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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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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慕飛道:「可容我投靠投靠?」 金玉瓊橫了他一眼,道:「姐姐,你說那地圖是……」 衛涵英轉注嚴慕飛道:「拿出來讓妹妹看看!」 嚴慕飛道:「敢不遵命!」探懷取出那張地圖,道:「小心,上面浸有劇毒。」 金玉瓊含笑說道:「我還怕毒麼?」 伸手接了過去,看了一陣之後,她抬眼說道:「姐姐,這是兩個不同的地方嗎?」 衛涵英道:「是的,一個我看清了是南京秦淮河旁,另一個我就看不出是什麼地方了!」 金玉瓊道:「讓我再看看!」 她隨又把目光投向地圖,片刻之後,她皺眉說道:「姐姐,難怪你看不出,這一半畫的不是在中原……」 衛涵英呆了一呆道:「怎麼?不是中原?那是……」 金玉瓊道:「這瞞不了我,畫的是苗疆。」 衛涵英道:「妹妹怎麼知道畫的是苗疆?」 金玉瓊微微一笑道:「還有人能比我熟悉苗疆山川形勢的麼?姐姐請看!」 把地圖湊近衛涵英,用手指著山問道:「這條山脈是『哀牢』,『哀牢』邊上這條是『無量山』,往上去這一泓水是『洱海』,邊上這山是『點蒼』,再往上是『雪山』,『雪嶺』,『怒山』跟『高黎貢山』……」 衛涵英霍然說道:「不錯,經妹妹這一指點,我也明白了,怪不得有這麼多山,那麼邊一片片的樹林是……」 金玉瓊道:「姐姐,苗疆到處都是古森林。」 衛涵英道:「瞧,我有多糊塗,那邊個×記號所指處是……」 金玉瓊道:「看地方,應該是『哀牢』。」 衛涵英詫聲叫道:「『哀牢』?怎會在『哀牢』?他躲在這麼遙遠的苗疆──」 嚴慕飛截口說道:「誰說那叫躲,那該叫回家。」 衛涵英呆了一呆道:「怎麼早沒想到,孟華本是出身苗疆,聽說跟後漢時的孟獲頗有淵源。」 金玉瓊道:「姐姐,這麼說來,我也明白了。怪不得他們能那麼容易找到我,原來他們在苗疆也有人。」 嚴慕飛道:「看來是不會錯了!」 衛涵英眉鋒微皺,道:「那麼咱們得跑一趟苗疆。」 嚴慕飛口齒啟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金玉瓊卻遲疑著道:「姐姐,我倒有個主意在此!」 衛涵英道:「妹妹有什麼主意?」 金玉瓊道:「反正我在中原也沒有什麼大事,不如由我帶著人回苗疆去對付他,姐姐跟他則對付中原這兩個。」 衛涵英猛一點頭,道:「對,只是……妹妹要回苗疆去,我跟他……」瞥了嚴慕飛一眼,沒說話。 嚴慕飛神色有點異樣,但他也沒說話。 金玉瓊猛然想起那苦不堪言的相思之苦,也沉默了,然而,旋即她一整臉色又道:「姐姐的意思我懂,可是大事為重,再說來日方長,好在我緝獲這姓孟的之後還要回中原來的,咱們便可相會。」 嚴慕飛突然說道:「玉瓊,以我看,你不必再回到中原來了。」 金玉瓊一怔,尚未說話。 衛涵英已然急急問道:「怎麼?你這話……」 嚴慕飛淡然一笑道:「我剛決定的,玉瓊擒得孟華之後,可交附近『窮家幫』分舵送來南京,咱們諸事了後,不妨攜著小黑跟大妞到苗疆去長住,我已經厭煩了中原武林。」 金玉瓊笑了,好甜,好美,還帶三分嬌羞。 衛涵英也笑了,她撫掌說道:「好啊!咱們築廬世外桃源,遠離這恩怨紛爭的武林。」 金玉瓊道:「就這麼說定了,姐姐可快來,別讓我久等。」 衛涵英笑道:「只要我一個人去麼?」 金玉瓊嬌靨一紅,道:「他……他不是永遠跟著姐姐走麼?」 衛涵英笑道:「好會說話的一張小嘴兒……」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接下來三人就在這瑯琊山上把握這難得的相聚,謀半日之歡。 惱人的是紅日銜山,暮色微垂。 暮色裏,三人默然相對良久,方始互道珍重而別,衛涵英眼圈兒紅了,金玉瓊更灑了珠淚。 嚴慕飛,他站在那兒呆呆地,一直望著金玉瓊帶著門下遠去不見,這才一嘆,說道:「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衛涵英低低說了聲:「走吧!妹妹說得好,會短離長固令人難堪,然而想想以後那無數長遠的日子,心裏也就好點兒……」 於是,兩個人並肩下了瑯琊山,一路默默然。 ▼第三十七章 秦淮河畔脂粉郎 鐘山巍巍,龍盤虎踞石頭城──金陵! 六朝金粉佳麗地,南京永遠是繁華的,永遠是熱鬧的。 尤其是華燈初上的當兒,酒旗、燈船、戲鼓,看豪華競逐,念六朝粉黛,令人悲歡感慨無限。 這一角,是秦淮河夫子廟一帶。 所謂:水上兩岸人家,懸橋拓架,為河房水閣,雕樑畫棟,南北掩映,每當盛夏,買艇招涼,迴翔於利涉、文德兩橋之間,扇清風,酌明月,秦淮之勝也。 秦淮河畔,正是六朝金粉萃集之所,兩岸河房,雕榭畫欄,明窗綠障,十里珠簾,燈船之盛,絡繹不絕。 入夜後,燈燭高燃,歌聲酒囂,通宵不絕。 嚴慕飛和衛涵英來到了名揚四處的溫柔鄉、脂粉窩、銷金窟的秦淮河畔,眼望迷濛秦淮,心中感慨萬千,嚴慕飛道:「夜舶秦淮近酒家,古人吟得好。」 衛涵英則搖頭說道:「錦燈張宴韓熙載,紅粉驚狂杜收之,風流冠蓋,六朝煙花,端的江山綺麗……」 忽聽背後急促步履響動,及身後而止。 二人連忙回身,只見眼前站著個年輕的花子,正是「窮家幫」南京分舵主「霹靂火」雷飛的高足石青。 這石青呆了一呆道:「果然是二位……」 嚴慕飛倏然而笑,道:「石青,別來無恙?」 石青一躬身道:「您二位怎麼會到這兒來?」 嚴慕飛未答反問,道:「你呢?」 石青道:「例行公事,吃飽了不能閒著,總得到處玩玩!」 嚴慕飛道:「我跟衛姑娘到這兒找個人,本不想驚動朋友們,如今看來,不驚動朋友們是不行了。」 石青忙道:「您要找誰?只管交給我來找。」 嚴慕飛搖頭說道:「這個人只怕你不會知道,也不好找。」 石青呆了一呆,忙問所以。 嚴慕飛遂把該說的說了一遍。 聽畢,石青不禁動容,道:「原來南京還住著這麼一位人物,真讓人想不到,真讓人想不到!看來這南京分舵該撤銷了……」 嚴慕飛道:「我沒說錯吧?」 石青不服,雙眉一揚,道:「您可願等?」 嚴慕飛道:「什麼意思?」 石青道:「您給我一個時辰的工夫。」 嚴慕飛道:「你要打聽他?」 石青道:「容我先見個禮……」站直身子接道:「謝謝您,石青還是老樣子!」 嚴慕飛道:「令師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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