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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姑娘道:“那是说给我们听的,他早溜了!这下坏了,天涯海角,再上哪儿找他!”

  周师兄道:“明日要赶路,不如现在回城找,一家一家旅店搜,看他躲哪儿去!”

  姑娘大喜:“好主意,快走!”

  三人施展轻功,很快回到城里,一家家旅店去打听,有没有一个叫万古雷的人住店。

  万古雷早防到这一着,他回到店里就嘱咐了小二,给了银子,因此三人打听不出来。此刻他在上房里躺着,在想这姑娘的事。是什么人在挑拨离间呢?他实在拿这姑娘不好办,因此他只有逃之夭夭。适才他跃到了一株树上,接着又蹿到另一株树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了纠缠。明日说好要去买字,又怕再遇到他们。若不去买字,实在可惜。那酒翁决非等闲之辈,只可惜老人家不愿多说,无法知他名姓。不管如何,明日定要去见一面。

  第二日清早,小二告诉他昨夜果有三个带刀男女打听他,要他出门小心。

  万古雷问小二,知不知道摆字摊的老先生。小二说城里摆字摊的有五六个,那个酒翁在十字街,离此并不远,顺街向西走出十来丈就到。酒翁吃了午饭才摆摊,他得等上半天。问知不知道酒翁住在何处,小二说他可以帮打听。

  万古雷给了他五钱银子,小二欢天喜地跑出去了,不多会便回来,道:“客官,他就住在南大街上的东升客店,离摆摊处只几丈路。”

  万古雷便出门去找,先到十字街,再折向南,走不了几步就见一家小客店,招牌上正是东升客店。到柜上一问,店家说他住西厢第一间屋。万古雷走过去敲敲门,酒翁开了门一看是他,就说:“来取银子吗?”

  “不是不是,小可求老先生几个字……”

  “老朽只在字摊上写字,你到十字街等吧!”

  万古雷一楞,老儿竟有这么多规矩,也不生气,道:“是是,在下本该如此的,但怕昨日那三位来纠缠,所以冒昧找到门上……”

  “你做了亏心事,所以怕人家找麻烦。”

  “绝无此事,这姑娘好没理儿,听人挑拨,在下根本不认识她父亲……”

  “好,进来坐吧。”

  万古雷进屋靠窗坐下,这屋并不宽敞,老人则在床上坐,道:“要茶吗?这茶可不好。”

  万古雷道:“不必了,只求前辈赐几个字,在下今日离开池州。”

  “你说你没杀人家的老父,有何凭证?”

  万古雷苦笑道:“老人家,沙场对阵,从未有相互通名的,当时一片混乱……”

  “你是朝廷的官还是燕王的官?”

  “在下是燕王麾下。”

  “你们不是胜了吗,那你怎么没有做官?”

  “这个嘛,说来话长,我是被免职的。”

  “那一定是胡作非为,仗势掠财杀人……”

  “哪有此事,在下违令进入京师寻找一位故友,被人告了一状,因而免职。”

  “那姑娘昨夜怎么放过了你?”

  “在下不与之斗,逃之夭夭。”

  “三人打你一人,你只好逃走。”

  “并非如此,在下与姑娘无仇,她受人挑拨,在下不能与之计较,故而逃走。”

  “你想求什么字?”

  “求老人家写两份匾额。”

  “说吧,要什么字?”

  “一份写‘天豹庄’,一份写‘天豹镖局’。”

  “怎么,你开了镖局?”

  “是的。我把老先生的字带回,制成木扁,一块悬挂于庄门之上,一块悬挂于镖局。”

  “那好,看在昨日一席酒宴份上,老朽破例在店中为你写字。”

  不一会,老儿研好墨,取出两张宣纸,照万古雷说的字写了,放在桌上晾干了。

  “居住之所,怎会取天豹为名,好凶戾!”

  “在下随燕王起事时,所率卫所就称天豹卫,如今一些弟兄愿跟随在下解甲归田,就建了天豹庄安顿大家,这名称不过是怀旧而已。”

  “天豹庄在何处?”

  “太原府城东二里处,欢迎老人家去做客。”

  “你在太原开镖局,跑到这里来作甚?”

  “在下为探访一位故友,途经此地。”

  “你要上哪儿?”

  “先到饶州,再到九江,其实为了找人,无固定去处,到处打听碰碰运气而已。”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你那位朋友在何处?”

  “是的,这样找人希望渺茫。”

  “既不知其人在何处,又何必去找?”

  “迫不得已,这位朋友可能处于险境。”

  “被仇家追杀吗?”

  “不是,遭朝廷追捕,他是前朝官员。”

  “明白了,你要救他?”老儿一顿,又道:“字迹已干,你可以带走了。”

  “多谢前辈,在下奉送百两作字酬。”

  “七个字值这不了这许多。”

  “这样的字实在难得,就请收下吧!”

  “你真要给这么多?”

  “是的,老人家的字值这么多!”

  万古雷放下银票,带好字,道:“这就别过老人家,今后请到天豹庄做客!”

  “以后看情形吧,”老儿并不热情。

  万古雷匆匆回到旅舍,收拾好东西,立即动身上路。刚出大街,就见到那寻仇的姑娘正和两个师兄骑马往这边来,他心想晦气,怎么又撞上了,不理她,自管走路。三人也看见了他,也不叫喊,在后头跟着,显然是出城后再说。

  他让马缓缓走着,不慌不忙。出了城,则快马加鞭,后面传来一阵喝叫,要他站住。他不愿纠缠,只顾放马奔驰。

  他的马儿是军马,脚程快,耐力好,那三人始终没有追上。

  中午,他在一个镇上买了干粮,让马儿吃了草,又接着赶路,相信三人不会追来了。来到安庆府,吃了饭就躺在床上睡觉。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被窗外的响动惊醒,便起身打开门一看,走道上直挺挺站着三个人,每人手中握着一把刀,见了他也不说话,他不禁十分惊诧,这三人显然被人治住了。他回屋点上灯,出来举灯一照,不禁乐了。只见找他寻仇的姑娘站第二,头一个是师兄,第三个是另一个师兄。

  三人脸上又惊又怒,六双眼睛瞪着他,露出惊恐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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