中年汉子,面对面占着一副座头,仿佛正在争论什么,这时只见其中一名汉子,一边摇手,一边嚷道:“不对,不对!” 对面那名汉子道:“怎么不对?” 先前那名汉子道:“我敢跟你张兄打个赌,这次发生在蓝田的这件血案,要不是那位浪荡公子的杰作,我萧某人愿从潼关东门爬到西门!” 徐、方两人当场一呆,脸也全变了颜色。 令狐平微微摇头,示意两人不用出声,然后若无其事地领着两人,走向凭窗临街的一副座头。 由于三人全是一身儒服,似乎并未引起那两名中年汉子的注意。 当下但听那名张姓汉子接着道:“萧兄如此判断,可有什么根据?” 萧姓汉子道:“当然有根据!” 张姓汉子道:“什么根据?” 萧姓汉子道:“第一,这种事只有这位浪荡公子才做得出来。过去的‘怜香秀士”、‘塞北人猿’以及‘关家兄弟’和‘武当八子’等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张姓汉子点点头,没有开口。 萧姓汉子接下去道:“第二,‘蓝田七义’之武功,较之太原关家兄弟,有过之无不及,除了这位浪荡公子,放眼当今武林,可说谁也无法于一夜之间,能将这样七名高手,杀得一个不留!” 张姓汉子忽然问道:“那么萧兄以为,这位浪荡公子,他干嘛要下这种绝情?” 萧姓汉子哈哈大笑道:“这一问,问得真妙!” 张姓汉子惑然道:“萧兄何事发笑?” 萧姓汉子又打了个哈哈道:“笑什么?笑你张兄居然会问起浪荡公子杀人的理由!浪荡公子杀人,如果也要有理由,岂非天下奇闻?哈哈哈哈!” 令狐平听得不住点头,似乎非常欣赏萧姓汉子的这种铁口直断。 闲云客和浮萍生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只是苦笑。两人差不多全在屏息等待着一幕不难预见的景象。在一阵骇呼惨叫声中,两条活生生的汉子,一下子变成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东北角落上的那名破衣老者,大概因为抵不住酒香的诱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将葫芦中余酒喝尽,这时正在桌面上,排阵似的数着十来枚铜钱。 只见他将那十来枚铜钱,分成无数小迭,搬过来又搬过去,一面念经般地喃喃道:“这是早上的茶钱,这是中午的面钱,无论如何省不得,底下,慢一点,还剩下——一二三——五六——八九——还剩下十一个钱。” 他对这一笔结余,似乎显得相当满意,直起腰来,抹抹胡子,又进屋角狠狠吐了一口痰,方才拾起未完成的分配工作:“茶不能当饭吃。这是一定不移之理——所以——咳咳——两个烧饼,一包花生,一也少不了——又去了四个钱——再数数看:一二——四五——还剩七个钱,不错,不错,只要将就一点,明天一天,够打发了。” 就在这时候,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又上来三名茶客。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红唇齿白,眉目清秀,年约十六七岁,顾盼之间,英气勃勃,背后斜背着一个青布包裹的蓝衣少年。 蓝衣少年身后,是两名身穿大棉袍,商贾模样的中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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