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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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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屈无忌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仇老弟,依我看,岑鹤十成中倒有九成是想和我们对立了!”固盈盈惊惧又愤恚地道:“屈壮士——你怎能这样骤下断语?你不要忘记,我是岑鹤的妻子,他的动向行止再怎么说,总也要多少尊重一点他妻子的立场吧!”屈无忌不愠不怒的道:“你先不要急躁,固姑娘,我是有事实根据的,否则,我也不敢,也不愿随便说这种话!”固盈盈又是委屈,又是懊恼的道:“屈壮士,请你告诉我,你的事实根据是什么?”叹了口气,屈无忌道:“你先前说过,前天晚上,岑鹤送你回房之后,出外与屠继成议事,半夜返来,脸色十分不对,明显的透露着沉重与烦恼之色,对不对?”固盈盈道:“我是这样说的,但我看不出这其中显示了什么意义。” 屈无忌道:“不,这里面显示了好几桩隐情——其一,他在与屠继成议事后才有着这样的表情,足证屠继成与他所商讨之事乃是他犹豫、为难、却又无可奈何的,其二,你一再问他内容,他都不肯说,已证明这件事乃是不便叫你知道的,但什么事不便叫你知道呢?必然是与你有关又会引起你不安甚至反对的事;其三,他说过,说你们不该来,尤其不该带你来,为什么他会讲这样的话?很简单,因为此行带给了他进退维谷的烦恼,也令你陷入某种极为困窘的境地里,所以他才会有此悔言,综而观之,他为什么忧郁、不喜、心情烦重?因为他受到了一件不愿接受又难以推托的委请,但为什么不肯向你明言此行所为?因为这会对你有所伤害,他为何口出悔言?因为他也觉得此事难以周全,还不如当初不来得好!固姑娘,你想想,除了屠继成要求他帮忙对付仇老弟,这件事会令他如此反常之外,还会有什么事能使他这般为难?从这些情况看……” 固盈盈打断了屈无忌的话:“屈壮士,从这些情况看,也只能证明岑鹤知道了屠继成请他来的目的,并不能确定他就会答允!”屈无忌缓缓的道:“我看他是答允了,”固盈盈呼吸迫促的道:“屈壮士——这不是玩笑之事,你该有依据!”屈无忌正色道:“我当然有!既然我们知道岑鹤已经明白了此来目的,他却为何不立刻离开?又为何不向你言明?这表示出他有意与屠继成站在一条阵线,有意瞒过你同我们作对,固姑娘,如我猜得不错,他一定告诫过你没有必要不可擅离此楼,他也会向你解释说‘龙虎山庄’近日中可能不太平静?若然,他的心思一点即中,他是深恐你一旦同我们朝上面,他的立场就大不便了,如果你没见着我们,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你的夫婿,届时白刃上肉,自无顾忌……” 一剎间,固盈盈愣住了。可不是,岑鹤确曾再三告诫过她不可擅离居处。也曾一再向她解释“龙虎山庄”近来恐怕不太平静,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才有此一限制,这些话,当时在她认为是夫君体己的一片关怀盛意,如今叫屈无忌一语道破,却明显的表示了岑鹤另有他意了——而这个“他意”,居然又与屈无忌的推论相吻合,老天……仇忍望着固盈盈青一阵、白一阵的面庞,默默无语。屈无忌歉然道:“固姑娘,请原谅我这样说法,这在我们也是一桩遗憾又难堪的意外,但事到如今,我认为还是挑明了比较好!否则一旦交上手,要解释也来不及。更说不清了……”固盈盈低下头,尚软弱的辩白着道:“你说的话如果确实……屈壮士,他又为何不送我离开。”屈无忌沉声道:“这可能有多种理由——或者他怕因此而引起你的疑虑,也或者不放心你独自返家,另外,你们前天才到,他认为不需要这么快就送走你也不一定,他或想到我们不会这么巧赶来,这就是说,他可能也考虑到了送你走,但他未必想事情来得如此快……”于是,固盈盈伤心地呜咽起来。屈无忌也沉沉地叹息一声,满脸无奈与悲悯之色。 凌重走了上来,柔声道:“我说,固姑娘,事到如今,哭也不是办法,总该设想出个两全其美的见解才是。”固盈盈咽噎着道:“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凌重忙展出一副恳切真挚的面容道:“固姑娘,你也别难过,你看,是不是有法子能劝说住你那老公,叫他收手抽腿,甭淌这湾浑水?如果你能劝得他退走,乃是最最上策,要不,两边一交了刃,那就不是闹着玩的啦!到时候,谁不想要谁的命哇?刀枪无眼,上身就是一块肉,双方一旦豁上命干,也就不管其中还有什么渊源私谊存在啦……”全身一抖,固盈盈泪汪汪的道:“但……但……万一他不听我的呢?”干笑一声,凌重道:“那,那就不敢说了,固姑娘,我们总不能伸着脖子叫他砍不是!如果姓岑的硬要和我们碰,呃,我们就只有先下手了!”固盈盈寒着声道:“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他……”凌重搓着手道:“我们实在也不想这样做呀,但你可得设法劝住你那老公,否则,又叫我们怎么办呢?” 固盈盈咽着声问仇忍:“恩公,恩公,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仇忍微喟一声,道:“固姑娘,你已有了丈夫,所以你知道夫妻间情感依持之深,爱意厮守之殷、关怀翼护之切,你是如此,人何不然?你有你的夫婿,我也有我的妻子,你不愿你的夫婿受到伤害,我又怎能忍受我妻子遭人凌辱折磨?你会为了你的夫婿尽力之所及的牺牲,我也会为了我的妻子倾此身子……”固盈盈嗫嚅着道:“恩公的意思是……”仇忍强笑道:“我的意思是——谁要拦阻我救我的妻子,谁要居中妨碍我报仇雪耻的行动,我只怕就必须除去此人!”固盈盈噙着满眶的泪,呐呐的道:“恩公……我会竭力……竭力设法劝阻岑鹤……”仇忍道:“目前,也只有这唯一的法子可循,固姑娘,我比你更希望岑鹤能改变心意,否则,我们彼此都要被迫接受痛苦的事实了!”噎了一声,固盈盈道:“恩公,除此外……没有别的解决途径么!”摇摇头,仇忍道:“我已说过。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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