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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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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巨响的同时,梅雪楼以奇幻绝伦的身法,闪至正在翘首向峡谷中探视的彪形大汉身后,运指如风,一戳一带,眨眼工夫,十二个彪形大汉已全被他闭了穴道,死猪般地躺在悬崖之上。 梅雪楼心性善良,由此可见一斑。 按照这些人素日伤天害理的禽兽行为,若换了手段稍辣之人,还不是挥掌劈下峡谷中算了。 但他总以为怨有头,债有主,这些人固然是罪不可赦,但若遇到善良的领导者,慢慢地谆谆善诱,潜移默化,亦未始不能走向正途。 因此,他在运指一戳的同时,将他们摔离悬崖边沿,但他这种独特的点穴手法,乃是“鬼府”、“神宫”独步天下的“散脉手”,被点之人在这瞬息之间,已变成一个武功尽失的普通之人。 但被点之穴道,一个时辰之内可以自解。 说时迟,那时快,梅雪楼制住十二个彪形大汉,也不过眨眼的工夫。 他手打凉篷向谷中一看,不由豪气大发,“九玄神功”运足,“蓬”的一声,宝蓝罗衫已如饱帆胀起,一声清越的长啸,一式“孽龙人海”,头下脚上,向云雾缭绕的飞魂峡中掠下。 那飞魂峡深逾五十丈,且峡底怪石林立,犬齿交错,平常人若自峡顶失足落下,恐怕连骨屑也找不到一根。就是武林一流高手,纵能掠下峡谷,恐怕至少也要借一两次力,更遑论以这种惊险绝伦的轻功身法了。 梅雪楼长身下掠,快逾流星,一阵惊呼声中,他已离地不足十丈,挺胸伸腿,身形轻如片纸飞絮,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以“平沙落雁”之势,单足立在一根石笋之上。 这是什么轻功?无怪在他挺胸伸腿之时,下面正在仰首上视的十六个少年,俱都纷纷暴退数丈,发出惊噫之声,即使一向心毒手辣,不知见过多少风浪的“九指天王”马延林,也不由骤然色变,侧身暴退三步。 梅雪楼此刻如天神下凡似的,威风凛凛,俯视脚下一群狼心兔胆的江湖败类,不由气极而笑。 他一瞥血肉模糊的马尸,和肝脑涂地的“钩魂手”时,不由剑眉煞聚,大喝一声,道:“马延林老匹夫,你说说看,我梅雪楼和我的师门对你何辜,你竟出此毒绝人寰的手段?”“九指天王”马延林在黑道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且此人心计特多,险诈无比,而武功也有独到之处,歹毒的“赤砂手”已有八成火候,今天可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败,遇上了梅雪楼这个武功与机智都高于他的人,心中不由暗喊一声:“糟!”而且在轿车中,他已接了梅雪楼一指,心知自己绝非敌手,甚至于集己方所有人之力,恐怕亦奈何这少年人不得。 但是有一句俗语:“人的名,树的影。”何况又当着自己数十个部下之面,若自己一招不接就此逃走,今后在武林中如何立足?况且此番行动乃是奉命而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略一盘算,朗声说道:“‘关山月’梅家骧,昔年倚仗武功了得,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我道同侪受害最烈,老夫近年来早有为武林伸张正义之心,苦无机缘,不意天赐良机。”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九指天王”马延林身后乱石中传来。接着,飞出一朵红云,一式“归位莲墀”之势,一掠七丈有零,站在“九指天王”身后丈余之地。 蓦地,又是一声破竹似的暴喝之声,来自同一个方向,一个身着蓝布短袄,面目奇丑的中年妇人,也以奇快的身法,掠至身着火红罗衫的少女身侧。 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梅雪楼与“九指天王”两方,都不禁微微一怔。 但“九指天王”马延林夜猫子眼连转之下,脸上已现出笑容。 梅雪楼居高临下,将来人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火红罗裳少女面若银盆,明眸皓齿,体态丰腴,背插一支仅两尺长的短剑,红衣红襟、红靴红巾,连短剑的剑鞘和剑穗都是榴红之色。 至于火红罗裳少女身侧那个丑妇,吓!令人一看之下,就不由脚板发痒,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尤其是站在艳光照人的红裳少女身旁,美丑分明,相去万里,造物者对于美与丑的划分,竟是如此强烈和显著,除了使人摇头叹息之外,实无法遽下断沦:究竟造物者用意何在? 看哪!荔枝鼻,死羊眼,面板腰,蒲扇脚,两片厚大的嘴唇,要是拌一个什锦大拼盘,绰绰有余。 躯干魁伟,膀大腰粗,一看就知道她必是孔武有力之人,背后斜捆着一个镔铁长条板凳,重量不下七、八十斤。 红裳少女明眸一扫“九指天王”马延林,“咯咯”一阵娇笑道:“马大庄主雄才大略,令人心折。俗语说: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不过,吹牛也得有个谱儿,‘鬼府’、‘神宫’可算得武林中泰山北斗,就凭你马大庄主……” “九指天王”马延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连忙侧身低声对红裳少女道:“姑娘此来目的心照不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姑娘如愿合作,若能得手,小老儿自领盛情,况这小子师门,乃是我道克星,今夜趁机除去,我道中人必为我等后援。” “九指天王”的阴险和无耻,直使站在石笋上的梅雪楼恨极而叹。 红裳少女“啧”的一声,花枝乱颤,不屑地道:“死到临头还懵然不觉,你以为合我们两方面人手之力,就能留下人家吗?” “九指天王”马延林与梅雪楼同是一愣,“九指天王”一厢情愿,以为对方突然于此刻现身,不是想趁机打落水狗是为了什么?所以对方一唱反调,大出他的意料。 而梅雪楼在红裳少女现身之时,一看“九指天王”面露喜色,也以为此女来得突兀,且与自己素昧平生,必是“九指天王”的同路人,但却也未放在心上,继而一听红衣女敌友不明的语气,也不由愣了一下。 “九指天王”雄踞桐柏山麓飞云山庄,俨然土皇帝,素日说一不二,无人敢说个不字,遑论当面指着鼻子骂他。 今日霉运当头,先是被梅雪楼骂了个狗血淋头,已经是一佛不出,继而红裳少女也毫不保留地讽刺了一顿,不由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老夫若不看在你父亲‘金不换’的面上,就是十个‘毒玫瑰’今夜也得留下!” 突然一声破竹似的暴喝,站在“毒玫瑰”身侧的丑妇,不知何时已将镔铁板凳取在手中,随着暴喝之声,“呼”的一声,欺身抡臂,向“九指天王”马延林当头砸下。 “九指天王”马延林也非浪得虚名之辈,冷哼一声,横飘三步,冷峻地道:“你就是‘辣手无盐’柳遇春吗?” “辣手无盐”柳遇春闷声不响,一板凳落空,凭着雄浑无比的膂力,不须撤招换式,一式“横扫千军”,又向“九指天王”马延林拦腰扫去。 “九指天王”大喝一声,右掌一翻,向对方曲池拍去,血红如火的掌心,在星光闪烁的黑夜之中,仍看得十分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毒玫瑰”一声:“柳嬷嬷小心!”甫毕,“九指天王”马延林已倏然跃起五尺来高,挥起血红的右掌,向“辣手无盐”柳遇春“百会穴”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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