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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赵子原道:“既然岛上有这么一张奇异之床,不知秦兄曾使用否?”

  秦洪道:“小弟等人均曾使用过,因忍耐不住石床寒冷,数度相试俱徒劳无功!”

  赵子原道:“秦兄如是,只怕小弟也好不到那里去!”

  秦洪道:“赵兄天赋异禀,人中龙凤,若非如此,二爷和二爷初见赵兄之面,怎会对赵兄如此成全!”

  谈话间,两人已走完那条碎石小路,这时地势愈走愈低,周遭光线也越来越暗,赵子原顿觉凉风习习,情景大是迥异。

  赵子原道:“秦兄,到了么?”

  秦洪摇头道:“还有一会!”

  赵子原暗暗惊奇,心想若再往下走,只怕已入黄泉,遍地皆水,那里还来的什么洞穴?两人又走了一会,地势越低,秦洪带着赵子原从右侧小径翻延而下,光线甚暗,几乎伸手难见五指。

  赵子原暗暗纳闷,正想问话,忽见秦洪往前一指,道:“这便是了!”

  赵子原一望,忽见前面有一山洞,秦洪把赵子原带到山洞旁边,然后拱拱手道:“赵兄请便,一切端看造化,小弟要回去复命了!”

  赵子原抱拳一揖,道:“谢谢兄台!”

  秦洪转身自去复命,赵子原跨步走了进去。

  洞中道路甚窄,堪堪只容一人经过,壁顶不时滴落水珠,侵及肌肤,遍体生寒,而此时四周空气也好像快要凝结了似的,赵子原暗想我如今尚未触及那“寒石床”,便有此种感受,一旦卧到“寒石床”去,更不知有何种感受了?

  他暗暗提了一口真气,复往前行,路道较宽,两侧有溪水流过,潺潺水声清晰可闻。

  前行不久,道路一宽,似是已到尽头,赵子原顿觉寒意袭人,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赵子原心想:“寒石床大概就在此地了!”

  他目光一扫,此洞有如天成,钟乳林立,一条一条冰棱宛如刀尖似的或垂或立,赵子原暗忖此时正值夏季,若非有“寒石床”在此,洞中那会结冰?

  这“寒石床”之冷,于此也可想见一般!

  极目搜索,忽见右侧平铺一块白玉似的大石,那里寒气也特别浓,心知那必是“寒石床”无疑,举步走了过去。

  越往前走,寒气便越重,到了近处,赵子原只得聚集真气,然后缓缓坐了下去。

  他的身子刚刚触及石床,便觉一股寒气直冲顶门,那种冷当真有如刀刺,连坐都不行,更不要说躺卧了。

  赵子原平地弹了起来,不由望着“寒石床”发呆。

  他暗暗忖道:“秦洪说的不错,此床如斯之冷,难怪他数度相试都徒劳无功,赵子原啊,天下间困难之事我也不知经过多少?难道连一块石头都难的住你么?”

  他这样一想,豪气陡然而生,咬了咬牙,全身满布真气重新坐了下去。

  他第一次和第二次坐已迥然不同,第二次因为心理上已有了准备,感受上已不若先前之寒冷。

  但起初仍觉奇冷难耐,功行一周之后稍觉好些。就这样,他无时无刻不在凝聚功力,待慢慢习惯了,才开始躺到“寒石床”上。

  当然,躺与坐又迥然不同,不过赵子原有种倔强的天性,他咬牙忍受,终于慢慢适应下来。

  他就如此每天躺在“寒石床”上练功,肚子饿了,自有秦洪他们按时送东西来,转眼过了二十天。

  一天傍晚,他练罢起来,忽然一眼望见普贤爵端然坐在一张石鼓上,赵子原赶紧拜行大礼。

  普贤爵点了点头,颇为嘉许的道:“娃儿,你的感受如何?”

  赵子原躬身道:“晚辈自觉心头清澈,全身舒泰无比!”

  普贤爵道:“行了!”

  挥了挥手,命赵子原在对面坐下,说道:“单凭老四教给你的轻功,还不足以肩负重责大任,眼下老夫便传授你‘九玄神功’!”

  赵子原一听,不禁受宠若惊,歉声道:“晚辈何德何能,敢蒙前辈如此青睐?”

  普贤爵道:“别多说,你且记下了!”

  接口又道:“夫气者,充塞于天地之间,苍穹天合,芸芸皆气之所生,亦皆其所养也……”

  赵子原全神谛听,普贤爵又道:“丹丸为精,虎贲为神,惊天一柱,元亢一成……”

  普贤爵接着又往下念,念的都是修习“九玄神功”无上心法,赵子原天性颖悟,默默记下。

  普贤爵念完之后,复对赵子原道:“娃儿,你到‘寒石床’上练功吧,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赵子原答应了,如是三天,普贤爵都来指点赵子原练功,到了第四天,普贤爵已不复来,不过赵子原此刻已能练的得心应手,不复再要普贤爵指点。

  如是过了十天,金鼎爵又走了进来。

  金鼎爵授了他三招剑法,名唤“沧浪三式”,这三招剑法庞杂至极,赵子原足足学了二十多天,才把“沧浪三式”学会。

  他此刻已是功力大进,一日,秦洪走来对他道:“赵兄,二爷和三爷有话交代下来,兄台可以离岛了!”

  赵子原大喜过望,说道:“小弟这就去向两位老前辈辞别!”

  秦洪摇摇头道:“两位老人家不惯这些繁文缛节,只说京城之事要紧,这就由小弟送赵兄离岛!”说着,带着赵子原走出了山洞。

  赵子原心想是了,两位老前辈乃武林异人,怎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当下道:“如此小弟只好请秦兄代为致意了!”秦洪点点头道:“小弟理会得,不过赵兄今后行走江湖,千万不可将在此碰见两位老人家之事说出!”赵子原道:“小弟遵命,不过……”秦洪道:“赵兄有何见教?”赵子原迟疑了一会,才道:“小弟有一问题,只不知该不该问?”

  秦洪笑道:“赵兄有话只管请说不妨!”

  赵子原道:“小弟这趟只见着二爷和三爷两位老前辈,莫非大爷不在岛上么?”

  秦洪道:“大爷早在三个月就已离岛,他老人家仙踪无定,说不定他此刻已与四爷会合,说不定他又去了别处!”

  赵子原道:“原来如此,只惜小弟缘悭一面了!”

  两人谈谈说说已走到河边,这时河边早已停了一只小舟,赵子原来时并没看见附近有船,也不知这条船是从那里来的,他也不多问,当下由秦洪撑船,一直把他送到黄河北岸,两人才依依而别。

  赵子原算计了一下时日,自己在“寒石洞”待子五十多天,更不知此刻局势已演变成什么样子,他心急似火,在途中买一匹快马,三天之后,他终于赶到繁华似锦的北京城。

  他找了一家名叫“东和顺”的客店投宿下来,此刻时近黄昏,店子里面的人很多,他挑了一副座头,叫些酒菜,便自慢慢的啜饮。

  他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去打听张居正的居住之所,就于这时,只见两名魁伟大汉走了进来。

  那两名汉子英气勃勃,赵子原不由暗暗喝了一声采,随见那两名汉子在自己傍桌坐下。

  那年龄较大的低声道:“二弟,待会少饮些酒,不要误了晚上的事情!”

  那二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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