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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如笑说:“你父母起初也非置身事外,只因以前所受风波大多,格外谨细,又因隐居多年,从无人知,你兄妹年轻好胜,好些顾忌。日前经我劝说,已变初计。为防多生枝节,本人虽不露面,所办之事只要重要,无须有人激将、用什心计,他们一样出力,不过我和你父母踪迹隐秘,便是雷、车诸友,也未必知我是谁罢了。” 活未说完,忽然一停,改口笑道:“此是以前的事,如今我的真名来历连敌人均已发现,诸位老友岂有不知之理?佳客登门,如何不见主人?” 随听一人接口笑道:“我早料到简老前辈有大来历,日前才知底细,真个惭愧。” 随见门外走进一人,正是雷四先生,进门刚把手一拱,冰如忙笑拦道:“雷四弟,你我并非同一门户,你又素来不喜这些俗礼,为何还要客气?” 雷四先生笑道:“后辈明知老前辈谦光,不过平生佩服的人,又是久闻大名的老前辈,由不得使人生出敬仰。既是这等说法,恭敬不如从命,我也不作虚套了。” 众人一听,雷、简二人非但相识,并还交往多年,只看出冰如异人奇士,深浅莫测,竟不知他真实姓名来历,日前偷听五台派余孽密谈,才知底细;又听贼党将来窥探,准备大举,特意寻来商计。 沈煌早由床上爬起,下地行礼,被简冰如拉住,笑说:“徒儿无须如此,你雷师叔不喜这个。” 龙子对于沈煌最是关切,方说:“二弟伤还未愈,快些卧倒。” 雷四先生笑说:“无须,有简老前辈在此,人死都能复生,何况区区热毒!慧昙老尼又给他吃过灵药,包你没事。年轻人要吃苦耐劳,稍微伤痛便躺在床上装病,这样纨绔子弟的习气,我看不惯。” 冰如一则怜爱沈煌,又知淑华已被黑衣女侠晏瑰救来山中,恐其得信必要赶去,好些不便,其势不能瞒他一人,便朝雷四先生使一眼色,笑道:“煌儿热毒未净,我便为他而来,意欲借此强健他的体力,至少须要照我所说再静养一二日,方能参与这场恶斗,非但服药之后不能下床,连手脚都不能妄动。” 随令沈煌卧倒,并命龙子、珊儿在旁照看,由身旁取出药丸,用水化开,令其服下。 沈煌一听,那药乃本门特有轻身益气的灵药,服后不久,气力还要长出许多,师父又加传了许多炼罡气的口诀,并有龙子、珊儿两个好友长日陪伴,好生欢喜。冰如随说:“药性不久发作,无论何事,不可再动,每日四次卧床调息,运用真气好得更快,进境更速。我还有一要事想对你说,但你听了不可心急。好在转危为安,由此便入佳境。迟上几天见面,只有益处。” 沈煌还当恩师周文麟又出什么变故,心方一惊。冰如已将乃母淑华江中遇险,现被黑衣女侠晏瑰救来山中之事说出,只不明言地方。沈煌一听慈母几次死里逃生,不等听完,己急得泪流满面,后经冰如等劝说,知已转危为安,还交了一个侠女结为姊妹,周文麟不久便往相见,虽是思亲情切,无奈恩师严命暂时不能走动,急在心里,无计可施,恨不得当时便能起床,飞投母亲怀内不提。 良珠先见文麟对淑华那样痴心,便想几时能见此人,看她到底多好?一听人已遇救,来到山中,晏瑰先又见过几面,再听冰如言中之意,越发急于往见,心中想着主意,也未对众明说;所居原是两所形似花园的精舍,房子甚多,器用完备,因知不久还有好几位远客要来,龙子、珊儿又被简冰如和雷四先生留住,也要准备宿处,便请兄长陪客,自己领人前往布置。 司徒兄妹曾在山外救了许多人,每遇无处投奔的孤儿孤女,全都带来山中,男的命其耕种,女的学习手工、做些杂事,准备年纪稍长,分别送往山外谋生,去留听便。这些男女孤儿感恩心盛,见寒萼谷内气候温和,风景优美,又有好几十亩新开出来的田地,出产所得,主人非但分文不要,另外还有种种帮助,除里外两处园林精舍,方圆数亩之内,因要炼功静修,不是贴身的人不许随便走进而外,全都自由自在,安乐非常,谁也不舍离卉,把这两兄妹当作恩人活菩萨一样看待。 内有几个聪明美秀的少女更再三哀求,情愿终生随侍,不愿离去。良珠也喜她们灵秀用功,闲来无事,便教她们读书习武,每人都学了一身本领,名为主仆,情如师徒。这些少女对他兄妹也极忠义,奉命惟谨。日子一久,连在谷中盆地内耕种的那些少年男女也都纷纷求教。有那年长的,竟在谷中大造房舍,开田越多。怀方只管笑说:“我家在此隐居只是暂时之事,寒萼谷风景虽好,可耕之处不多。你们现在共只十多人,自觉地方不小,出产每年都有盈余,此时已有几对结了夫妻,将来人口越多,我兄妹不时还要出山救些新人转来,如何够用?后山地势险僻,相隔雪山又近,常有猛兽虎狼之类窜来,左近不远还有两处本领高强的恶霸地主,你们最好另打长久主意,免得将来我们走后,大黄必要带走,你们失了保卫,不受猛兽侵害便受恶人欺凌。” 众人以为司徒全家在此隐居已好些年,这样好的地方如何会走,说什么也不想出山,只有土地,便即开发。 司徒兄妹劝之不听,又不便向其明言,见谷中虽是石多土少,近年已被他们到处种满粮食菜蔬,只是有土之处,多种得绿油油的,不是庄稼就是菜蔬,也颇美观。良珠更是童心,每次出游,发现好的野菜珍药,便带转来,令其移植,山中清闲,有时亲自下也不想想他只那点年纪,本领多高也是一人,竟往冯村赶去。 “也是老贼该当丢人,我走之后,他被神拳无敌沙镇方明讽暗劝说了几句,知道厉害,又听说雷四先生也要和他作对,方才又被我挫了锐气,想起所请贼党决非我和雷四先生之敌,未免胆寒情虚,乱了方寸。这时那两个五台余孽未到,贼党连吃大亏,神情沮丧,正在面面相觑,袁和尚恰好乘虚而入。这小和尚也真有主意,自知人少势孤,仗着人小顽皮,穿得又破,他那三连明月铲本可叠成一圈,另有一个旧麻布套背在身上,他更会装,又在外面加上一些柴草,人是又黑又丑,看去活像一个前山庙里人山打柴归途迷路的小穷和尚,看去一点也不起眼。 一到冯村,他故意慌慌张张到处乱窜,贼党均在心慌意乱之际,先未留心,竟被闯进村口,到了老贼所设宾馆附近,方始被贼党喝住。虽然盘问来历,因何至此,见他瘦小肮脏,并未疑心会是敌人。他见村中人多,全都会武,借着双方回答,假装淘气,说他斫柴迷路,要人引他回去。这些贼党何等凶横,因他先说好话,还未发作,只说他小秃驴不知天高地厚,如换大人,擅人村中,早已捆起吊打,当他奸细,看你年幼可怜,格外宽容,好意指点道路,如何配要人送?后听袁和尚答话刻薄,神态又极滑稽,又好气又好笑,开口就骂,举手就打,不料上了他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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