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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云少爷珍之重之……之物拿在手上?”

  “更何况,云少爷即使已无法记起在西湖时发生的事,脑海却始终对这条白衣倩影念念不忘,显见那个‘她’,定必是个对云少爷义重情浓的她,二人最后有缘无份,更可能是因为‘她’早已为云少爷……牺牲,我……根本就……无法与她相比!”

  想到这里,孔慈更是自惭行秽,一颗异常卑微的心,更怕冒渎了步惊云与那条白衣倩影的情,欲将白练放回枕下的手更急。

  准知,就在她差点使将白练放回步惊云枕下之际,遂地……

  发生了一件事一件教她心胆俱裂的事!

  赫听“嗖”的一声!一道无形气劲突从窗外急射而入!这无形气劲竟不偏不倚……

  正正打在孔慈手中的白练之上!

  “裂勒”一声!那条白练就在那道无形气劲一轰之下,赫然一一断为两截!

  啊……?雪缘唯一留给步惊云的白练竟然……断了。

  代表阿铁与雪缘之情的这条白练竟亦……断了?而且还断在……孔慈手上?

  天啊……

  孔慈极度震惊,她造梦也没想过,窗外竟会射进一道无形气劲,将她手上的那条白练一断为二,到底是谁如斯狠心,对步惊云珍之重之之物遂下杀手?

  “是,纵然满腔疑团,孔慈亦已无心细想,只因此刻在她脑海不断盘旋的,却是无限自责与内咎:“啊……,怎么……办?”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我……一时好奇,将这条白练……拿来看,也许……它便不会……断,啊……一切都是……我……不好……”

  不错!无论她是有意挣或无心,步惊云与那条白衣倩影之间的唯一信物毁了,始终由她而起,她实在于心难安,更不知如何向步惊云交代!

  可是,孔慈其实也无法内咎多久,就在她焦急万分同时,她赫然发现,步惊云寝居门前,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人!

  一个似乎已明白“白练”为何会毁、却可能并非真正明白的人!

  步!惊,云!

  天……!想不到,他竟然也在这一刻──

  回来了!──

  如果,世上真的有一种表情可以叫人魂飞魄散的话,相信对孔慈来说,如今流露在步惊云脸上的表情,使正好足叫她魂飞魄散!

  缘于步惊云此刻的表情,不但冷,更冷得令人──心碎!

  但见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踏进自己寝室之内,一双冷得发光的眼睛,一直未离孔慈手中那条毁的白练半分,直至他已站在孔慈面前,方才以他冷得不带半丝感情的语调吐出数字。

  “你──”“为何这样做?”

  步惊云平素虽冷如玄冰,但孔慈总觉她与他之间,一直存在着一股很微妙的亲切感觉,然而步惊云此刻所说的这句话,孔慈却再也无法感到他与她之间的亲切感觉!

  是因为什么缘故?

  孔慈心知,一切是因为她此际手中的那条白练!步惊云既然能为这条白练的主人锁心,这条白练对他的意义,必定凌驾一切!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死穴”!

  说穿了,人心也只不过是血肉所造,异常脆弱!而死神的心亦一样有个死穴,也许正是这条白练!

  毁了它,亦即毁了他对那个“她”的承诺!

  只因步谅云曾在梦中向那条白衣情影承诺,一定会锁心等她,可是如今,她的人未再现,人却连如唯一留给他的白练亦已毁,试问,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保存这段欲晰难断的情?

  孔慈心知眼前形势,对她极为不炒,为怕步惊云有所误会,她连忙故战兢兢自辩:“不……,云少爷,请你听我说,这条白练并不是……我弄断的,是因为……适才……有一道……无形真气自窗外轰进来,白练才会……一断为二!”

  孔慈虽然说出真相,但不知是否因为那条白练对步信云异常重要之故,这一次,他晚一反过往不易动气的常态,一手紧执孔慈的手,再度冷冷执问:“真气?”

  “为何我感觉不到?”

  是的!以步惊云的修为,若方圆半里内有可“以气隔空断物”的高手,他一定能够感觉得到!

  既然连他无法感到,亦即是说,孔慈分明在对他说谎!

  但,适才真的是有一道真气隔空而入,难道,轰出这道真气的人,是一个修为深厚得连步惊云也无法感到的高手?

  孔慈只感到百词莫辩,她看着步惊云紧紧执着她的手,蓦然感到一份莫名的失望和悲哀,她突然幽幽的问:“云……少爷,孔慈也……明白,这条白练……可能对你……极为重要,但……,若真的……是我毁了……它,我……

  到底又有何目的……要毁它?”

  “况……且,我……已跟随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对你……忠心……不二,难道……只是因为……一条白练,你便……对我……猜疑?”

  孔慈的话亦不无道理!然而,步惊云却始终无动于衷,依旧冷冷道:“但一一一”“你还未能解释……”

  “我为何会──感觉不到?”

  孔慈只得苦笑,那些所谓高手感觉,从来就只是那些绝世高手们的玩意!试问,仅懂得花拳绣腿的她,又如何解释步惊云何以未能感到附近有高手的真气?

  然而,若他真的相信她这个恃婢,即使她未能解释半句,他也会为她编个原因,来原谅她……

  归根究低,还是一句活,步惊云在乎那条白练,甚于在乎孔慈这个在过去无数日子里,对他忠心耿耿的待婢!

  她虽体谅步惊云在乎那条白练,原是因为更在乎那条白练的主人“白衣情影”,但孔慈一颗芳心,却始终仍为自己的卑徽而悲哀……

  其实在这么多年来,难道孔慈自己不明白,自己真的是天下会一名贱婢?但她的低位虽贱,她的人格却不贱!

  她认为自己一直伴着云少爷,至少他会明白她的性情,尊重她的人格,可惜,今日她才发觉,处在步惊云的眼中,原来也只是一个人格下贱的婢女……

  她的心仿佛被深深刺伤,一时之间,她发觉自己已不想再多作解释。

  向不信任自己的人解释,有时侯,是一件相当心力交瘁的事。

  尤其是那个人,是一个自己可能喜欢的人……

  孔慈忽地像豁了出去似的,她索性真认不讳道。

  “云……少爷,既然你……不信我,我再解释……下去……亦没意恩……?

  “如果我直认做了……能释去你的猜疑,那……好吧!我孔慈就……认了吧!”

  “不……错!那条白练确是我……不小心弄断的!是我干的又如何?”

  “你,又会如何处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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