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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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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烈暗道一聲糟,但仗著臉上紫色已去,故強作鎮定,返身微微彎腰答道:「晚生剛自京中赴完秋闈回來,一路來去,均未見過老丈,老丈這樣說,怕是看錯了人吧?」 司徒烈說完,拱拱手,便欲入內。 「哦,趕考的?」笑無常桀桀笑道:「文場還是武場?」 司徒烈心頭一震,以為已被對方認出,正盤算對策之際,笑無常卻放聲一笑,掉頭朝另一間院房緩步走去,口中自言自語說道:「也許老夫老眼昏花,認錯了人,但也可能別人家長得白淨了,唔,很難說,有時候鬼都會迷了眼,只有無常知道也不一定。」 鬼迷眼?無常知道?——這不是一語雙關麼? 司徒烈雖然知道這位魔頭連七星堡主都沒放在眼裡,難惹之至,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到哪裡算哪裡了。 他回到房中,冷靜了片刻,然後將先天太極式秘笈貼肉藏好,他告訴自己:留得命在,這本秘笈說什麼也丟不得。 同時,他暗歎道:就差了一天,明天碰上這魔頭,可能要好得多。 他本想趁整個白天將最後兩段課業練完,可是恁怎樣也定不下心來,加以徹夜未眠,心神困倦,亟須休息,最後他想:管他去,養足精神再說。 於是他一本數日來的習慣,和衣倒下,朦朧睡去。待他醒來時,天色已黑,四下毫無任何動靜。他有點委決不下,只差一天了,中斷了異常可惜。繼續修習吧,又怕笑無常從旁窺視,安全可虞。 就在這時候,窗外有人啞聲傳音進屋道:「出去找個清靜地方談談吧,少俠,以老夫的輩分保證,老夫決無惡意。」 司徒烈牙關一咬,霍然起身,大步跨出院中,月色下,笑無常朝他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醜怪的微笑,衣袖一拂,如灰鶴沖天,首先越屋而去,司徒烈略提真氣,跟著騰身而起。 不消片刻,來至城北一塊荒涼的空地上,笑無常回身豎起一根大拇指,點點頭,笑嚷道:「膽力不小,輕身功夫也頗夠火候,怪不得姓陰的迷了心竅,有你的!」 司徒烈昂然挺立,一聲不響。 笑無常見他氣勢凜然,一派不屑神色,業已看出面前這位年輕人頗難以言詞挑動,當下桀桀一笑,又道:「很好,很好,本來老夫有好多話要問,譬如說:你真正的師父是誰?你要鬼老頭帶你進七星堡是何人授意?目的何在?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冷敬秋跟陰厲君在老夫離開後說了什麼等等。但老夫已經看出,問了也是枉然,老弟保險不會回答老夫,與其多碰幾鼻子灰,咱們乾脆來個開門見山算了!」 開門見山?司徒烈忖道:他要打我什麼鬼主意? 他心中盤算,表面上仍是聲色不動,笑無常乾笑一聲,跨上一步又道:「有一件事老弟不必賴,那便是你老弟准是拿走七星堡一元經的合夥人之一。」 司徒烈心頭微微一震,笑無常又上一步,司徒烈戒備地退了一步,笑無常搖搖頭,笑道:「別怕,老弟,老夫只不過要你聽得清楚一點罷了。」 司徒烈輕輕哼一聲。 笑無常自動退出一步笑道:「只要老弟肯合作,咱們沒有傷和氣的理由。」 桀桀一笑,緊接著又道:「一元經此刻不在你老弟身上,這個老夫知道,老夫現在只請老弟見告兩件事:一元經誰拿了?拿去的人目前在哪裡?」 司徒烈冷冷答道:「不清楚!」 笑無常桀桀笑道:「老弟,何必謙虛呢?呷,呷呷。」 司徒烈哼了一聲,大聲道:「剛才出來時尊駕說過:尊駕以輩分向在下保證決無惡意,現在提醒尊駕一聲,以尊駕之輩分,似也不該強人所難!」 「呷呷,強人所難?」 「在下再度聲明:不清楚就是不清楚!」 「呷呷,老弟未免太不誠實了!」 司徒烈仰臉冷笑道:「誠實?嘿,難道遇上強盜時也得告訴對方藏金所在才算誠實麼?」 笑無常八子肉溝一垂,嘶聲道:「老弟,言重了吧?」 司徒烈昂然冷笑道:「就算在下言重,也是尊駕自招。」 冷笑一聲,緊接著又道:「尊駕既然能識破在下行藏,又能知道七星堡中丟了一元經,耳目之靈,的確令人佩服,但假如更能憑自己本身的能耐去找到東西,那就更為令人佩服了。」 笑無常桀桀笑道:「有理,有理。」 接著笑容一收,陰聲道:「能識破你老弟的真正身分,就是老夫的能耐,現在老夫便是憑的自己能耐在找—元經,老夫找上你老弟,只是抄著一條捷徑而已!」 司徒烈冷笑道:「小爺不說,你又待怎樣?」 笑無常桀桀笑道:「老夫當然有辦法。」 司徒烈冷笑道:「尊駕的辦法是憑輩分想出來的嗎?」 笑無常聽若未聞,接著說道:「辦法有兩個:第一,老夫預備介紹老弟去見一個人。」 「誰?」 「鬼見愁!」 司徒烈昂然大笑道:「高明——只可惜小爺見誰也不在乎。」 笑無常乾笑一聲道:「好,此路不通,只好再走第二條。」 司徒烈冷笑道:「希望第二個辦法不令人失望。」 笑無常點點頭道:「當然。」 「洗耳恭聽。」 笑無常目注司徒烈,眼射陰毒之光,笑道:「第二個辦法很簡單,老夫預備暫留老弟陪伴老夫一段時日,只要老夫放個風聲出去,有人肯拿一元經來跟老夫交換也不一定呢。」 說完哈哈大笑,狀極得意,司徒烈心下大急,忖道:這魔頭好毒,我一旦落入他手,只要施大哥知道了,他真的會拿一元經來交換的啊!唉唉,那怎麼辦? 他心頭雖然又慌又急,表面卻無法不力持鎮定。他只恨這魔頭來早了一天,不然的話,瘋和尚說練成了先天太極式足以自保,這魔頭當然留他不住。可是,恨又有什麼用?是以故作爽朗地哈哈一笑道:「除了有礙尊駕輩分外,果然是設想周到。」 笑無常桀桀笑道:「老夫如不傷害你,也算不得違背承諾。」 司徒烈雙目一睜,叱道:「小爺有氣在,你就少打如意算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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