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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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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窝藏钦犯,犯了灭门大罪!他死不可免。你只要把他抓来,我倒可以免去你的罪过。” 牟正哈哈一阵大笑,希望自己的笑声能引起儿子的警觉,快点逃走:“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儿志在四方,与我一样清白,我抓他干什么?” 牟道在屋后不由热泪盈眶,他知道定是那个官差告了密。他会说那个青衣女人就是唐赛儿,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身分也不影响海天龙确信无疑。他的一面之词无论正确与否,都是没法儿分明的。 牟道悲从中来,恨极了那个官差。他想冲进屋子里去分辩,又怕把父亲推向绝境,唯有自己远走高飞,他才会心安。父亲的心在自己身上。 海天龙对牟正的态度十分恼恨,一挥手道:“你们去搜,他跑不远的。” 几个锦衣卫立即出了客厅,直奔牟道的住处。 牟道心中一惊,暗自祷告:“父亲保重,儿子去了,苍天枯。” 他扭身奔向后门。 此刻。几个锦衣卫回到客厅,空手而归。 “那小子不在院内,也许真的逃掉了。” 海天龙大怒:“放屁!那小子什么本事没有,能跑到哪里去? 你们去四下追寻!” 几个锦衣卫领命而去。 牟正见儿子真的逃走了,心下大安,天不灭我子嗣,夫有何求? 这渴望与望子成龙相去也太远了。但这悲哀他没法顾及了。 人生多苍凉,这感觉在十几年前他就有了。那是一个雪天,满大飞舞的雪花寂寞地飘落,仿佛他寂寞地走向黄土…… 牟道犹如兔子似地逃出县城,拼命奔向鸡云山。他觉得唯一的办法是求戈剑,去解救父母。许久没见戈剑了,他还确实有些想他。 几个月过去了,他相信戈剑绝对有了惊人的成就。他慌慌张 张冲上山岗,正欲叫喊,“杏林三儒”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霎时愣住了,惊骇万状,语无伦次地说:“大师……我找戈剑,他让我来的……我们是好朋友。” 段百苦轻蔑地哼了一声:“你配做他的朋友吗?人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江湖朋友应该技艺相当,才能互为知音。你知道这些吗?” 牟道一点头:“还凑合。” “那好。”段百苦一摆手,“那你就从我们中间冲过去吧。” 刹那间,牟道转了九百九十个念头,高声说:“江湖古来重信义,角斗讲公平。你们都是前辈异人,不会无视这些吧?” “当然不会。”段百苦自信他说。 牟道道:那你们都退回到二十年岁吧,这才与我的年龄相当,斗起来才公正。” 傅太旧哈哈地笑起来:“你小子的嘴还挺滑溜,合我的口味,那我们文斗如何?” 牟道心急如火,忙道:“请出题。” 他与人斗口从没有失败过,多少还有点儿自信。 傅太旧说:“天下有一物,名字有许多,以它论天下,什么最静,什么最空,什么最贪,什么最乐?答对了你胜,从我裆下钻过;答错了快滚,别想打犹我们的徒儿。” 这实在岂有此理!然而牟道顾不了这些,韩信还受过胯下辱呢,一样是大丈夫。 他眼睛一眯,高声说:“有物曰‘心’,名字很多,道心最静,佛心最空,人心最贪,欢心最乐。” 傅太旧料料不到牟道的思想如此敏捷,不由一呆,无奈地说: “算你小子精,从我胯下钻过去吧。” 牟道毫不迟疑,趴下钻了过去。 他跑进杏林院,但见流光飞泻,戈剑正练“昆吾剑”。他叫了一声,戈剑停了下来。 一般说来,别人正练剑,外人是不能乱叫的,然而牟道顾不了这些,恨不得马上拉起戈剑插翅飞回城里去。 戈剑更见丰采了,目光清莹得让牟道惊叹不已。他若是女人,不知会招来多少麻烦; 戈剑看见牟道,惊喜地扑了过来。 “兄台,你好吗?我没有去看你,你不怪我吧?” 牟道忙说:“我知道你练功正忙,我也读书正忙。好兄弟,我有一事求你,请你一定要帮我一下!” “兄台,什么事?” “我家出了乱子,锦衣卫把我父母抓起来了。我想请你把他们救出来,大恩容当后报!” 戈剑惊了一跳:“这如何是好?我师傅不允许我跨出杏林院半步,等到天黑行吗?” 牟道几乎跳了起来:“不行!晚去二步什么都晚了!救人如救火吗!” 戈剑稍一迟疑,终于下了决心:“走!” 两人刚起步,文疾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似笑非笑地问:“戈剑,师傅的话你忘到脑后去了吗?” 戈剑顿时脸颊通红,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下头说:“没有。可我不能见死不救呀?” 文疾的脸色一沉,双目闪出骇人的青光,他想不到戈剑敢与他辩嘴,这是他深恶痛绝的毛病,是不能容忍的:“戈剑,一个人是不能忘本的。你什么都可以做,师道尊言不能忘。师傅的话对你来说是不能改的,我最看重这一点。” 傅太旧连忙摇头:“不大对,不大妙。一个人最要紧的旱,不淫,不思淫。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无论他又做了什么,都不失其为一个好人。” 文疾顿时不悦:“你最好不要与我唱反调,我的话哪一点不对?” 傅太旧笑道:“我只说我想的,你火什么。” 段百苦一旁不住地摇头,愁眉苦脸。 牟道忍不住了,这样胡缠下去何时是了?他叫道:“你们不要争了!古人云:充欲则强,傅大师说得对。” 文疾大怒:“你子想投机取巧,我偏不让你如愿!戈剑,回到你的房里去。” 戈剑顿时一脸迷惑,有些拿不一主意。师傅的话不能不听,人也不能不救,这让他为难了。 牟道急得两眼冒火,冷笑道:“你比傅大师差得可太远了,再修炼五十年也不会有长进的!” 傅太旧哈哈大笑:“你小子的嘴还行,合我心意!” 文疾瞪了牟道一眼,厉声问:“你说我不行?” 牟道故作镇定地说:“不是我说你不行,是你不敢与博大师比一比。你们两人若较量起来,绝对你输。” 傅太旧更乐了,眉毛都飞了起来。 文疾哼了一声:“小子,我会让你后悔的。”他欺身扑向傅太旧,如云影飞流。 段百苦连忙摆手道:“不可。老二,难道想上他的鬼当?” “我当然知道他在挑拨离间,可我想让他知道我这‘老二’是名副其实的。我不会让他得意的。” 段百苦摇了摇头:“这小子不配让我们把他当回事儿,你又何必那么认真。是去是留,让戈剑自己作主吧。” “大哥言之有理,我赞成。”傅太旧笑道。 众人把目光投向戈剑,无声的语言飞向他。 戈剑胆怯地看了两眼师傅,正无话说,牟道猛地扯了他一把: “晚不得,兄弟!”拉起他就走。戈剑顺势而动,飘然而去。 文疾见戈剑如此大胆,泼口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如此藐视尊长,回来再跟他算帐!” 戈剑当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大胆,若不是牟道拉了他一把,他真不敢越雷池一步。 戈剑已非昔日可比,出了吉林院,牟道就极为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法轻盈灵动,如风如云。牟道笨手笨脚,慢慢腾腾。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颇断了肠子,也追不上戈剑的步伐,而人家还没敢用力奔行呢。 “老弟台,等一等,拉我一把,”他艰难他说。 戈剑只好停下,等他到了近前,推着他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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