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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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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窦元把护手钩移开之际,褚葆龄唰的一剑,闪电般的便向窦元刺去,窦元大吼一声,铁牌掷出,展伯承闷哼一声,跌落尘埃,窦元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候,跌翻地上,骨碌碌的滚下山坡。 褚葆龄心头大震,顾不得追杀窦元,连忙跑过去把展伯承扶了起来,颤声问道:“小承子,你怎么样了?”展伯承道:“没什么?你快去杀掉窦元!” 褚葆龄一看,只见展伯承的右臂已经脱臼,展伯承虽然没哼声,可是看他额上汗珠,一颗颗黄豆般地滴下来,可知他是极力忍着疼痛。 褚葆龄道:“这恶贼已经中了我一剑,跑不远的,你的手臂要紧,我先给你接上断臼。” 展伯承抬头望去,望不见窦元,但见他滚过的草地上,一路都是血迹,情知窦元也是伤得不轻,当下便不再作声,让褚葆龄给他接骨,并敷上了金创药。 窦元与展伯承各自受伤。那一边,沙铁山与铁凝、刘芒三人也是各自吃惊。沙铁山尤其惊恐,要知他对付铁、刘二人不过勉强打成平手,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窦元杀了展、褚之后,来帮忙他,方有取胜的机会。如今窦元受了重伤,死生未卜,而对方的展伯承虽然受伤,褚葆龄却没受伤,若她过来加入战团,与铁凝、刘芒联手打他,只怕他想逃也逃不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沙铁山如何还敢恋战?“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主意打定,沙铁山立即猛力的向刘芒一冲,刘芒闪过一边,铁凝为了配合刘芒,也转过了一边。沙铁山立即从缺口冲出,一溜烟的逃跑下山去了。 铁凝与刘芒不知展伯承伤得如何,心中也正自惊急,当然他们也是无暇再去追赶沙铁山的了。 铁凝连忙跑去看望展伯承,此时褚葆龄已经给他接上了断臼。铁凝见展伯承身上并没第二处受伤,腕骨虽然被折,并无性命之忧。褚家的金创药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料想养息个十天半月就可复原。铁凝放下了心,说道:“龄姐,你歇歇,让我给展大哥包扎。”展伯承道:“好了,龄姐,你赶快去替爷爷报仇吧!可别给他跑了。” 褚葆龄笑道:“你放心,他跑不了的。芒哥,我和你去。”两人跟着血迹搜寻,果然在一处荆棘丛中发现了窦元,窦元身上中剑,滚下山时,又给石头和荆棘擦刺,当真是遍体鳞伤。 褚葆龄冷笑道:“恶贼,你也有今日!”正要过去把窦元杀掉。忽见一条人影来得快极,将窦元一把提了起来,说道:“褚姑娘,我向你讨一个情。” 褚葆龄一看,来的原来是段克邪。褚葆龄呆了一呆,说道:“段叔叔,你怎的为他说情?” 段克邪说道:“不错,窦元是杀了小承子的父母,又伤了你的爷爷,你的爷爷因此而死。但窦家与你们二家的冤仇,说来那是十分复杂。若是只论私仇,这种绿林中的仇怨,倒是宜解不宜结的。” 展伯承想起了母亲临死时的吩咐,母亲是不许他报仇的。这个原因,他后来听得褚遂谈起,方才知道。原来“窦家五虎”,亦是窦元的父亲和四个叔伯,当年都是因为王、窦二家互争绿林盟主之位,给他母亲杀掉的。 展伯承让铁凝扶着他走,走下去与段克邪相见。段克邪道:“我的意思是可以饶他一命,你意下如何?” 展伯承说道:“不错,论私仇那是宜解不宜结,但这厮附敌求荣,又与江湖上的侠义作对,论公仇,似乎不可饶他。段叔叔,你过去不是也说过我可以杀他报仇的吗?” 段克邪道:“他现在武功已废,以后再也不能作恶了。让他苟延残喘,保全一条性命吧。”原来褚葆龄刚才的那一剑,恰恰穿了窦元的琵琶骨。琵琶骨是人身支柱之一,琵琶骨被毁,多好武功也要变成残废。 段克邪又道:“我和铁表哥曾谈过此事,他的意思也是只想废掉窦元的武功,让窦家不至断绝香火。当然,若是在战场上将他杀掉,那又另当别论。” 原来铁摩勒曾是窦家的义子,古代的人,对传宗接代是看得很重的,这种观念,在封建时代深入人心,即使是铁摩勒也不能不受影响。铁摩勒念及窦家于他有恩,窦家如今只剩下一个窦元,故此铁摩勒才有把窦元只废掉武功,好让窦家留下一条“根苗”的打算。殊不知此次除恶不尽,后来窦元虽然变了残废,依然作出了恶事,贻害无穷,大出铁摩勒意料之外,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褚葆龄碍着段克邪的面子,心里想道:“这恶贼已经给我刺穿了琵琶骨,让他苟延性命,他所受的痛苦比一剑将他杀了更要难受得多。”于是道:“好吧,看在段叔叔和铁寨主的份上,就让他去吧。” 段克邪放下了窦元,窦元也不道谢,他自己敷上了金创药,随即折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这才说道:“段大侠,烦你拜上铁摩勒,说是窦某有生之年,都感他的大德。”冰冷的语气,不似表达道谢之情,而是充满了无限的怨毒。但段克邪也不放在心上,说道:“好了,好了。你走吧!”窦元撑着拐杖,一跷一拐而去。他的武功虽然废了,寻常人的气力还是有的。 窦元走后,展伯承道:“段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这儿?”段克邪笑道:“我找遍了几个山头,才在这里找着你们。怎么,你也受了伤了?可惜我来迟一步。” 展伯承道:“我的伤不紧要。咱们打胜了没有?”段克邪笑道:“当然是大获全胜,我才有空找你。不但我来,我的师兄也来了呢,我们是分头寻找你们的。好吧,现在应该赶快回去,否则就赶不上庆功宴了。” 一行五人随即下山,段克邪与展伯承合乘一骑,好照料他,马行迅速,回到京城,恰好赶得上庆功宴。宇文虹霓听说他们已报了仇,废掉窦元的武功,大为高兴。说道:“这次都是靠了你们汉人豪杰的帮忙。”夏侯英道:“不,这都是你们老百姓的功劳,我们不过是从旁助一把力而已,说真的,我还没有见过这样勇敢的老百姓呢,真是令我无限佩服!” 宇文虹霓客气了几句,说道:“国无外患者恒亡。这是你们汉人前贤说过的一句话。我以前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国家没有外患反而会亡呢。现在我才明白这个道理,外祸临头,老百姓受了刺激,那才容易同心合力,一致抗敌。没有外敌,国中君臣习于安逸,一旦有敌人进侵,那就难以抵挡了。” 夏侯英点了点头,说道:“这话很有道理,不过,作君主的,或者是当老百姓头领的人,必须和老百姓同甘共苦,至少也要照顾到老百姓的利益,像你一样,和老百姓利害一致,这才能够充分发挥老百姓抗敌的力量。” 宇文虹霓红了脸,说道:“说到与老百姓同甘共苦,我还做得非常不够。夏侯将军,多谢你的教言。” 庆功宴将近撤席之时,铁凝道:“咦,怎么还不见我的师公回来?”宇文虹霓道:“想是空空大侠找不着你们,还在寻找。我派人出去把你们回来的消息告诉他吧。”辛芷姑笑道:“这用不着。你们要找他,那是很难找得着的,他找不着你们自会回来。”正是: 扫净胡尘复故土,自来多难可兴邦。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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