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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妖法肆凶淫郭云噗无心擒侠女 深情逢薄怒戴湘英立志学神枪(2)


  谁知郭云噗是素来好色之人,来的那一天,在吕村遇见两个美貌的青衣女子,忽然大动色心,便用妖法将二人擒住。问起姓名,才知这两个女子是连他师父烈火祖师都不敢招惹的金姥姥罗紫烟的女弟子。知道闯了大祸,杀又不敢,放又不舍,便将这两个女子暂且监禁在鱼神洞内,洞外还用符咒封锁。谁知这两个女子竟会凿通故道,驾剑光逃走。郭云噗又急又悔又可惜,正在难受。忽听吕宪明擒来戴家场奸细,才知陈、罗二人偷袭戴家场的打算,好生不以为然,把吕宪明和陈、罗二人当面数说了几句,立逼着吕宪明将鱼神洞堵死。只要戴家场不来侵犯,不到二月初三不准交手。

  吕、陈、罗三人正在求他之际,怎敢违抗,只得照他的话去办。因是大年三十晚上,转眼天明便是元旦,不好杀人,把擒来的奸细拘禁起来,且等过了破五再说。那被擒逃去的两个女子,一个名叫女飞熊何玫,一个名叫女大鹏崔绮。从鱼神洞逃出之后,在山谷中待了两日,想设法取回崔绮失去的一柄宝剑。除夕晚上,许超进洞时,便隐身在他的后面,先抽空飞进吕村,在吕宪明房内将宝剑盗回。然后跑到许超被囚之所,用点穴法点倒看守的人,许超才得逃出龙潭虎穴。

  大家说完经过,白琦便问众人有何意见。黄玄极道:“据贫道观察,郭云噗既然这般逞强,决不把贵村放在心上。不过许庄主这次涉险,他已知我们得到吕村虚实,或者要来生事,也未可知。我们只须昼夜小心,加紧防备。如果三日之内没有动静,那就不到二月初三,不敢再来挑衅了。”

  白琦道:“话虽如此说,二月初三转眼就到。陈、罗二人无关紧要,吕宪明与那姓郭的妖道俱会妖法、剑术。白某弟兄三人虽会许多平常武艺,剑术尚未入门。本村生命财产,全仗赵、黄二位保全了。”

  玄极道:“贫道与赵道友虽会剑术,功行尚浅,恐非吕、郭二人敌手。幸郭、吕二人无端开罪金姥姥门下弟子,那两位侠女决不肯与他们甘休。何玫姑娘曾说在二月初三以前赶到,想必回山去请金姥姥前来报仇,也未可知。”

  白琦道:“何侠女是否去请金姥姥,到底不能预定。我想先加紧防备几天,过了几天,他们不来骚扰,本村之事,意欲烦黄道长与赵兄代为主持。小弟趁这一月空闲,去到善化,将我表兄罗新请来,顺便请他代求金姥姥下山,或者另约几位能人相助。诸位以为如何?”

  黄、赵二人齐声答道:“本村之事,自然仍由二庄主代理,我等从旁赞助就是。”

  白琦道:“二弟人极鲁莽,恐怕误事。二位不必大谦,且等行时再作计较。”

  心源猛想起谷王峰铁蓑道人不知回来没有,便对众人说知,打算在白琦动身以前,回到长沙谷王峰去看一下,如果铁蓑道人回来,岂不又多一个有力帮手?大家自然赞同。一会工夫,用罢午席,又着许钺去替戴衡玉回来。商量了一阵,直到了夜宴之后,三更过去,俱无什么动静,众人才分别回房安歇。鱼神洞方面,就由许氏兄弟同白、戴二人轮流看守。

  一晃过了五天,吕村并无举动。凌氏翁婿也逐渐痊愈。心源去请铁蓑道人,还是没有回来,却在岳麓山下遇见陆地金龙魏青。心源与他互谈别后状况,分手时节,便约他到戴家场去助一臂之力。魏青推说另有要约,不能前去,答词很是含糊。心源知道魏青素来为人耿直,见他言词闪烁,好生可疑。他同魏青,昔日本是同门师兄弟,后来心源学了剑术,魏青执意要拜他为师学习剑术。心源因自己剑术尚未学成,又不知侠僧轶凡能否允许,禁不起魏青纠缠不已,只口头上敷衍答应,魏青却认真行了拜师之礼,虽有师生之名,并无师生之实。不好意思强他,见他执意不去,只得互道珍重而别。白琦见心源没有访着铁蓑道人,决意到善化去请罗新。恰好这日正是破五,戴衡玉摆下酒宴与白琦饯行。白琦便将指挥全村之事交与黄玄极主持,发号施令。赵心源与戴衡玉从旁赞助。白琦去后多日,全村安靖,并无一事发生。

  凌操之女凌云凤和戴衡玉的妹子戴湘英,竟相处得比自己手足还亲热,行止坐卧俱在一起。戴衡玉原有心将妹子湘英嫁与许超为妻,因为村中多事之秋,总未向二人正式提起。许超在众人当中,年纪最轻,与湘英原说得来,只是二人都爱逞强,有些小孩子脾气。许超起初原和湘英常在一起,耳鬓厮磨,不知怎地会看出衡玉要将湘英许配于他,得妻如此,心中虽然十二分愿意,表面上却因此避起嫌疑来。有时湘英约他到山中去追飞逐走,许超总推说强敌密迩,大哥既不在家,一旦有事,需人时节,岂不误事?湘英在正月里约了许超几次,都被他推托过去,心中未免不快。幸而凌操病好,每日同凌云凤玩在一起,非常莫逆,才算没有同许超计较。

  这日因听凌操对大家谈起许家独门梨花枪如何出神入化,里面有二十四招反败为胜,尤为海内独步。湘英素来火爆脾气,听见什么马上就要学,当着众人,悄悄向许超使了个眼色,抽身出来。许超只得也借故出来,问她何事。湘英道:“刚才凌老前辈说,你们家的独门梨花枪那样神妙,趁这新年无事,你就教给我吧。”

  许超笑道:“贤妹说哪里话来。我家梨花枪诚然有名,不过我从小就离了家乡,没有得着真传,学个皮毛,还不如不学呢。贤妹要学,我请家兄教你,比我强得多,贤妹意下如何?”

  许超所说原是实话好意,谁知湘英因这几日许超同她疏远,也不似初来时常常陪她出去打猎玩耍,本已一肚皮不痛快,今日见猎心喜,顿忘前嫌,才使眼色唤他出来,以为自己同许超这样深的交情,他岂肯吝而不教?一听许超推在许钺身上,疑他看不起自己,故意推托,新恨旧怨一齐上来,不由心头火起,动了素来小性。心想:“我看得起你,才朝你请教呢。你明知我不爱求人,你不教倒也罢了,反教我去求你哥哥。你打量我非学不可吗?”

  想到这里,越想越有气,也不同许超再说什么,把脚一顿道:“好!你既然不会,我不希罕学了!”

  说罢,满脸怒容,回身便走。许超知道戴衡玉父母双亡,只有这一个妹子,平时非常娇惯。见她生气,知她误会了,自己本想追上前去解释几句。偏偏凌云凤因见湘英出外一会没有回去,出来寻她,远远看见湘英和许超在那里说话。云凤人本细心,平日从湘英口中已听出她和许超感情甚厚,怕他们二人有什么避人言语,不便上前。正要转身退回,忽见湘英拔脚往后便走,许超又回了回头,正和自己打了个照面。觉着退回又是不便,只得迎上前来,反问许超看见湘英没有。许超见有人来,自是不便再追向湘英说话,只得答道:“适才我正和她谈话,现在到后面去了。”

  云凤道:“那我同你去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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