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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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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你也要收二十两?”轻轻松开两跨间挟住的舵柄,舢板又顺着水流飘出,壮汉的用意很明白……你要不照这个价钱给,老于就走人了!咽了口唾沫,雍狷将心一横: “你回来,我给你四十两便是!”壮汉哈哈一笑,伸篙入河、同时双腿扳舵,整条舢板立刻冲激起阵阵水花,突然横射过来,却又在接近码头的一剎船首旋转,稳稳当当的将舷身贴拢,操舟技术之高妙圆熟,的是一绝!雍狷牵着坐骑,小心翼翼的从码头边登上肋板,嘴里犹不情不愿的嘀咕着: “简直是…条贼船……了不起几十文宽的河面,过一趟竞要收四十两银子的费用。这和订劫有什么两样?”猛一撑篙,船身大大晃荡了一下,已经离岸丈许;壮汉顶着一张黑亮的大脸盘,双目锐利如鹰,他瞧着雍捐,龇开一口白牙笑道: “客官,你也犯不着嘀咕,像这种荒僻地带,说不定好几天也等不上一票生意,偶尔买卖上门,不多收几文。怎么糊口呀?”马儿固是站着,雍娟也站着,他余怒未息的道: “分明是仗着独门营生存心诈财,偏偏还有那么多说词!做任何行当,讲究的无非是公道合理,童里不欺,你倒好,狮子大开口,不折不扣的黑心黑肝!”壮汉一点也不生气,仍然笑呵呵的道: “看客佰的穿著打扮,必是位有钱大爷,你们做财主的何必跟我们这些苦哈哈斤斤计较?区区四十两银子,我们足可养家续命,不过客倌的九牛─毛罢了……”雍捐悼悼的道: “钱多钱少是另─回事,主要在于价格是否持平允当?有没有这个行市?买幢房子花几百两不算离谱,称几斤花生也要几百两,那就未免滑稽了!”长篙不停撑向河底,壮汉的两条手臂肌肉块块坟起,脉健毕露,他循环的做着同样动作,表情却轻松愉快: “客倌,这点银子,就算你同情我们这些当苦力的,聊做赏赐吧,有钱的爷们都是一个样,越发财越看不开啊……”哼了哼,雍捐懒得再和对方磨嘴皮子,索性转开视线,不答腔了。 河水流得还真急,这条肋板也不算小了,却在浪花中起伏颠簸,左右晃摆,随着船身的上下,水花沫子激射飞溅,大逢大片的喷涌向两舷…… 雍狷原就不习惯舟船上的生活,对于水性,尤其不算熟捻,如今他人在舢板上,虽然尚不至于头晕眼花,反胃起呕,但却仍有着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反观那壮汉,操作自若,神态愉悦,正有股子“如鱼得水”般的悠游安适,好象他天生就是属于这种环境下的。 现在,舢板已来到河的中间。 壮汉睨着雍猖闲闲的道: “客倌过河以后,要往哪里去呀?”雍捐冷冷的道: “往去处去。”耸耸肩,壮汉七情不动的道: “还怪有禅意的呢,呢,说得好,往去处去……”雍捐眼睛望向船外湍急的河水,没有吭声。 壮汉忽然笑了: “我们正在河中间,客倌。”雍猖收回视线,瞪向对方:“不错,正在河中间,这又如何?”壮汉又现露出他那两排白闪闪的牙齿: “记得你说过,我这条船,简直就像一条贼船?”吸了一口气,雍猖已提高戒心: “我是这样说过,莫非你还不以为然?”用力点头,壮汉笑道: “不,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因为你完全讲对了,客佰,这正是一条贼船:”看了看船舷四周激扬的水花、涌荡的浪头,雍狷不觉喉咙发干: “你给我好生掌船,不要开这种无聊玩笑……”壮汉气定神闲的道: “我不是开玩笑,客倌,这真是条贼船,另外,你说我收的过渡费如同打劫,也没有错,好叫你得知,我原本就是个打劫的。”雍狷的身子随着舢板的波动晃了晃,他努力站稳,边厉声道: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枪我?”那壮汉微笑道: “当然,我想抢你,因为你已通过了我的试验,一个肯出四十两银子只为带头牲口渡趟河的人,必是个有钱的人,客倌,你说得不错,四十两银子足可买得一亩山田啦,你能用买一亩山田的价格来渡河,可见你身上另藏得有多少金银财宝?所以,客倌,我打算全要了!”雍捐怒道: “我操他娘,心狠手辣的角色也叫看得不少,但像你这么大小通吃、里外不漏的杂碎可还真个罕见,明着被你硬敲四十两银子尚不够,你居然还待连根刨掘2就算强盗土匪,你也足够拔尖啦!”略略欠了欠身子,壮汉道: “过奖过奖,客倌,你不知道,窝在这种荒寒的地方摆渡打劫,也真是苦,经常十天半月做不上一票生意,就拿这次来说,离着上一遭买卖业已二十多天啦,人呢,天天要吃喝开销,不弄钱怎么行:这段日子,可饥荒得紧啊雍猖定定心神,道: “你要多少钱?”壮汉眨眨眼: “客倌,问题是你身上有多少钱?”雍狷愤怒的道: “莫非你全部都要搜罗一净?”壮汉的模样是一派理所当然: “这还用说?即使我给你留下几文,你也花不着了,岂不是形同浪费?”怔了怔,雍狷双目圆睁: “船老大,你的意思是─一既待劫财、也要索命?”叹喟一声,壮汉似乎有些无奈: “事非得已啊,客倌,我在这条河上讨生活,抢了人若不灭口,我还待得下去么?只怕早叫苦主聚了来丢我水里喂王八了!”雍捐喃喃的道: “你这狗娘养的……”壮汉从容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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