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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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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月,你不該是這種人。」 「格格,我總是人。」 玉倫眉梢兒一揚:「李燕月,這條路你要是再走下去,你就不能算是人,甚至連禽獸都不如了。」 李燕月淡然一笑:「格格罵我,我能聽,也該聽,但是我奉勸格格,說話小心──」 「我說過……」 李燕月臉色微沉:「格格或許不怕,但是格格要是不知道收斂,那是為皇家招禍,到那個時候,恐怕格格的罪過比任何人都大。」 玉倫臉色大變,嬌軀輕顫著低於頭去,但是旋即她又抬起了頭:「只能消除奸佞,保住皇胄,我不惜死,甚至不惜下十八層地獄。」 雖是彼此立場敵對,對這麼一位女子,李燕月也不禁由衷地敬佩。 雖然這麼想,表面上不做一點流露,淡然道:「奈何格格的做法跟想法背道而馳。」 玉倫嬌靨上突換上一片哀求色:「李燕月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投皇家,只要你說我都願意的。」 李燕月聽得心頭一震:「格格為什麼單找我──」 「就因為你是你。」 李燕月心神再震,道:「格格不是不知道我為的是什麼,求得是什麼?」 「榮華、富貴,皇家都能給──」 「但那虛而不實。」 「或許目前虛而不實,但卻是長遠的。」 「格格,我說過,人都只顧眼前──」 「你──」 「格格,我是個江湖人,尤其現在接掌『查緝營』,更要刀口舔血,朝不保夕,我不能不過一天是一天。」 玉倫格格嬌靨上浮現起失望神色,也浮現起莫大的悲憤,沉聲道:「好,李燕月,我算認清了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晚上我要是不把你『查緝營』鬧得天翻地覆,我就──」 話說到這兒,她轉身就走。 李燕月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格格幹什麼去?」 「你眼不瞎,你可以看,放開我。」 「格格,你真要為皇家招禍?」 玉倫嬌軀暴顫:「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放開我。」 「格格。」 玉倫嘶聲大叫:「李燕月,放開我。」 她轉身揚手,手裏握把匕首,照李燕月心口就扎。 李燕月絕沒想到美格格會這樣,剛一怔。 一聲霹靂大喝傳了過來:「住手。」 震聲懾人,李燕月心神一震,玉倫嬌軀也一震,手上匕首為之一頓。 抬眼望去,廳裏多了一人魁偉高大,威態若神,赫然是鐵王。 李燕月忙道:「王爺──」 鐵王一步跨到:「李燕月,放手。」 「是。」 李燕月鬆了玉倫。 玉倫道:「你來得正好──」 鐵王伸出了手:「把匕首給我。」 玉倫一怔。 「把匕首給我。」 鐵王揮掌如電,一把把匕首奪了過去。 玉倫驚急道:「你──」 鐵王雙目炯炯,威態懾人,沉聲道:「玉倫,誰叫你上這兒來的?」 「我自己要來的。」 「誰叫你這麼做的?」 「也是我自己。」 「有用麼?你殺得了他,就算你能,殺一個還有無數個,你能都殺了?」 「我能──」 「玉倫,改改你的脾氣。」 「改不了,為什麼改,難道我錯了,忠於皇家這麼多人,總該有一個出頭的。」 「說得好,那麼我問你,忠於皇家這麼多人,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出頭,難道只有你一個人真正忠心耿耿?」 「我不敢這麼說,可是我要說其他的人都畏頭畏尾,貪生怕死。」 鐵王突然笑了,是冷笑:「這話是你說的,別人都畏頭畏尾,貪生怕死。」 「不錯,是我說的。」 「難道我也畏頭畏尾,貪生怕死?」 玉倫一怔,道:「你,你不算。」 鐵王冷笑道:「那麼我再問你,我為什麼不出頭?」 「我不知道。」 鐵王一整臉色:「徒逞血氣之勇,意氣用事,不但於事無補,反而為皇家招禍,這就是你的忠?」 玉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道:「照你這麼說,該怎麼辦?就算了不成?」 「當然不能算了,古來之巨奸大惡幾個有好下場的,天理、世人皆不能容,你為什麼就不能耐心等待?」 「我,我不甘心,不甘心讓小人得志,不甘心看小人趾高氣揚的醜惡嘴臉。」 玉倫低下了頭。 當然,她這小人二字何指,是相當明顯的。 李燕月聽了。 鐵王目帶痛苦神色地看了李燕月一眼,李燕月臉上看不出什麼來,鐵王心裏還好受點兒,轉望玉倫:「跟我走。」 玉倫猛抬頭,激怒望李燕月,目光中還帶著怨恨。 李燕月也看了。 倒是鐵王,為之神情一震。 只聽玉倫道:「李燕月,你不受天譴,也必為人誅,總有天。」 鐵王臉色一變,要喝止,玉倫卻轉身往外行去。 鐵王忍住了,轉望李燕月。 李燕月一躬身,道:「恭送王爺。」 鐵王一句話沒說,扭頭走了。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從他那魁偉的背影裏,李燕月體會出鐵王要說什麼。 望著鐵王魁偉的身影消失在廳外,李燕月吁了一口氣! 白鳳起快步走了進來,欠個身道:「總座。」 李燕月擺擺手:「沒事了,歇息去吧。」 白鳳起道:「要不要稟知索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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