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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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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奎目光「一凝」,笑了笑,遲疑著道:「明哥,那兩位姑娘長得很標緻麼?」 岑明點頭道:「很標緻,打從我生下來的那天到現在,我沒見過像她那麼標緻的姑娘!」 趙奎忙道:「什麼那就好了……」 岑明凝目說道:「什麼那就好了,奎。」 趙奎忙道:「沒什麼,明哥沒什麼。」 岑明道:「沒什麼,那是最好不過,奎,從小在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麼,奎,少年風流下傷大雅,也無可厚非,要是近乎淫穢的下流,那就不該,得趕快改一改,一切以『渤海三刀』四字為重,要不然將來你會懊悔的。」 趙奎有點窘,皺眉說道:「瞧,明哥,你扯那兒去了,難道我在外面還敢不規矩,替『渤海三刀』丟人,我不會的,明哥,姑不說『渤海三刀』家法如何,爹自小教導我的俠義二字,我至今沒敢稍忘。」 「那就好,奎,」岑明道:「二叔年紀大了,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他日接衣缽,光門楣,你的任重道遠……」 趙奎截口說道:「我知道,明哥,咱們哥兒們還不是一樣麼……」頓了頓,接問道:「你說那兩位姑娘是李慕凡的……」 岑明點頭說道:「是的,奎,朋友,她為李慕凡離開了家,進入江湖冒風險,嚐艱辛,看來關係還不會淺!」 「我的天。」趙奎輕叫說道:「這就是了,別說我早就改了那種拈花惹草的風流性情,已經不是那種人了,就算我沒改,是那種人,憑李慕凡這三個字,我還敢動什麼歪腦筋。」 岑明笑了笑,道:「看來你很怕他。」 趙奎又道:「明哥,難道你不怕那個煞星。」 岑明淡淡說道:「江湖上的人怕他的很多,但咱們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人,似乎大可不必。」 趙奎臉一紅,強笑說道:「這多年來,明哥絲毫沒改變,跟大爺的性情脾氣一樣,永遠令人敬佩。」 岑明淡淡說道:「自己兄弟,說這個幹什麼。」 趙奎倏轉話鋒,道:「明哥,這麼說你進入江湖是……」 「找李慕凡,」岑明道:「俠義輕死重一諾,我自己親口說的話,我不能不做到,況且這是我自願的,人家沒求我,沒託我,我早想看看李慕凡。」 趙奎皺眉說道:「既是這麼個情形,官家到處緝拿他,再加上他又是這麼高絕人物,要找他談何容易,這豈不是像大海撈針。」 岑明道:「這個我明白,但皇天不負苦心人,再說話我也已說出了口,就算是把大海掏乾我也要找到他。」 「她,明哥,你夠。」趙奎揚了眉,道:「天涯海角,茫茫人海,我跟你跑一趟。」 岑明道:「你要跟我跑?」 趙奎一點頭,道:「是的,明哥。」 岑明道:「你不是要回家?」 趙奎道:「本來是,可是現在我改變了主意,對李慕凡,我的仰慕不下於你,我也要見見他,家,遲幾天回去有什麼關係?更何況是跟你做伴兒。」 岑明當即點頭說道:「那也好,你從那兒來。」 趙奎道:「登封。」 岑明道:「吃飯了沒有?」 趙奎窘笑說道:「還沒有。」 岑明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空著肚子不能辦事,皇上也不差餓兵,我身上有幾兩銀子,先進去吃飽了再上路。」 伸手拉起趙奎便要轉身進酒肆。 只聽趙奎「哎唷」一聲,再看時趙奎臉發白,額頭上都見了汗,皺著眉頭一臉的苦相。 岑明忙問道:「怎麼了?奎。」 趙奎囁嚅說道:「沒什麼,明哥,只是腕子,腕子……」 岑明道:「腕子怎麼了,是傷了扭了還是脫了……」 趙奎道:「明哥,是斷了。」 「斷了,」岑明臉色一變,脫口輕呼,道:「是怎麼斷的?」 趙奎吞吞吐吐地道:「是,是跟人,跟人……」 岑明道:「跟人打架了。」 趙奎點頭,「嗯」了一聲。 岑明雙眉一揚,沉聲問道,「是什麼時候,在那兒,跟誰?」 趙奎道:「是前兩天,在『登封』城外十里鋪,跟……」 話鋒忽轉道:「明哥,外邊兒冷,咱們進去說去。」 岑明一伸手道:「把馬交給我,我替你……」 趙奎忙道:「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雖然斷了一隻腕子,我還有另一隻手,我自己來吧。」 說著,他把座騎拴在門前木樁上,然後跟岑明進了酒肆。 酒肆裏座頭空空不見人,本來是,這時候正進飯時,當地的人有家有室,誰不回來吃飯,會跑到這兒來花血汗錢,現在不是時候。 兩個人挑了一副座頭,相對坐下,岑明吃過了,他替趙奎叫了一盤包子,兩樣菜,趙奎自己卻外叫了一壺酒! 岑明凝目說道:「奎,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 趙奎道:「難道明哥不會。」 岑明道:「跟著爹賣了這麼多年的酒,我是點滴不點,也從沒有想喝過,爹更不允許,他說我還沒到二十!」 趙奎道:「大爺也真是,男人家喝點酒算什麼?我爹就常說,昂藏七尺軀,鬚眉大丈夫,不但會喝而且能喝,江湖人,英雄豪傑,總跟酒離不開的,他還常吟那句,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像我,在外面混,在外面闖,什麼都得嚐嚐,都得會。」 岑明輕淡地笑了笑道:「英雄豪傑,酒不沾唇,不善飲的比比皆是,固然不喝酒的同有英雄豪士,也有不能不會喝酒就成不了英雄豪傑,奎,酒能亂性及跟色,財、氣脫不了關係,你要不少喝,惜飲。」 「瞧你,明哥,」趙奎知道:「年紀輕輕的,正該豪氣干雲,狂放、灑脫,怎麼學得婆婆媽媽跟個上了年紀的人一般。」 岑明道:「奎,能喝酒,那不一定就是豪邁、狂放、灑脫,也不一定能顯示豪邁、狂放、灑脫,更不是表現豪邁、狂放、灑脫的唯一方法,豪邁、狂放、灑脫固然該,但要適度,也該不失一個『真』字。」 趙奎皺眉笑道:「明哥,那兒學來的大道理?想必是大爺。」 岑明一點頭,道:「不錯,奎,是老人家平日的教導……」 趙奎還待再說,岑明已接著說道:「奎,如今談談你的腕子。」 趙奎目光一轉,道:「明哥是想替我出口氣,討回來。」 岑明道:「奎,咱們是自己弟兄,我爹跟二叔,三叔親逾手足,交稱刎頸,咱們這小一輩的也該一樣。」 趙奎喜道:「是的,明哥,我知道,不瞞你說,我本預備回家去向爹哭訴,請他老人家親自出馬的,如今現碰上明哥……」 岑明道:「我的所學你知道,並不一定有把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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