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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第九章 冤家偏路窄

  匆匆摇醒了睡得香甜的南宫羽,毒魄不等老友迷迷糊糊的发问,便三言两语把刚才发现的事实说了个清楚,这一来,南宫羽如何还有睡意?

  他陡的精神一振,翻身爬起,用一根手指望上点了点:“你是说,屠长青他们就在这里,就在咱们上头?”

  “嘘”了一声,毒魄道:“这还有假?不论是他们交谈的内容,那段一峰的名姓,完全和我们所了解的事情脉络相符,我再问你,南宫,姓屠的是否生了一张马脸,脸上有只极不相衬的大鼻子?”

  连连点头。

  南宫羽道:“没锗,他是一张窄长马脸,配一副又宽又塌的鼻梁

  毒魄笑道:“难怪你说过,见了他一次就能认出,屠长青这张脸儿,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南官羽提起他的枪囊,压低嗓门问:“屠长青一伙共有几个人?”

  毒魄道:“三员。”

  咧嘴一笑。

  南宫羽磨拳擦掌的道:“我操,正愁找他不着,鬼差神使的他却自己送上门来,毒魄,你说说,这不叫天意叫什么?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咱们辛苦一场,总不会只抱个鸭蛋回去吧?这才真是——”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赶忙改口问道:“对了,毒魄,你可搞清楚了,东西还在不在姓屠的手上?”

  毒魄道:“好像还在他手上,听姓屠的说,原准备和贾钊会合之后再商量出手的问题,贾钊没有到,大概也就暂且搁下来了。”

  南宫羽兴奋的道:“光景错不了,毒魄,我们上!”

  毒魄招招手,率先在前引路。

  两个人又沿着洼地一侧摸了去,来到近前。

  哈,林子里的那三位,仍还一个不停的在商议着“大计”哩。

  目光一闪。

  南宫羽悄声道:“你说得对,坐在石头上的那个就是屠长青本人!”

  毒魄道:“这老小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南宫,要记住相机行事。”

  南宫羽笑道:“我知道,这一遭,煮熟的鸭子,可不能再叫它飞了。”

  于是,二人分左右,神色闲散的现身往前走去,瞧他们的模样,颇似了对郊游踏青而来的雅客,至于屠长青那一窝子又是什么看法,则为另外一码事了。

  首先是段一峰发现了他们,姓段的先是一愣,一愣之后随即变了脸色:“头儿,有情况——”

  坐在横石上的屠长青倒还沉得住气,他容颜不动的望了过来。

  眸瞳里的光芒既尖又利,完全不带丝毫“友善”的意味。

  旁边,长了个西瓜脑袋的许荣业已把手伸进怀中,一派随时准备出手的架势。

  距离对方五六步远的时候,毒魄停了下来,在类似的场合,他大多都要南宫羽开腔——横竖说来说去,十九免不了大兴干戈,又何苦浪费唾沫?

  南宫羽冲着屠长青遥遥拱手,掬一捧“和气生财”式的微笑:“久不相见啦,屠兄,近来可好?瞧你满面红光,眉带春风,大概又在哪里发财得意喽……”

  缓缓从横石上站起,屠长青双目不动,一个字一个字的迸自唇缝:“南——宫——羽!”

  南宫羽笑呵呵的道:“难得,难得,真个难得,没想到数年前与屠兄的一面之缘,犹未为屠兄遗忘,南宫羽何幸竟能受此抬举!”

  屠长青并不搭理南宫羽这番“过门”,只硬绷绷的道:“姓南宫的,你跑来‘三才埠’干什么?”,

  南宫羽嘿嘿一笑,随又板起面孔,故意摆出一副不大高兴的神情:“屠兄,你怎的一开口说话就走了样啦?我又没得罪你,这岂是对待老朋友的道理?”

  屠长青硕大的鼻子微微耸动,像在吸嗅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南宫羽,我们不是朋友,从来也不是朋友,尤其你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看你八成来意不善,必然是有所为而至!”

  南宫羽皮里阳秋的道:“听你的口气,屠兄,你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事?知道一些有关你、或许有关我的事?”

  重重一哼。

  屠长青道:“你说呢?”

  南宫羽道:“我且不说,你却何妨说说?”

  瞪着南宫羽,屠长青似是在探索对方心中到底隐藏了多少涉及此事的秘密?

  他极为谨慎的道:“用不着跟我打哑谜,姓南宫的,我不知道你鬼扯些什么?”

  南宫羽道:“然则你又如何断定我的来意不善?”

  屠长青怒道:“凭我的阅人经验,直觉反应,南宫羽,这够不够?”

  南宫羽笑了笑。

  道:“甭跟我绕弯子,屠老兄,你眼下在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要我把事情摊明了讲,还是你把事情摊明了讲?”

  屠长青显然有些惊疑不定了,但嘴巴仍硬:“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又有什么事情要摊明了讲?姓南宫的,我屠某人行正立稳,光明坦荡,岂会受你的唬?”

  伸出左手捻了捻自己的耳坠子,南宫羽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道:“首先,你在疑惑,不敢确定我们是否已从汪平那里得悉他与你私下勾结的事?接着你又自我安慰,认为不大可能,原因是你已叫贾钊去灭口了,照时间上算,汪平似乎来不及向我们泄密,但贾钊呢?他又去了哪里?贾钊没有回来,你兔不了心存忧虑,唯恐漏子出在贾钊身上,由他而牵扯上你——这一切过程,你都不能证实,只可凭诸揣测,你也明白,各项状况判断,仅要扣牢一桩,便有全盘露底的危险,如果环结错开,则我们即一无所悉,完全蒙在鼓里,这乃是两个极端不同的结果,所以你故意装佯,先不点明,要试试我们的反应再见风转舵,屠兄,我说得不错吧?”

  屠长青粗浊的呼吸着。

  脸色铁青:“南宫羽,原来你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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