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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他們派來潛入中原的『敢死軍』?究竟怎麼回事?」

  燕翎把他的發現告訴了韋凰。

  聽畢,韋凰叫出了聲:「怎麼會有這種事,他們想幹什麼?」

  「我正在查!」

  「他們怎麼會下手華玉書?華玉書跟他們沾不上!」

  「這就不知道了。」

  「難道華玉書知道他們什麼秘密?」

  「若是如此,華大人一定會往上報。」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往上報?」

  「若是華大人不會往上報,他何來的殺身之險?」

  「你是說,就是因為華玉書知道他們這個秘密!」

  「應該是。」

  「那麼華玉書並沒有往上報。」

  「姑娘怎麼知道?」

  「你算算時候,倘若華玉書已經往上報了,中原那還有他們『金』邦『敢死軍』存身的地方?」倘若朝廷採取了某種行動,江湖上是不是也早已知道了。

  燕翎怔了一怔,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過了一下,他才道:「我不能不承認,姑娘說有是理,只是,華大人有什麼理由不往上報?」

  「華玉書一定有他的理由,究竟是什麼理由,恐怕你只有當面問他了。」

  「若是華大人沒有上報,他就不會有殺身之險。」

  「或許『金』邦的『敢死軍』不知道他不會上報,不能不防,事實上現在已經證明華玉書根本沒有上報,不然怎麼會這麼平靜?」

  「有時候,有些事,官裏是秘密行動,以免鬧得人心惶惶。」

  「你不用替華玉書辯了,我承認你說的是實情,只是,那瞞得了一般百姓,絕瞞不了江湖道,是不是?」

  燕翎又沒能說上話來。

  他再一次的不能不承認,韋凰說的是理,是實情,只是他就是想不出,那位華大人有什麼理由不上報?除非……

  韋凰道:「你替華玉書找不出不上報的理由,是不?」

  燕翎道:「或許,他的殺身之險不是為這!」

  「你還替他辯,你自己說的,要下手華玉書的,都跟『金』邦的『敢死軍』有關,你再想想,華玉書既然有這種詐死之舉,足證他知道有人要殺他,是不是……」

  「那當然。」

  「就算他不知『金』邦『敢死軍』的任何秘密,至少他知道要殺他的是『金』邦『敢死軍』,是不是?」

  「不錯。」

  「這還不夠麼?這他還不該上報麼?他身為朝廷命官,難道他還不知道利害?」

  燕翎又一次的一時說不上話來。

  事實上韋凰說的句句是理,不容他再為那位華大人辯,話說到了這兒,他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那位華大人對該上報的事沒有上報,而且是攸關朝廷安危這麼重大的事,他只是想不出來那華大人不上報的理由。

  只聽韋鳳道:「你所以告訴我,要殺華玉書的都跟『金』邦的『敢死軍』有關,目的只是為讓我知道,要殺他的不是咱們自己的人,跟他為人、做官的好壞無關,其實你沒有想到,一個不顧國家安危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好官?」

  韋凰又一次說的是理。

  燕翎沉默了一下,肅然道:「韋姑娘,也許你對了,我錯了。」

  韋凰一陣激動,道:「是麼?你真這麼想麼?」

  「韋姑娘,一個理字,兩是事實,讓我不能不這麼想。」

  「幸虧我碰上的,是你這個講理的人,我沒有白認識你!」

  「好說,我該謝謝姑娘。」

  「怎麼謝我?」

  「姑娘讓我知道了好壞是非。」

  「你說笑了!」

  燕翎正色道:「我沒有說笑。」

  「你又怎麼會是個不知好壞是非的人!」

  「因為我過於相信耳聞,過於相信眾說,忽略了姑娘是個親身經歷、親身感受的人。」

  「耳聞是虛,眼見是實,其實,我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只要你知道,我就心滿意足,感到安慰了。」

  「韋姑娘,我總希望自己再求證一下。」

  韋風目光一凝:「你是說……」

  「我本來不管他父女的事了,他父女也不要我再管了,讓他父女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隱密處平靜過活,可是現在我要找他們了。」

  韋凰「呃!」地一聲,道:「上那兒找?怎麼個找法?」

  「我再在還不知道……」

  這是實情實話。

  「你大概不願意有人跟著!」

  誰都知道這個「人」字何指?

  「姑娘要是信得過我,我會秉公處理。」

  「你能怎麼秉公處理?替我手刃親仇?」

  「他若是個該殺的人,人人都可以殺他,是不是?」

  「他只有一條命,他若是一死,任何的仇債也都清償了!」

  「姑娘能這麼想,不容易。」

  「那我就把我的事,託付給你了。」

  「姑娘交給我就是,只是有件事我必須明說在先。」

  「我知道,他不一定該死。」

  「不錯。」

  「我很放心,你也不會為難。」

  「怎麼說?」

  「他絕對該死!」

  「韋姑娘,凡事不能不防萬一。」

  「那麼你放心,倘若果真如你所說,我不會怪你。」

  「謝謝姑娘。」

  燕翎站了起來。

  韋風跟著站起:「你要走了麼?」

  「我該走了。」

  「但願很快再見到你。」

  「但願再見到姑娘的時候,能告訴姑娘好信息。」

  「謝謝你!」

  「那我走了,姑娘請趕路吧!」

  燕翎就從馬車上長身而起,飛射而去。

  韋凰望著燕翎逝去處,神色有點異樣,那是什麼?為什麼這樣?只有她自己知道。

  ***

  這是一座茶棚,搭建在一棵大樹的一片濃蔭下,坐在茶棚裏喝茶解渴,外頭吹進來的風是涼的,在這種日子裏,實在是一大享受。

  燕翎如今就正在這座茶棚裏享受著。

  享受歸享受,他可沒閒著,他在想,當前他要做的事,是找「金」邦那些「敢死軍」,還有那位華大人父女。

  只是,他從何找起?上那兒找?

  他曾經託祖沖、侯老三那幫「鼠輩」找過,「金」邦那些「敢死軍」像是從中原消失了,一夕之間不知去向?華大人父女似乎也躲藏得很好,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留下,從何找起?上那兒找?

  燕翎不由皺起眉鋒。

  就在這時候,耳邊傳出一個熟悉話聲:「賣茶的,快!茶!喉嚨都快著火了。」

  這是誰?這麼渴!

  燕翎看見人了,人已到了他桌前,兩個,正是祖沖跟侯老三,兩個人一屁股在燕翎兩邊坐了下來。

  賣茶的手腳也真快,兩碗茶立即送到了。

  燕翎道:「要是找別人也像找我一樣該多好!」

  祖沖一口氣把一大碗茶喝下大半碗去,一抹嘴道:「我的媽呀!餓還好,渴的滋味兒真不好受,尤其是這種天兒……」一頓,接道:「兄弟呀!你跟別人不同,你沒躲沒藏,當然好找。」

  燕翎道:「兩位怎麼走著回來了,座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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