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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美福晋美目一瞟,娇媚无限,含嗔地打了大贝勒一下:“去你的。”

  大贝勒轻舒手臂,拥着美福晋坐了下去,坐在了一排厚而绵软的锦垫上:“什么正经事,说吧!”

  美福晋道:“先告诉你,哈明让姓龙的那小子弄去了。”

  大贝勒勃然变色:“弄哪儿去了?我去找他要回来。”

  美福晋又轻拍了他一下:“你急什么?姓龙的小子已经把哈明放回来了。”

  大贝勒怔了一怔:“怎么说,他已经把哈明放回来了?”

  “可不,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大贝勒满脸怒色,巨目放光:“好大胆的龙天楼,好大胆的龙天楼──”

  脸色忽一变,忙接道:“坏了,他既下手哈明,那就表示他对你动了疑。”

  美福晋扬了扬两道黛眉:“我不在乎,哈明知道的不多,除非姓龙的他掌握到什么证据,要不然他绝不敢动我,可是现在哪儿还有什么证据呢?”

  大贝勒道:“江湖人的那一套我清楚,哈明知道的是不多,至少他不知道劫掳那个丫头的事,可是多少他知道点儿别的,难保他不和盘托给姓龙的。”

  “这些我都想到了,我本想做了哈明的,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再说那个老鬼也已经下令这件案子不再追究了──”

  大贝勒又一怔:“怎么说,他已经下令──怎么会?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哈明绝不敢骗我,而且他们把哈明都放回来了,这还假得了吗?”

  大贝勒皱眉道:“这件事有蹊跷,老鬼不会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留神他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我倒不担心,老鬼我是清清楚楚的,只要有了我,他能什么都不要──”

  “少说这话,我不爱听。”

  “哟!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啊!怎么说我总是他承王的福晋。”

  “你谁的都不是,你是我金铎的。”

  “我要是你金铎的,你把你的未婚妻、那娇格格兰心往哪儿搁呀?”

  “我要兰心,你可是知道的。”

  “所以呀,我都不吃醋,你干吗这么大醋劲儿呀!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咱们只能维持这种关系,永远是这种关系,我是承王福晋,你有你的女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是你的,你才是我的。”

  大贝勒猛然一阵激动,两手突然抓住美福晋的粉臂,神色怕人:“不,我要你,永远要你,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要是有一天你想断,我就──”

  美福晋既没挣扎,也没说话,只笑吟吟地望着大贝勒。

  突然,大贝勒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松了手,低下了头。

  “你说完了没有,该我说了吧!我没说要断哪,我说了吗?跟你断了,往后的日子叫我怎么过呀!只是,你我这种关系,别动真的,要不然将来两人都痛苦。”

  大贝勒低着头没说话。

  美福晋又道:“丫头失踪的案子,老鬼既不让办下去了,不管是为什么,我都不在乎,我清楚他,我瞧准了他,就算让他知道是我干的,作个选择,他也会舍那一头,倒是姓龙的小子,是咱们一个威胁,我来找你,就是为这。”

  大贝勒低着头,话说得有气无力:“我知道,我早想除掉他,可是他一身好武功,又是个要走就走的江湖人,动他本就不容易,现在更难了。”

  “怎么更难了?”

  “不知道让他怎么救了皇上,皇上赐给他一方‘如朕亲临’的玉佩。”

  美福晋猛为之惊怔:“怎么说,他,他,皇上怎么会──你这么个大红人儿,什么都没落着,皇上怎么随便把方‘如朕亲临’的玉佩,给了个江湖亡命徒?你就没去问问皇上?”

  “去了,问过了,我差点儿没跟皇上吵起来,可是他说龙天楼在他座骑失蹄的时候救了他,不能不赏点什么,可是临时身上又没带别的东西,只好随手把那方玉佩给出去了。”

  “既是这样,大可以拿别的东西把那方玉佩换回去啊!”

  “我也这么说,可是皇上说,他是一国之君,对个江湖百姓岂能把赏出手的东西换来换去。我是既急又气,态度不大好,皇上可能不大高兴了,还告诉我明几个早朝以后,还要在‘漪澜堂’召见他呢。”

  美福晋脸色大变:“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姓龙的不过是个江湖亡命徒,皇上居然──金铎,这对你可是不大好啊!只让他亲近了皇上,他一定会排挤你,真像你说的,他跟礼王府有那种关系,弄不好他能连你的未婚妻都弄没了。”

  大贝勒猛抬头,满脸惊怒,望之吓人,但旋即他又敛去了威态:“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叫我怎么办呢?”

  “凭你现在的权势,你连个江湖亡命徒都对付不了?”

  “难不在姓龙的,难在皇上啊!”

  “傻子,谁让你对付皇上了,你不会对付姓龙的,就算到时候让皇上知道了,皇上还真会为个姓龙的把你这个皇族亲贵的贝勒怎么样不成?”

  “你叫我怎么办?”

  “我教你怎么办;这头一步绝不能让他见着皇上。”

  “你的意思我懂,行不通。皇上没告诉我还好,既然亲口告诉了我,我还能蛮干吗?”

  “傻子,谁让你自己去干了,江湖人难保没有几个仇家,对不对?”

  大贝勒两眼奇光暴闪:“我懂了,可是,除了侍卫营,我没有别的人。”

  美福晋美眸一转:“不要紧,我有,只要你写几个字,我有人随时为你卖命。”

  大贝勒一怔:“怎么说,你有?你是堂堂的承王福晋,怎么会有──”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这个承王福晋,就不许有几个官场以外的朋友吗?”

  大贝勒仍疑惑地望着美福晋:“你──”

  “哎呀!噜嗦,我有人随时为你卖命,只问你用不用嘛。”

  大贝勒犹豫了一下:“我用,只是,你的人怎么要我写几个字?”

  “我一个女人家,分量能有你重吗?你写几个字,我在旁边附上一笔就行了。事不宜迟,马上就动手,让他见不着明天日出,看他怎么见皇上去。有纸有笔没有?”

  大贝勒点头道:“有。”

  站起来行向角落一张桌子,美福晋忙跟了过去,大贝勒摊纸抽笔,美福晋一旁告诉大贝勒怎么写:“写明姓名、住处,再来个杀字儿就行了,下头署上你的名儿。”

  大贝勒想犹豫,不好犹豫,只好照写。

  他写好了,美福晋接过笔去,在大贝勒署名的旁边,挥笔画了样东西,大贝勒没看出画的是什么,美福晋已把信笺折了起来,道:“叫个能办事的进来。”

  大贝勒一声沉喝:“来人!”

  门开处,一名提剑汉子闪了进来,躬身施礼:“爷!”

  美福晋抬皓腕把折好的信笺递了出去:“送交永定门内秦记老号秦掌柜,马上送去。”

  那提剑汉子恭应一声,接过去施礼而出。

  大贝勒又疑惑地望美福晋。

  美福晋吃吃一笑道:“现在正事已了,可以谈谈咱们俩的私事了。”

  大贝勒精神一振,目射奇光,霎时像个充满了气的皮球,抬手熄了灯,把美福晋扑倒在厚而绵软的锦垫上,几乎是同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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