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正氣歌(140)_獨孤紅

一四〇

　　言畢，拉著令狐奇向外行去！

　　望著他兩個走出「雪宮」，查明道：「老二，你猜得出是什麼事麼？」

　　古檜搖頭說道：「誰知道他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查明道：「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

　　「廢話！」古檜道：「我要知道還等你問？」

　　查明雙手一攤搖頭說道：「看來只好等明晚了！」

　　古檜淡然一笑道：「這一天一夜恐怕不大好過！」

　　查明聳肩一笑，沒說話……

　　＊＊＊

　　這是個月圓之夜，但在這「點蒼」絕峰卻看不見月。

　　僅僅有些微冷輝，透過濃積的雲霧，照在那皚皚的雪上！

　　「梅谷」裏，今夜靜悄悄的，出奇的寧靜，也看不見人影！

　　座落在冰壁下的「雪宮」，今夜燈火通明，光同白晝。

　　「雪宮」裏，連坐帶站地人滿了。

　　那是，聞人美、黎梅冷、查、古二老，「天香四鳳」、「十二金釵」、總巡察常春英、眾黃衣護法等！

　　獨不見那位令狐奇。

　　黎梅冷居中高坐，二老陪在左右，聞人美坐在查明左邊，黎梅冷的身後，緊站著「天香四鳳」與「十二金釵」，人雖多，但靜悄悄地聽不到一點聲息！

　　除了聞人美外，每個人都顯得有點緊張！

　　那本難怪，今夜是以一本秘笈換教主的日子，誰不振奮？誰不緊張？這該是人之常情。

　　轉眼初更，宮裏宮外，仍未聞一絲風吹草動！

　　黎梅冷面有焦慮之色，突然他開了口：「胖叔祖，怎麼她還不來？」

　　查明搖頭說道：「誰知道，梅冷，我比你還焦急！」

　　黎梅冷轉望聞人美，尚未說話！

　　聞人美已然淡淡笑道：「梅冷，別著急，我不以為武林中任何人能不為秘笈所動、抵得住這至寶誘惑的……」

　　黎梅冷道：「可是，舅舅，她為什麼還不來？」

　　聞人美道：「也許她已在來此途中，實際上，如今距子時還早得很，她若子時不到，咱們再著急不遲！」

　　黎梅冷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終於他默然了！

　　顯然，聞人美這番話並未能使得黎梅冷略為放心，因為黎梅冷臉上那焦慮神色，絲毫未見減退！

　　他這裏剛默然，驀地裏……

　　一聲嘹亮號角劃破點蒼寂靜夜色，傳入「雪宮」！

　　眾人精神一振，坐著的除聞人美外都霍地站起。

　　黎梅冷驚喜急道：「來了！」

　　聞人美皺眉說道：「怎麼這麼早？莫非……」

　　匆忙步履響動，一名紫衣巡察飛步奔入，近前一躬身，驚喜，匆忙而又緊張地道：「稟少主……」

　　黎梅冷未等話完，一擺手，喝道：「傳令下去，通行無阻。」

　　那名紫衣巡察應聲飛步而去。

　　聞人美適時笑道：「梅夢秋好心智，她提前而來，倘咱們有甚埋伏，就只好半途而廢了，我請諸位冷靜……」

　　說話間，步履聲又傳了過來，這陣步履聲，任何人都聽得出來，那至少在三個人以上！

　　該是了，眾人目光齊集於入宮處！

　　果然，那兒轉過來四個人，梅夢秋、許常樂、孫不笑、還有一位昏迷中的白衣美婦人，她，由許常樂與孫不笑攙扶著。

　　眾人立時一陣激動，黎梅冷大叫一聲：「娘！」

　　便要下位奔過去。

　　聞人美輕說道：「梅冷，冷靜些！」

　　黎梅冷一震站住，兩淚直流，口中喃喃連喚：「娘……娘……」

　　梅夢秋對眼前景象聽若無聞，視若不見，嬌靨上堆著三分笑，行至中央站住，目光落在聞人美身上：「秘笈取回來了麼？」

　　聞人美淡淡說道：「已經取回來了！」

　　梅夢秋嫣然一笑，道：「可否拿出來讓我看？」

　　聞人美道：「理所應當！」

　　翻腕取出那小絹冊揚了一揚。

　　梅夢秋美目中陡現異采，笑道：「可惜我不能過目，不知真假！」

　　聞人美道：「這有何難？」

　　「嘶！」地一聲，在小絹冊上扯下一頁，一揚手，那一頁輕飄飄地飄了過去，他口中說道：「妳看清楚了再換人不遲！」

　　梅夢秋伸手接住那一頁，看了看，倏地笑道：「不假，還要還你麼？」

　　聞人美道：「不必了，反正它馬上就是妳的了！」

　　梅夢秋微微一笑，將那頁秘笈藏入袖中，然後向身後一擺手，道：「請看看這是否貴教主！」

　　聞人美尚未答話，黎梅冷突然厲喝說道：「妖婦，妳把我娘……」

　　「妖婦？」梅夢秋美目一轉，格格嬌笑說道：「小小年紀竟學會了罵人，少教主，別忘了，前些日子你還不住口地叫我娘呢！」

　　黎梅冷勃然色變，閃身欲動。

　　查明及時沉聲喝道：「梅冷，坐下！」

　　梅冷一震沒敢動，他就要往下坐。

　　梅夢秋一抬手，道：「慢點！」

　　查明道：「妳想幹什麼？」

　　梅夢秋嬌笑說道：「論交換，該是我為主，這教主的寶座仍該由我坐！」

　　查明臉色一變，方待叱喝！

　　聞人美那裏淡淡笑道：「查老何爭一座位？」

　　查明默然不語，一揮手，偕同黎梅冷等走了下來！

　　梅夢秋微微一笑，道：「還是聞人大俠大方……」

　　「好說，」聞人美道：「我若不答應，只怕妳會不換人！」

　　梅夢秋笑道：「你說對了，常樂、不笑，過來。」

　　帶著許常樂與孫不笑行了過去。這一來，兩方立即掉換了位置。

　　走到教主寶座前，梅夢秋緩緩轉過了身，但是她沒有坐下，舉目一掃在場眾人，笑道：「我以為諸位都該看得出，貴教主她很好，所以昏迷不醒，那只是被我制了穴道！」

　　聞人美道：「妳沒有給教主服過什麼藥物麼？」

　　梅夢秋嬌笑說道：「你想我會麼？」

　　聞人美淡淡說道：「對妳，那很難說！」

　　梅夢秋笑道：「那麼，聞人大俠最好先弄清，別上了當，後悔莫及！」

　　聞人美道：「妳何不解開教主穴道，讓我問問她？」

　　梅夢秋點頭說道：「是理，自無不可！」

　　回身拍開了黎傲雪被制穴道，黎傲雪應掌而醒，抬眼一掃，立即啞聲喚道：「梅冷！」

　　這一聲慈母召喚，聽得黎梅冷熱淚盈眼，他哭聲叫了聲「娘！」閃身便要掠過來！

　　黎傲雪忙道：「梅冷，不許過來！」

　　黎梅冷應聲站住，黎傲雪轉注二老等一一打了招呼，最後目光落在聞人美身上道：「這位敢莫就是聞人大俠？」

　　聞人美點頭說道：「教主，正是聞人美！」

　　黎傲雪一陣激動，道：「我聽梅女俠說了，我該叫你一聲弟弟！」

　　聞人美點頭說道：「是的，姐姐！」

　　黎傲雪道：「老人家的遺體……」

　　聞人美道：「已然入殮，只等姐姐返來後再擇日安葬！」

　　黎傲雪美目一合，淚珠撲簌簌落下，道：「姐姐我罪孽深重……」兩眼一睜，接道：「弟弟，咱們待會兒再說……」

　　聞人美道：「是的，姐姐，請姐姐先運氣試試，看看有沒有受到什麼暗算。」

　　黎傲雪一搖頭，道：「弟弟，我自己清楚，沒有！」

　　聞人美一點頭，道：「那就好……」

　　梅夢秋嬌笑說道：「你現在可以放心交換了吧！」

　　聞人美一點頭，道：「自然，妳放教主過來，我同時出手擲出這本秘笈……」

　　梅夢秋一搖頭，道：「我熟知你的功力，『須彌神功』曠古絕今，我這裏放了你姐姐，你半途又把秘笈吸了回去，我豈不……？」

　　聞人美雙眉微揚，道：「聞人美不是那種人！」

　　梅夢秋道：「生死交關，我處在這種情況下，凡事還是小心些好！」

　　聞人美道：「那麼以妳之見！」

　　梅夢秋沉吟了一下，搖頭說道：「似乎，沒有比你的辦法再好的，看來我還是依你吧！」

　　聞人美道：「妳不怕，我半途吸回那本秘笈麼？」

　　梅夢秋道：「我沒那麼傻，我要在你那本秘笈射至半途的時候再放人！」

　　聞人美一點頭，道：「也好，接住了！」

　　他抬手拋出了那本秘笈，而那秘笈卻輕飄而緩慢地向梅夢秋立身處飄去！

　　梅夢秋道：「常樂，閉黎教主雙手穴道。」

　　許常樂應聲在黎傲雪雙臂上各點一指！

　　聞人美喝問道：「梅夢秋，妳這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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