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正氣歌(136)_獨孤紅

一三六

　　梅夢秋一笑停步，道：「別那麼緊張讓人笑話，他不動敢咱們的，再說，你兩個又豈是他三招之敵，後退！」

　　說著，她緩緩轉過嬌軀，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聞人美道：「還有『飛雲堡』堡主李滄如父女……」

　　梅夢秋一笑說道：「看來你尚未忘情於那多情的李姑娘，別忘了，你是個有婦之夫……」

　　聞人美雙眉一聳，倏又將怒氣強忍了下去，道：「他父女現被囚何處？」

　　梅夢秋道：「李滄如父女跟常春英在一起，常春英被禁在『佛頂峰』腰東面一處石洞中，隨便找誰去就可以把他們放出來了！」

　　聞人美道：「妳可以走了！」

　　梅夢秋微微一笑，轉身行了出去！

　　她方走兩步，聞人美又道：「記住，別讓黎教主有毫髮之傷！」

　　梅夢秋沒回頭，只是她笑著說了話：「你放心，她對我有大用，我自會善待她！」

　　聞人美沒再說話，十幾對眼睛一直望著梅夢秋一行三人安然地走出了「雪宮」！

　　聞人美身形倏顫，緩緩垂下頭去！

　　令狐奇忙跨前一步，道：「老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聞人美抬頭淒然悲笑，道：「老哥哥，世道人心，想想令人太可怕了……」

　　令狐奇道：「兄弟，不能因此而概論世道人心！」

　　聞人美道：「為什麼不能，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好友，想想令人痛斷肝腸、萬念俱灰！」

　　令狐奇道：「卓空群是被她利用，她則是你的仇人！」

　　聞人美道：「她是我的仇人！」

　　令狐奇道：「兄弟，難道不是？」

　　聞人美道：「可是至今我不明白她跟我有什麼仇！」

　　令狐奇道：「遲早總會知道的！」

　　聞人美道：「也許她在月圓之夜會當場說明……」

　　頓了頓，接道：「只是，她為什麼選在『雪宮』？」

　　令狐奇道：「那該是表示她有恃無恐！」

　　「有恃無恐？」聞人美冷笑說道：「憑她跟許常樂、孫不笑就有恃無恐？」

　　令狐奇未答，轉望查明道：「查老，『雪宮』之中，可有什麼秘密通過？」

　　查明搖頭說道：「『天香教』自守『點蒼』，與世無爭，從未築過什麼秘密通道！」

　　令狐奇皺眉說道：「這就怪了，到時候倒要看看她憑什麼！」

　　聞人美目中忽閃威稜，道：「她說的對，己恨可以不報，父仇卻不可不索，不管到時候如何，我絕不放她脫身！」

　　轉望查明，道：「查老，請派兩個人跟我到『佛頂峰』去一趟，先把老人家遺體入殮，候得教主返來後再行安葬！」

　　查明點頭說道：「這件事我跟老二要親自跑一趟！」

　　聞人美道：「多謝二位，那麼咱們走吧！」

　　說著，一行幾人緩緩走出了「雪宮」！

　　唯有西門霜與黃憶如站在那兒沒動，因為她兩位正攙扶著被制了穴道的黎梅冷！

　　望著聞人美等一行出了「雪宮」，西門霜嬌靨上的神色難以言喻，緩緩垂下了螓首！

　　那神色，黃憶如看得懂，她輕輕喚了聲：「霜姐！」

　　西門霜輕「嗯！」了一聲，抬起了頭。

　　黃憶如道：「霜姐，咱們把梅冷挾進寢室去，等聞人大俠跟二老回來後，再請……」

　　西門霜未等話完，點了點頭，與黃憶如挾著黎梅冷走向了後面寢室。

　　片刻之後，她二人又自寢室裏轉了出來，西門霜滿腹的心事，黃憶如則是一臉的關懷神色，她猶豫了一下，道：「霜姐，聞人大俠說在你眼前，他也好好的，這不是挺好麼？」

　　西門霜淡淡說道：「是的，如妹，這確是件令人高興、振奮的事！」

　　黃憶如道：「那妳還幹什麼這樣兒！」

　　西門霜柔婉淡笑，搖頭說道：「如妹，我沒有什麼，只是想想當日，我對著他表白心意，不想他就是聞人大俠，委實令人羞……」

　　黃憶如道：「霜姐，愛不是罪，情不是孽，我不認為……」

　　西門霜搖頭說道：「如妹，那是單方面的，如今想也不可能了！」

　　黃憶如愕然說道：「霜姐，那為什麼？」

　　西門霜道：「第一，如妹，我剛說過，這是單方面的……」

　　黃憶如道：「霜姐怎知這是單方面的！」

　　西門霜道：「我只是我的想法……」

　　「是嘍！」黃憶如截口說道：「這只是妳自己的想法，你並不知道他對妳是否像妳對他一樣，再說，妳為什麼不往好的地方想！」

　　西門霜道：「如妹，那是因為我還有兩個理由！」

　　黃憶如道：「霜姐且說說看！」

　　西門霜道：「如妹，如今我有高不可攀之感……」

　　黃憶如眉梢兒微揚，道：「這就是霜姐那三個理由中的第二個。」

　　西門霜點頭說道：「是的，如妹！」

　　黃憶如道：「霜姐奈何這般妄自菲薄，別忘了，你是『天香四鳳』之首，『天香四鳳』都該不是世俗賤女子……」

　　西門霜道：「固然，如妹，『天香四鳳』個個人間絕色、孤傲高潔，但若比之『琴劍書生』是否還差得遠？」

　　黃憶如道：「我不否認，霜姐，但能以這來衡量麼！」

　　西門霜沒說話！

　　黃憶如接著又道：「霜姐，那位聞人夫人梅夢秋又如何？」

　　西門霜道：「如妹該看得出！」

　　黃憶如道：「我看得出她不比誰高明！」

　　西門霜搖頭說道：「縱然是，如妹，我怕他已心灰意冷，對世間女子已……」

　　黃憶如道：「令狐大俠說得好，這不能一概論之！」

　　西門霜道：「或不能，但他如今那有心情……」

　　黃憶如道：「這想必就是霜姐的第三個理由！」

　　西門霜點頭說道：「是的，如妹！」

　　黃憶如淡淡笑道：「霜姐，在我看來，這都不成其為理由，主要的，還要看霜姐你自己的意思，霜姐明白麼！」

　　西門霜道：「我明白，如妹！」

　　黃憶如道：「霜姐的意思是……」

　　西門霜道：「這還用問麼，如妹！」

　　黃憶如道：「霜姐，那就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西門霜道：「如妹，這種事很難說……」

　　忽改話鋒，接道：「如妹，別老說我了，妳怎麼辦？門人傑已然不復存在！」

　　黃憶如嬌靨微酡，神色也有點黯然，淡淡說道：「霜姐，我的事好解決，我跟他已然有了盟約……」

　　西門霜一喜急道：「如妹，我為妳高興，那不是挺好麼？」

　　黃憶如點頭說道：「是挺好，霜姐！」

　　西門霜懷然凝目，道：「如妹，難道有什麼不對？」

　　黃憶如淡笑搖頭，道：「我向他表白了心跡，也會請他帶話給門大俠……」

　　西門霜訝然說道：「帶話給門大俠，如妹，這話怎麼說。」

　　黃憶如逐毫不隱瞞地把當日事說了一遍！

　　聽畢，西門霜笑道：「原來如此，那麼，如妹，妳是讓他帶的什麼話。」

　　黃憶如道：「此生已矣，願卜來生！」

　　西門霜詫聲說道：「如妹，這，這又為什麼。」

　　黃憶如道：「因為教主已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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