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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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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客道:「我不敢,這是我心裏頭的話,我今年廿二了,廿多年來,我第一次看見姑娘這麼美……」 大姑娘嬌靨微酡,叱道:「你敢……」 白衣客一嘆說道:「姑娘奈何不願聽人心裏頭的話,好吧,我不說,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裏就是,姑娘……」目光一凝,道:「如果我沒有看錯,你也會武!」 大姑娘道:「你的眼力很高,我這身所學遠不及你……」 白衣客笑了:「要不然姑娘早動手了?」 「不!」大姑娘道:「就是我的所學比你高,我也不會動手的!」 白衣客微愕說道:「姑娘,那是為什麼?」 大姑娘道:「因為我怕髒了我這雙手!」 白衣客目中陡現慄人的寒芒,這,看得大姑娘心頭一震,而旋即,白衣客目中那慄人的寒芒又漸漸斂去,他笑了:「姑娘,一個姑娘家招惹劫匪,那是自找麻煩,的確,姑娘這雙手白皙細嫩,滑膩晶瑩,柔若無骨,根根似玉,令人愛煞,甚至有能為姑娘這雙手而死之無憾……」 他緩緩伸出了左手,向姑娘那雙玉手抓去。 他口齒之間已夠輕薄,如今竟敢…… 大姑娘怒泛眉宇,羞紅了嬌靨,怒叱說道:「你……你敢……」 白衣客淡淡說道:「姑娘,一個不怕王法,不怕殺頭的劫匪,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說話間他那隻手已伸向姑娘的那雙柔荑。 大姑娘沉不住氣了,玉手一縮一揮,閃電向白衣客那隻伸來的「祿山之爪」腕脈劈去! 白衣客笑了,手往後一縮,然後那麼一翻,手背跟手心立即變了上下,說時遲,那時快,等姑娘明白他的心意,心裏一驚要收腕時已經來不及了,「叭」地一聲脆響,姑娘那隻玉手正好拍在人家手上,落在人家手掌心裏。 白衣客可惡,他輕輕地握了一握,立即鬆開了。 他是鬆開了,可是姑娘一張嬌靨漲得好紅,黛眉高揚,美目圓睜,羞怒得說不出話來。 白衣客又笑了,道:「姑娘的所學不俗嘛,好險哪,要不是我應變快,手腕就廢在姑娘手下了。」 大姑娘突然沉聲叱道:「你敢輕薄……你可惡,佔了便宜還……」 白衣客笑了笑道:「我僅是逗逗姑娘,沒想到姑娘會動手打我!」 敢情他還有理,也真是姑娘家打人,把玉手往人手裏送。 大姑娘想掉淚,可是剛強的個性使她忍住了,她不願在白衣客面前示弱,猛然一跺腳,道:「你……你存心氣我,嬉皮笑臉……可惡!」 霍然轉過嬌軀便要往車裏走。 白衣客抬手攔住了她道:「姑娘,請留一步。」 大姑娘猛然轉了過來,怒聲說道:「你還要幹什麼?」 白衣客含笑指了指她那個小包袱,道:「我不敢厚彼薄此!」 大姑娘一怔,道:「怎麼,你……你還想要我的……」 白衣客截口說道:「我本不忍心讓姑娘有所損失,可是繼而一想,無論誰在這條路上丟了東西,都會有人賠償,所以……」 大姑娘道:「你可知道,我這包袱裏東西是無法賠償的。」 白衣客「哦」地一聲道:「價值連城?」 大姑娘道:「可以這麼說,倒也可以說它值不了十兩銀子!」 白衣客詫異地道:「姑娘,我不懂!」 大姑娘道:「這是幾件替換衣裳,你懂了麼?」 白衣客目中異采一閃,道:「姑娘!我懂了,可是我不信!」 大姑娘道:「信不信由你!」 白衣客笑了笑道:「是的!姑娘,可是要不要也該由我!」 大姑娘又羞氣了,雙眉一揚,道:「或許女人家替換衣裳你也要麼?」 白衣客微一點頭,道:「我不說過麼,不敢厚彼薄此!」 大姑娘美目猛然一睜,但旋即她斂態說道:「你真要?」 白衣客道:「姑娘!我說的話,向來都是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 大姑娘想起了他剛說的那個「美」字,臉又一紅,道:「好!我給你,不過,你得據實答我一問,然後再跟我交換個條件!」 白衣客失笑說道:「姑娘,跟一個劫匪談這些,該是聞所未聞……」 大姑娘截口說道:「你自己說的,我跟別人不同。」 白衣客微微一怔,旋即搖頭說道:「姑娘很會拿話扣人,好吧,姑娘問吧!」 大姑娘目光一凝,道:「我記得你剛才說過這麼一句:『要不是「萬安道」,我還不在這兒做案呢!』說過這句麼?」 白衣客一點頭,道:「不錯!姑娘,我說過!」 大姑娘道:「有理由麼?說給我聽聽!」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姑娘可認為自己是個信人?」 大姑娘道:「當然,我向來說一不二……」 白衣客道:「那麼,姑娘,我已據實答過姑娘一問了,這第二問姑娘事先沒明言,恕我不回答!」 大姑娘愕然說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問過你了……」 白衣客淡笑說道:「剛才姑娘問我可曾說過句真話,那不算是一問算什麼?」 大姑娘一怔說道:「你好刁,好狡猾!」 白衣客道:「姑娘!這三個字用得不妥,我並不是沒答姑娘所問。」 大姑娘沒奈何了,美目凝視白衣客良久方始說道:「好吧,算我鬥不過你,現在聽我的條件,把你臉上那讓人討厭的面具拿下來,我馬上……」 白衣客飛快接道:「馬上把包袱給我?」 大姑娘芳心一橫,暗咬貝齒,猛一點頭道:「不錯!這就是我的條件……」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我相信姑娘是說一不二,言出如山似鼎的信人!」 抬手往臉上一摸,手裏多了樣東西,是那張奇薄如紙的面具,大姑娘忙看他的面貌,只一眼,她怔住了,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面具難看,色若淡金,他那真面目也未見高明,色如鍋底,黑臉上,一雙既粗又濃的短眉,滿是縱橫的刀疤,還有那數不清的麻坑。 良久方聽大姑娘喃喃說道:「我不信,我不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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