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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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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宽快然道:“任千说万说,有个第一比什么都强。天下有文武,能得其一,你不觉得值得欣慰吗?” 吴畅无语。叶宽的话让他感到一片茫然,这个平凡的问题是愈拭愈亮,让人无法面对它。 “好吧,我为你守功三天。” “老兄,你也需要三天呢。” “这都是你的赏赐。” “我下刀是有分寸的。” 吴畅不再言语,用手抚摸了一会儿脖子,向北面走去。叶宽向西。 地下的面积不小,两条洞交叉成“十”字形。 吴畅在地下转了几圈,感到越发无力,心中异常灰冷。这时他绝对不是叶宽的对手。 他走到叶宽练功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退到一边去。这小子让我替他守功,这时闯进来个小要饭的,我也未必能挡得住呢。 他哀叹了几声,盘腿坐下,最大限度地放松自己,心中一念不存。他希望自己变成雪花儿在空中轻扬,一尘不染,归入大山的怀抱,与大地结成一体,彼此不分。 然而,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恍恍惚惚地觉得有股水流泻到他的头上,把他的衣服全弄湿了,一点儿也不自在。杂念也如秋后的蚂蚌不停地挣扎,静不下去。这是少有的现象。他静想了一会儿,也找不出原因。呆坐了大半天,他决定以气为先,冲一下身体里的魔障。他的这个念头无疑是对的。 意念集中丹田,以意领气,沿任脉上行,犹如急泉流水般的内气顿时被引动起来,昂扬上行。内气行至脖子,他顿时感到身体涨大起来,即而是通体彤红,头部仿佛有火在燃烧。 大约过了有两个时辰,他身上出了汗。对练功人来说,出汗是好兆头。他这时悬着的心才落下去,松了一口气。又过了一会儿,他感到头顶“百会穴”放出一道白光,穿过地层射向苍穹,身体也随之缩小随光而去,欢乐地飞扬…… 奇特的感觉终于让他物我两忘,进入禅定的高深境界。十个时辰过后,他又有了精神,脖子上的伤口也已痊愈。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叶宽正在练功,他也到了紧要关头,身子不停地颤抖,似乎有种力量要冲出身体去。 他的脸开始发青、发紫,喘息来。 吴畅此时已心明眼亮,周身无一处不通泰、安祥,自然明白叶宽是求功心切,用意过重,致使气息不畅之故。他想顽强地把气敛入骨髓,达到“神已内蕴,毛发完净”的境界,忘了自然之旨,那自然要吃苦头。弄不好内气逆向,冲入头颅,还会成疯子。 在这关键时刻,要不要帮他一下呢?他若完了蛋,自己就用不着还他“石镜”了,这无疑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见死不救,却久光明磊落啊!这小子若成了疯子,自己这个守功人便没有尽到责任。“守功”其实也包括在可能的时候帮助他。作为吴畅来说,他是憎恨叶宽的,一刀之赐不是可以随意忘掉的,但发过的誓言却象一条无情的鞭子抽得他脊背发疼。他要无视叶宽的困境是不可能的。 叶宽似乎忍受不住了烈火的熬煎,沉重地呻吟起来,眼睛赤红,嘴唇干裂出血。过不了多久,他那俊秀的面孔会和盘托出一个狰狞的形象来。他砍了别人一刀,自己所受的苦处却重得多了,这不知是否可以称之为报应。 吴畅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慢慢向他走过去。他虽然恨叶宽,但他毕竟是善良的,他不愿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活受罪,那还不如给他一刀呢,叶宽见他走来,却忽地哑腔恶调地说:“别过来,我到了紧要关心,否则会前功尽弃的!” 吴畅并没有停下,边走边说:“你是到了要紧的关头,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这是要命的关头,你随时都可能失去最后的机会。” “不会的,你别过来!我感觉挺好,很快会度过难关,进人坦途,你不要乘人之危!” 吴畅见靠过去无益,便停下来。叶宽鬼迷心窍,这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忽然,叶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象蒸气直往上升。愈笑愈响声调极不正常。 吴畅挥手连弹,数道指气交叉飞射进人叶宽的印堂穴。叶宽的脸膛一黄,笑声戛然而止,人也平静下来,仿佛一滴水注入了大海。 吴畅轻轻一笑,退到一边去。 叶宽又静坐了几个时辰,终于神采奕奕地走出练功室。他的心情格外宽松,眼前的一切无比明朗。 “吴兄,多谢相助,不然小弟危也。” “我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相反的话也出自你口。它们有什么区别呢?” 叶宽脸一红,笑道:“刚才是小弟胡说,你别见怪。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吗。” 吴畅淡然一笑:“你不愿在地下超过三天吧?” “多呆一刻我也不愿,这就走。” 他头前带路,两人从东面爬上地面。洞口在一间屋内,叶宽盖好洞口,两人走出屋去。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似乎一直没睛,时而从天空中还会飘下雪叶来,风如刀子刺入骨头。 白玉凤等人早已走了。她们的脚印被大雪覆盖,什么也看不见了。 叶宽笑道:“吴兄,看来你时常上女人的当,而我不,没有女人敢骗我。天下女人多得是,只要她们可疑,我就送她们回姥姥家去。” “对你心爱的女人你也下得了手?” “心爱是暂时的。一个女人赛过一个,杀了旧的,自有后来人。” “你对美丽的生命就没有过同情吗?” “有过,那还是我不通世故的时候,一旦明白了这是个吃人的世界,我对别人的生命就不同情了。面对自己的困惑,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人总是要死的,他们早死些时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招还颇灵,杀过人后一想,也不难过了。” “你自己怕死吗?” “怕极了。为了活命,把老天卖给老地我也干,我是个酷爱生命的狂人。” 吴畅寂寞地一笑,没有言语,生命的内聚性是多么可怕呀!”生命实则是“黑洞”。 两人在山庄边站了一会儿。天下白,冰冰清,一片茫然不了情。吴畅颇多感叹,轻声道:“走吧,我们去白坟山。” 叶宽问:“白坟山在哪里?” “在天南,在一片不毛之地上。” 叶宽皱眉道:“那不是个好地方,去那里干什么?” 吴畅看了他一眼:“找文子清。” 叶宽茫然一阵子,说:“他去那里干什么,这不会是骗局吧?” “是骗局也得去,不然连被骗的机会都失去了。” 叶宽大摇其头:“不妙不妙。我们何不弄清他在什么地方再去找呢。” “怎么弄清?” 叶宽说:“有个少为人知的邪阴司非常神秘,她们几乎无所不知,但从不干世事。你有求于它,她们也不拒绝你。我在锦衣卫的时候与她们打过交道,我们不妨去问一下她们。” 吴畅点头道:“这样也好。” 两人飞身出了山庄,直奔西北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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