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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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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李秀難禁一陣羞愧,因為他這種偷窺人隱私的舉動,實在是很見不得人的。 但白銀夫人卻對黃金夫人的出現毫不覺意外,只是冷哼一聲道:「你又來做好人。每次都是由我來擔任那些喪盡廉恥的勾當,你卻坐享其成……」 黃金夫人輕輕一嘆道:「妹子,別這麼說,你我此刻的處境還爭這些幹嘛?」 白銀夫人冷笑道:「不爭這些!你為什麼不來擔任我的這份工作。你不知道被那小淫賊膩在身上多噁心!」 黃金夫人居然輕笑了一聲:「妹子,我知道你心裏噁心,可是你還能在表面上偽裝,把那小鬼哄得死心塌地,什麼話都說出來了,我卻不行,我沒有這份天才。」 白銀夫人忽然被激怒了,站起來道:「當然了,你是聖女,我是淫婦,在男人們眼中,你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我卻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女,所以,一切不要臉的事,都是我做出來的,你是永遠受尊敬的。」 黃金夫人輕嘆道:「妹子,現在說這些不是太沒意思了,一個背棄了丈夫的女人,還會被尊為聖女嗎?」 白銀夫人也低下了頭不作聲了,黃金夫人又道:「妹子,我也不是心慈,不讓你毀屍洩恨,事實上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挖出了那點秘密,添了一分希望,你一腳踏下去,弄得滿地血肉模糊,就瞞不過公孫敬那老鬼,若給他知道楊三郎死在我們手上,那點希望就又完了!」 這番話總算打動了白銀夫人,悻悻然地收回了腳,然後道:「聽這小淫賊的口氣,似乎梁叔子已經捉到了成形何首烏,他那長春再造丹即將完功了?」 黃金夫人輕嘆道:「希望是如此,但長春再造丹是否能對我們有用,尚在未定之天。」 白銀夫人道:「一定會有用的,梁叔子是唯一能在醫術上與公孫老鬼抗衡的人,而紫竹翁的無心神功也是逍遙那女妖怪的唯一剋星,他們兩個人聯手,是擺脫夏侯長空這種邪惡束縛的唯一力量,因此,他們合煉的這種藥物,也一定能解脫我們所中邪毒!」 黃金夫人苦笑了一聲道:「這只是一個希望而已。」 白銀夫人道:「我不認為如此,假如他們制不了夏侯長空,劍尊谷還會容他們如此逍遙自在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夏侯長空更不是個能容人的人,因此,我想這副丹藥一定對我們所中的禁制有解脫之效,否則公孫敬也不會如此注意了!」 「就算是吧!但是能否取到丹藥呢?」 白銀夫人頓了一頓才道:「不管強求也好,軟索也好,我們都一定要弄到手!」 黃金夫人點點頭道:「好吧,你去試試看。」 「怎麼又是我去試試看,你難道不想要?」 黃金夫人苦笑道:「妹子,你怎麼又多心了,我自然是要的,只不過此去紫竹林,迢迢百餘里,快馬來回,也是兩天,我們兩個人突然離開了,不會引人起疑嗎?你去,我留下可以為你也掩飾一下。」 白銀夫人想想道:「你不會出賣我吧?」 黃金夫人傷感地道:「妹子,你這樣說,就是對我太不瞭解了,你一直以為我在恨你,在報復你奪去慕雲、殺死慕雲的仇恨!」 白銀夫人尖刻地道:「難道你不是這樣嗎?」 黃金夫人的聲音充滿了柔情:「不!妹子,我從沒有恨過你。我知道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擺佈著你、我、慕雲、鄧飛龍,還有很多的人,都是受害者!」 「可是你卻經常在打擊我,阻撓我,破壞我。」 黃金夫人一嘆道:「是的!妹子,我是經常在那樣做,因為我見你入魔漸深,似乎真正地想為劍尊谷賣命了,所以我才要打擊你一下,使你增多失敗的記錄,卻使夏侯長空不認為你已是他的心腹,更使你少造一點孽。」 白銀夫人不耐煩地搖手阻止道:「好了!好了!你是聖人,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對的,只有我是個闖禍胚,永遠都要你來照顧,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感激,而且很討厭你!」 說完她的身影一掠,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瞬間就失去了蹤影。她的口中雖是說得硬,但是心中卻已經承認接受黃金夫人所施予的一切了! 黃金夫人望著她去的背影,搖了一下頭,然後才回過頭來,望向李秀的藏身處說道:「孩子!你可以出來了!」 李秀原知道自己早已被黃金夫人發現了,但被她這麼一叫,到底有點不好意思,無可奈何地硬著頭皮走了出來,朝著黃金夫人拱了拱手,遲疑片刻才叫道:「夫人!」 他感到十分為難叫出母親或是娘的稱呼,黃金夫人頓了一頓,似乎頗為惆悵,但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平和地道:「孩子,剛才那個人就是鄧夫人,也就是青青的母親,她實在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千萬別誤解所看到的一切,那是沒有法子,楊三郎不僅是公孫敬的入室弟子,也受過夏侯長空的親傳,武功劍技之高,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敵手,你姨姨不用這個法子,就沒法子除去他!」 她很有技巧地說明了白銀夫人的真實身分,最後則告訴李秀是他的姨姨,實際上卻是要李秀知道,自己就是李秀的母親。但李秀卻反應很冷淡,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夫人,我不會對她有什麼不好的看法,也不會把她的情形告訴給別人知道的!」 黃金夫人又是一窒,這次李秀仍然稱她為夫人,是不願意承認她的表示,這對她的打擊似乎很大,以至於她那金色的外衣都發出了瑟瑟的顫抖聲。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了下來,輕聲問道:「你已經知道西天劍尊是什麼人了?」 「是的,在公孫敬那兒,看到了一份秘密的記錄,說明了很多的武林隱秘。」 黃金夫人一怔道:「公孫敬還作了一份秘錄?」 「是的!在他的臥室,在你石像的底座下,刻了很多小字,記載了這幾十年來所發生的一切!」 黃金夫人慍然道:「這老畜生,居然把我的石像攜進臥室裏去,他是什麼意思?」 李秀默然不答,他想起那座石像的姿態與神情,心中忍不住湧起一陣憤怒和厭惡,而黃金夫人似乎也由他的表情上猜到了一些,因此忙又問道:「他在秘錄上說些什麼?」 李秀正在躊躇難以回答,黃金夫人忙道:「孩子,你別誤會我是在探聽什麼,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這老兒居心險惡,同樣不是玩意兒,他一輩子都沒做過一件好事,他受夏侯長空的折磨是活該!」 李秀忍不住道:「可是他卻對我……」 黃金夫人忽然急急地道:「不管他對你做了些什麼好事,都不是為了你好,因此,他讓你看到的那些秘錄,也可能不完全是真實的,總之,此人不可信。」 她的語調更轉急促:「有人來了,我得趕緊把屍體移開,不讓人看到楊三郎的回來和被殺,讓你姨姨有個行動的機會。還有,孩子,如果可能,你到紫竹林去幫助你姨姨一下,那對她實在很重要。」 說到這兒,她彎腰扛起楊三郎的屍體,一閃而逝,而另一邊也就響起了急驟的腳步聲,李秀不禁深為慚愧,他自以為耳目聰敏,行動輕靈都已臻於上乘了,但顯然比黃金夫人還差了一籌。 來人似乎功力也很高,步伐雖然急促,但發出的聲息卻很小,李秀也急著離開,乃也由相反的方向離去,還沒走出幾步,來人已經追到了,李秀驟感一陣勁風由背上襲到,情知是那人已展開攻擊,連忙屈身縮頸,將身子縮成一團,向著旁邊滾開。 突突的兩聲輕響,兩道寒光由耳旁擦掠而過,竟是一對匕首,射入了前面的土中。 李秀一怔,心中暗怒,覺得背後這個人太狠毒了,居然不聲不響,甚至於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竟然就下此毒手。 勁風又至,這次憑感覺似乎是他整個人撲了上來,李秀不再避讓,輕叱一聲,回身一劍撩出。 噹的一聲輕響,劍刃剛好擋住了劈下的劍鋒,而來人竟像一片輕飄飄的樹葉,被風吹上了半空,又徐徐的落了下來,赫然竟是回天漁隱公孫敬。 李秀原來知道仙的醫術高明,卻沒想到他的輕功、劍術內力也都如此高明。見他身形落地後,又待躍起攻擊,連忙招呼道:「老前輩,是晚輩李秀!」 公孫敬不答話,縱身平空,又是一劍逕刺,勢勁力猛,李秀不敢閃躲,因為公孫敬的劍勢變化十分靈活,無論閃向那一方,都會被對方追擊的,只有咬緊牙關,看準了來勢,一劍砍了出來。 他的目的並不想傷害公孫敬,只是把劍勢撞偏而已,可是兩劍交觸時,他發現對方的劍上居然虛軟無力,被他的劍一盪就開了,情知要糟,因為對方把勢力凌厲無匹的一招攻勢改成虛招,則必然跟著有厲害的殺手。 因此他立刻把注意力放在公孫敬的另一隻手上,果然那隻手握著一柄匕首,正向著他的左側刺到。 在一般人是極難避過這一刺的,因為磕架前面一劍必須竭盡全力,身形未穩,但用式已老,也無法作任何姿勢的改變,只有乖乖地等著挨刀了! 但是李秀卻是自幼打下極佳的基礎,再加以後天的連番奇遇,使他的體能超越了常人很多,也超越了常態。 只是他身子一個急旋,不但把衝向一邊的身子扭了轉來,而且長劍也跟著兜轉回來,砸開了那一劍。 公孫敬冷笑道:「好小子,你還真有兩下子,但是你要想逃過老夫的手,卻不容易。」 李秀突見他的右邊有白影一縮,似乎是一隻手的模樣,跟著腰側一陣涼意,低頭一看,卻是另一柄匕首,齊柄插入腰間,倒是怔了一怔,因為公孫敬一手執劍,一手執著匕首,又哪來的第三隻手暗施偷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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