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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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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然醒悟,万三叶立即小心翼翼地扶着包二同站起,包二同晃摇了几下,方始站稳,面对秋离。 微微一笑,秋离和煦地道:“至多养息个把月,包二同,你便痊愈如常了。” 包二同深深地注视着对方,两颊的肌肉抽吊了一下,他呛哑地道:“你……不准备……要我们……性命!” 摇摇头,秋离道:“不!” 吸了口气,包二同镇定了一下略显激动的情绪:“为……什么?”秋离平静地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包二同,我们之间,原无此等深仇大恨!” 瘦削的身子颤了颤,包二同缓缓地道:“可是……你知道我若胜了你……秋离,恐怕我就……不会似你待我这般……优握慈悲……了!” 秋离谈淡地道:“那是你的事,但你并没有胜我,是么?”双目的光芒凄黯,包二同低细地道:“我想……你或者早知道……知道我难以胜你?”笑了笑,秋离道:“我不知道。” 慢慢地,包二同苍白泛灰的面也上浮起一抹病态的红晕,也浮起一抹感激的微笑,他沉沉地道:“秋离……多谢你不杀……之恩。” 秋离平和地道:“不客气,我也谢你那七竿子手下留情!” 叹息一声,包二同苦笑道:“别再捧……我了……秋离……事实上……我根本伤不着你……不过……我得承认……当……当时是存心……伤你的。” 微微一笑,秋离道:“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斤斤计较于其中的细节?总之包二同,我十分欣赏你。” 晃了晃,包二同道:“再说一次……多谢了。” 秋离严肃地道:“不敢当,包二同,老实说,我也不舍得伤你。” 苦涩地一笑,包二同道:“多承抬举……秋离,万三叶,你也……可以放他吗?”点点头,秋离道:“看你面上,可以!” 万三叶老脸候热,却顿时如释重负,心头的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他当然清楚,莫说以前他与秋离所结的梁子已足够秋离有理由取他老命,单凭今天这一桩事——他请了人来对付秋离,欲待摆平秋离这桩事,就足以激怒秋离收拾他了,但秋离却慨然放过,这“可以”两个字出自秋离口里简单,而其中却包含了多少的宽宏及仁恕碍……”腆腆的,万三叶窘得紫脸涨红,他讷讷地道:“秋——呢,秋少兄,老夫,呢,便多谢了……自今以后,老夫发誓不再和你作对……说什么也不了……”拱拱手,秋离笑吟吟地道:“幸蒙恕过,秋某人不胜感激之至!” 万三叶尴尬十分地道:“这,呢,哪里话,哪里话……”衰弱地,包二同侧首道:“走吧……三叶?”万三叶急急点头,关怀地问:“你能骑马?”闭闭眼,包二同疲倦地道:“可以。” 他又转向秋离道:“秋兄……我们告辞了。” 抱拳施礼,秋离静静地道:“二位好走,但愿后会有期。” 于是,包二同偕同万三叶,两人互相搀扶着牵马出门,回首招呼之后,象来时一样,他们又双人双骑瞒珊地消失在漫天的风雪里。 关上竹门,秋离才长长吁了口气,客堂的门扉已突然启开,梅瑶萍跟路不稳地向他奔来,一边兴奋过度地叫着:“秋离,秋离,你还好吗……”快步迎上,秋离伸展双臂紧拥梅瑶萍入怀,一面频频吻着她的秀发,一边低声笑道:“好,是好得和没有与对方较量之前一样,瑶萍,你怎么跑出来了?外头风雪太大,你恐怕吃不消哪!” 仰起那如花般娇艳的脸,梅瑶萍深情款款又欣慰无限地道:“我实在太高兴了,秋离,你又胜了一场艰危的激战……我在窗口看着你们拼,你不知道,我一颗心都差点惊得从口里跳出来了,好惊人碍……”轻拍着她,秋离温和地笑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瑶萍,你不是说过,在技击一道之上,我是个天才,又是个鬼才么?”婿然笑了,梅瑶萍脸蛋儿红艳艳地道:“不过,现在我又发觉了你更大的长处,秋离——你心地很善良,而且颇重仁恕,并不象外传的那样凶恶。” 哧哧一笑,秋离在梅瑶萍颊上轻吻着,小声道:“另外,我还有个慧眼识英雄的长处呢。” 羞啐一声,梅瑶萍还未及说话,马标已当门出现,他拉开破锣似的嗓门大嚷:“天老爷,你们小俩口要亲热也得找个地方呀,大风大雪的站在外头也不怕冻僵了么?要是迫不及待,我老哥就先为你们做了媒证成亲吧!” 直到秋离挫败了包二同与万三叶等人的第四天,在风雪交加的清晨,何大器才由“中原双绝剑”周云等三个人陪同,满面倦色地赶到这里,他们才将马儿牵入院中,秋离已兴高采烈地迎了出来。 周云背着何大器下了马,何大器一见秋离,便激奋地大嚷道:“老弟,你那封信可是真的?”秋离先向“中原双绝剑”见过了礼,才又向何大器抱拳道:“前辈辛苦了——什么真的假的?”何大器急切地问道:“我是说你信里提的事……”“金绝剑”衣帆一笑,插口道:“何兄,这种事情岂是开得玩笑的?一路上兄弟早已向你说过好多遍了,秋老弟当然不会虚构故事逗你开心……”“银绝剑”鲍德也笑道:“因为消息来得突然,何况,你难以置信这件事情会有着如此顺利的发展罢了,但秋老弟却神通广大,在他来说,只怕不象你老兄这样看得严重呢秋离被呼啸的风雪冻得直缩脖子,他嚷道:“各位前辈,进屋里再细谈成么?我的天爷,在这里呆着能把人冻成冰棒!”周云忙附和道:“二位恩师,何前辈,我们先进去吧?”于是,在大家宏亮爽朗的笑声里,一行人急匆匆地进入屋内,客堂上,梅瑶萍与马标业已候着啦。 红泥小火炉早就生得旺旺的,屋子里温暖如春,与外头那种酷寒比较起来,不啻是两个迥异的世界。“中原双绝剑”与周云、何大器几个人不由立即脱下披风大氅等御寒衣物,纷纷洒抖着上面沾附的雪花,何大器被放在一张软椅上坐下,他那张老脸业已冻成红紫紫的了,连连搓着手,他顾不得享受室内的温暖气息,急巴巴地道::老弟,秋老弟,这是怎么回子事,快点告诉老夫吧,你不知道,这几天,真把老夫憋疯了……”不待秋离回答,梅瑶萍已经笑着道:“哟,前辈,见了我们也不问问近情,二句话不说,一开口就先急着追问你自己的事,未免也太漠视我们了!” 苦着脸,尴尬地打了个哈哈,何大器忙道:“哪里话,梅姑娘,老夫会漠视你们?老夫确是为了这桩正名惩逆的大事搞得坐立不安,魂牵梦系,这些日子正算计着你们的佳期呐,连双老眼也望穿啦,谁知道没盼着你们,却将那镖局里的两位镖师盼来啦,他们专程送来秋老弟的亲笔信,老夫拆开一看,当场便兴奋得险些一头从椅子上栽下来,一颗心,也早飞到这里来了,这一路上紧赶慢赶,恨不得一步就迈到此地,趁早将事情问清了结——梅姑娘,这可是老夫今生唯一的最大心愿,或者在你来说不觉什么,但在老夫的感受里,只怕连新婚当晚的洞房花烛夜也没这么急呢!” 不由粉脸微红,梅瑶萍佯嗔道:“前辈,你看你扯到哪里去了?”连连拱手致歉,何大器窘道:“对不住,对不住,唉,老夫只要心里一发急,往往就语无伦次,不择言语了,该打该打!” 一侧,“金绝剑”衣帆接过秋离递上的热茶先深深啜了一口,笑呵呵地道:“你们没见着何老兄接信之后的那副急迫模样,他一面看信,一面便大嚷大叫了起来,我在惊愕之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幸的意外呢,等问清楚了,尚不及向他道贺,他老兄就马上催着走,甚至连件棉袍子也不加,逼得我只好立即收拾,匆匆交待了家里几句,偕同老二与云儿陪着他专程往这里赶,一路上,他就象得了失心疯似的,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嘻嘻窃笑,一会横眉怒目,一会扬臂挥拳,我在旁边真在担忧,生怕他人还未到,先却将自家弄癫!” 周云也笑道:“我们从这里回去,连椅子尚未坐热呢,却又冒着风雷赶了回来,早知道,不如就呆在这里等着还省事得多!” 秋离哧哧笑道:“妈的,你这小子大约从老婆的热被窝里钻出来有些不大情愿吧?”面罩后的双目涌起一片羞窘之色,周云忙道:“秋兄,你又嘴上带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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