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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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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這是怎樣的一件事了。」鄧漁鼻子裏哼了一聲。 「以你們所用手段的卑鄙,哪還會有好事?姓鄧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相信都難以罷手。」 銀面人搖頭嘆息:「一個人太固執也不是一件好事。」 語聲一頓,又接著問:「你來還是我來?」 這是問那個金面人,說話間,金面人已移近很多,距離鄧漁不到五丈。 「誰來還不是一樣!」金面人語聲同樣森冷,也是女人的聲音,與銀面人竟彷彿完全一樣。 鄧漁怔在那裏,銀面人及時從山坡上掠下,衣袖急展,劃向鄧漁眼目,鄧漁一閃讓開,銀面人另一隻衣袖緊接著削到,削向鄧漁咽喉。 衣袖過處,一簇幾及人高的野草斷飛開去,如同刀削,若是削上咽喉,真是不堪設想。 鄧漁一個鐵板橋,倒翻開去,銀面人緊追不捨,衣袖飛舞,颼颼有聲,動人心魄,所過之處,野草紛斷。 鄧漁身形不停,一連十七個觔斗,倒翻出十七丈,偷眼望去,金面人赫然亦已橫移十七丈,與他仍然在同一條直線之上,他完全看不出金面人所用的是什麼身法,就是這一點,便足以證明金面人的武功還在銀面人之上。 銀面人雙袖又再削至,雙袖交剪,有如一把巨大的剪刀剪向鄧漁的咽喉。 鄧漁再一個觔斗,這一次卻是橫向山坡上翻去,半空中左腳往右腳背上一點,又一個翻滾,正好讓開緊接拂至的一袖,落在那棵古松之下。 「謀殺親夫你知道是怎麼一條罪?」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笑指銀面人。 「你硬要將我當作妻子,我也沒有你的辦法。」銀面人語聲與身形直拔上半空,凌空撲向鄧漁。 鄧漁同時拔起身子,右掌之中已多了尺許長的一條鐵管子,迎風一抖,一連串的金屬聲響,七節長短一樣,粗細不同的鐵管子疾從鄧漁掌中那條鐵管子內射出來,接成了一條丈許長的鐵竿,橫掃向銀面人的面具。 他快,銀面人也不慢,雙手從袖中穿出,迎向那條鐵竿,那雙手赫然亦是銀白色,與鐵竿相接,發出了一下金鐵聲響,一翻掌,立即將鐵竿抓個結實。 鄧漁不等身形著地,已將鐵竿掄動起來,銀面人亦隨著鐵竿在半空中打鏇子,才打了一個,身形便要貼著鐵竿俯衝滑下。但就在這當兒,那支鐵竿的第一節突然斷下,一支錐子接著從第二節鐵管中疾射而出。 那支錐子呈三角形,每一邊都嵌著一個倒鉤,長只半尺,末端一個鐵環,相連著一條線香粗細的鐵鏈子,既是魚鉤,也是兵器、暗器。 鐵竿一斷,銀面人驟失重心,凌空墜下,雙手卻仍護住了全身要害,而那支怪魚鉤卻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她的銀面具上。 錚的一下異響,銀面人倒翻出半丈,面具凹下了一點,但顯然並沒對她構成傷害。 鄧漁原是要將銀面人的面具鉤下來,卻被銀面人硬以面具將這一鉤擋飛,不禁有些失望的感覺,但口裏卻道:「好厚的臉皮,難怪人盡可夫。」 銀面人不怒反笑:「我若是你的妻子,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卻是狠心下這個毒手?」 話說完,銀面人已到了鄧漁的面前,鄧漁鐵竿連扎,阻不住銀面人的來勢,貼著松幹,急拔而起。 銀面人緊隨而上,雙手搶攻,松幹上一字兒多了一排深深的指洞。 鄧漁一拔三丈,去勢已盡,但手中鐵竿也已揮出,魚鉤曳著鐵鏈子高飛四丈,鉤住了一支橫幹,身形借此往上升高。 銀面人那雙銀手一插一拔,一隻貓兒也似繼續追上去,她面上雖然套著面具,看不出表情變化,但從外透的眼神看來,鄧漁那一鉤,已然引起了她的真怒。 鄧漁半空中打了一個哈哈,橫枝上再揮漁鉤,又貼著樹幹拔高三丈,這一次他身形方穩,金面人突然從樹幹後轉出,雙掌拍至。 那是一雙金光閃閃的手,尚未拍至,殺氣已然迫人眉睫,鄧漁的反應也自不慢,棄竿出掌,及時迎住了拍來的雙掌,霹靂一聲,金面人後背往樹幹一靠,鄧漁卻凌空飛了出去。 這一飛遠達數丈,鄧漁半空中雙臂一掄,飛鳥也似斜斜落在草叢中,著地接連七八個翻滾才彈起來,立即往江岸那邊竄去。 「姐姐好掌力……」銀面人這句話才說到一半便自一頓,她總算瞧出鄧漁並不像受傷的樣子。 金面人悶哼了一聲,一手抄住了那支鐵竿,往樹下掠去,凌空未落,鐵竿往地上一點,再往前掠出,銀面人亦貼著樹幹掠下來, 鄧漁在掠上樹幹之前,已看見金面人由樹幹後掠來,早有準備,那一下硬接,卻仍震得他血氣翻騰,但總算借這一震之力,遠飛了開去,半空中雙臂一掄,雖然卸去了大部分的衝力,可是那麼高掉下來,亦不好受,幾個翻滾,完全是不由自己,到他拔起身子前竄,渾身骨頭就像已散掉了一半,可是他沒有停下來,越過那堆火,掠上了那葉輕舟,不及用竿,力透雙腳,那葉輕舟便射出了江心。 金面人如飛掠至,鐵竿一揮,鉤曳鐵鏈子射出,颼地落在輕舟上,那葉輕舟立時往岸上射回,她內力之高,也實在驚人。 鄧漁雖驚不亂,身形倒躍,一條飛魚也似倒射向水裏,只聽通的一聲,水花激濺,不知所蹤。 金面人看在眼內,棄竿拍出一掌,那向她飛撞過來的輕舟片片碎裂,硬生生被她一掌擊散。 銀面人一旁掠來,沒有作聲,金面人胸膛起伏,猶有餘怒,突然道:「這個姓鄧的我要定了。」 「下次再遇上,姐姐莫要留情,先將他擊傷,那便跑不了。」 金面人冷笑,轉身吩咐道:「著人日以繼夜,小心監視那座漁村。」 「也許他們現在已經將人找出來了。」 「憑他們?」金面人語聲充滿了不屑,「你以為姓鄧的不會作好安排?」 銀面人笑道:「幸好我們的目的也只是要引出那個插手來管李家事的人。」 「雖然走脫了,知道了是哪一個,亦總算是有些收穫,上面還以為這個人已經自殺死了。」 「他其實是一直在追查我們的底細,否則也不會那麼巧介入李家的事。」 「想不到李慕雲跟他暗中拉上了關係。」 「也許不是,但他們二人的關係的確已非常密切。」銀面人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異常邪惡。 金面人沉默了下去,半晌才轉身走出,銀面人跟在他後面,兩人走得都並不快,衣衫飄揚,幽靈般消失於黑暗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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