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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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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削猥瑣老者笑道:「你自己該明白,我可始終沒承認我是萬皆曉!」 侯山風眉峰又皺深了三分,道:「萬老兒,別那麼裝瘋賣傻地開玩笑了!」 那瘦削猥瑣老者搖頭說道:「信不信在你,我不是萬皆曉!」 侯山風道:「那麼你是誰?」 那瘦削猥瑣老者吃吃笑道:「你找萬皆曉問的誰?」 侯山風臉色一變,道:「你是那破廟中……我不信!」 那瘦削猥瑣老者笑道:「不信也罷,我也有一朵鐵蓮花!」一翻腕,手掌心上平托一物,果然是朵「鐵蓮花」! 侯山風雙目寒芒暴閃,方欲閃身,那瘦削猥瑣老者及時說道:「你要想跟我多說兩句,就別過來!」 侯山風當真未動,揚眉說道:「那萬皆曉呢?」 那瘦削猥瑣老者翻腕往下一指,道:「在你我腳下,一塊大石頭靜靜地伴著他躺在湖底!」 侯山風道:「你又是何人?」 那瘦削猥瑣老者說道:「你沒見我那朵鐵蓮花麼?」 侯山風道:「我明白了,你早一步趕到了此處,下毒手害了萬皆曉,然後又假扮冒充他來引我上鉤!」 那瘦削猥瑣老者陰笑點頭:「不錯,你說對了,但嫌太慢了呢!」 侯山風道:「可是在我看來,你明明是萬皆曉!」 那瘦削疆瑣老者道:「那很簡單,無論什麼事,都有個高明低劣之分!這化裝易容之術也不例外!」 侯山風道:「你要知道,我也是箇中老手,在我看來,你沒有經過絲毫之易容化裝,千真萬確的萬皆曉!」 那瘦削猥瑣老者道:「那足證你於此道大不如我!」 侯山風道:「口舌之辯沒有用,我對自己的眼力很有自信!」 那瘦削猥瑣老者道:「那你就試相信,要是萬皆曉,他絕不會害你!」 侯山風道:「我至今猶懷疑你是在開玩笑!」 那瘦削猥瑣老者笑道:「你低頭著看船底,像麼?」 侯山風如言只看一眼,立刻心頭震動,啞口無言!那船底至船舷兩隻高低,卻有三分之一已浸在了水中。 那瘦削猥瑣老者吃吃笑道:「我沒承認我是萬皆曉,我也早告訴過你船漏,我更告訴過你一旦船沉我不救你,你不信若之奈何!」 侯山風揚眉說道:「無須再談這些,我跟你何仇何恨?」 那瘦削猥瑣老者吃吃笑道:「有些事無須仇恨,就因為你太愛管閒事了!」 侯山風目中寒芒一閃,道:「你就是那擄去董姑娘與莫子京之人?」 那瘦削猥瑣老者吃吃笑道:「你太看重我了,我只是個可憐的嘍囉角色!」 侯山風道:「那麼你總該是『五毒七煞白骨教』中人?」 那瘦削猥瑣老者搖頭笑道:「你弄錯了,這跟『五毒七煞白骨教』無關!」 侯山風冷笑說道:「果如是,你該嫁禍唯恐不及!」 那瘦削猥瑣老者神情一震,笑道:「大丈夫敢做敢當,何必嫁禍於人!」 侯山風冷哼一聲,道:「好話,那董姑娘與莫子京呢?」 那瘦削猥瑣老者搖頭笑道:「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侯山風道:「不管你們跟那董家何仇何恨,為什麼嫁禍夏侯嵐?」 那瘦削猥瑣老者道:「嫁禍?誰說是嫁禍!天下武林之中,如今誰不知道那心狠手辣的魔中之魔先殺冷天池座下四侍,而後又以那雙沾滿了血腥的手,殺了金陵董家一家!」 侯山風冷笑說道:「你看我今夜會死麼?」 那瘦削猥瑣老者呆了一呆,道:「要以我看,天這麼黑,風這麼大,又沒有月亮,你更遠在這湖心,別說人家來不及救你,就是來得及也難以打撈,我看你是死無疑!」 侯山風道:「既如此,對一個將死之人你又何必顧慮?」 那瘦削猥瑣老者嘿嘿笑道:「話不是那麼說,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留著點兒總是好的,你說對麼?」 侯山風道:「對是對,未免顯得太小氣!」 那瘦削猥瑣老者道:「落個小氣之名,既不痛又不癢,那有什麼關係?」 侯山風道:「好吧,那我就不多說了,我也自知難有生望,雖然今在必死,但有你這麼一個陪葬總不寂寞!」 那瘦削猥瑣老者笑道:「要找別找我,湖底自有萬皆曉!」 侯山風道:「只怕由不得你,多一個總是好的!」 那瘦削猥瑣老者搖頭說道:「我還不願意死,能除了你,這是大功一件,醇酒、美人,等著我呢,我如何捨得死!」 侯山風道:「那你就試試看吧!」 那瘦削猥瑣老者笑道:「不急,船裏的水還沒滿呢!」 話聲方落,他突然輕哼一聲,只聽「喀嚓」一聲,一個船尾竟然被他坐斷,人一觔斗翻了下去。而,適時,侯山風閃電出掌,只聽「嘶」地一聲,卻只扯落那瘦削猥瑣老者的一隻褲管,差毫髮沒抓住腿。 侯山風欲二次出掌時,那瘦削猥瑣老者已然沒入那浪花翻動湖水中不見,侯山風正自驚怒交集,只聽「嘩啦」一聲水響,那瘦削猥瑣老者卻自十餘丈外的水面下鑽出那小腦袋來,他笑道:「好險,夏侯嵐,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呼天不應,呼地無門,你縱有通天本領也只有把它帶到湖底去了,我沒工夫陪你了,也不忍見你臨死前那可憐模樣,告辭了!」嘿嘿一笑,頭一縮,湖水動盪,他已然不見。 侯山風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船本已進水不淺,如今這一斷了船尾,那船早已倒栽而下,有一半已沒入水中。 匆忙之間,侯山風無暇他顧,雙掌並探「喀嚓」兩聲折斷了兩塊船板,放在手中再一折,折成了四段,抬眼四顧,隱約只見南岸最近,他抖手打出一塊船板,然後騰身掠起,跟著射去。 船板落水,他力勢也盡,他抖手又打出了塊船板,然後在那頭一塊船板上借力,一沾又起。 如此三個起落,硬生生被他掠出百餘丈去,如今手中僅剩下一塊船板,再看南岸,竟還有差不多近百丈距離。 除非再有一塊船板,否則他仍上不了岸,而要墜落在距離南岸二十餘丈的湖水之中。 雖如此,可是他不能不渡,再說,進一丈是一丈,那總比墜在那距岸過遠的湖水中好。 當下,他抖手打出了最後一塊船板,一掠之後,當他從那最後一塊船板上掠起之際,他提足了真氣,這一掠,被他掠出了四十餘丈,距那南岸只剩下了十餘丈。 雖船僅剩十餘丈,但他仍是勢非落水不可,而且,十餘丈距離,對一個不會水的人來說,那不啻十幾里距離。 眼看著他就要落水,侯山風心中一慘,便待閉目! 突然,一片黑忽忽的物體,由那南岸一片樹林中打出,直射湖面,恰好落在他腳下。 侯山風大喜,單足一點那片黑忽忽之物,騰身拔起,直上南岸,這才吁了一口大氣,暗揮冷汗。 他足一沾地,毫不遲疑,立即揚聲發話:「哪位高人及時援手,請出客我一謝!」 林內寂寂,無人答話,但有一陣香風拂過,紅影似電,侯山風一驚,剛待騰身,眼前已俏生生地站著那紅衣人兒! 是一聲滿含悲怒的嬌呼:「嵐哥,你還忍心走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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