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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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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今,你們那位老主人是不是該現身了。」 只聽一個低沉話聲傳了過來:「我已經觀看半天了。」 隨著這話聲,通往後院的那扇門裏,背著手走出一個瘦削白袍老者。 老者瘦得皮包了骨,膚色有點黝黑,稀疏疏的一部山羊鬍子,濃眉、圓眼、一雙老眼特別亮。 幾名黑衣漢子忙迎過去恭謹躬身:「老主人!」 燕翎道:「我這句話就是說給你聽。」 瘦削白袍老者目光一凝:「你聽見我了?」 燕翎道:「不錯。」 「那麼你的修為可以跟我放手一搏,放了他,跟我過幾招,若能在我手下走完十招,我把你要的人交給你帶走。」 燕翎笑了:「你是個老奸巨滑,只是你把我當成了三歲孩童。」 「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再拚鬥了,我要拿他換我要的人。」 「你自知不敵。」 「不要激我,我這個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激,就算是吧!但是至少現在你得聽我的。」 「我為什麼得聽你的?」 「為他!」 「我為什麼要為他?」 「因為他是你的兒子。」 瘦削白袍老者臉色一變:「你知道得不少,足證她們通敵。」 「我現在還算敵麼?」 「本來你已經不算了,可是現在你又跟我們作對。」 「現在我不得已。」 「那是你的說法。」 「我說的是實情實話。」 「不管怎麼說,你總是跟我們作了對。」 「隨你怎麼想吧!就像我剛才說的,至少你現在得聽我的。」 「我可以聽你的,可是你有沒有想到,你給他們帶來了什麼?」 「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這不是救她,而是加重了她的罪,本來莫婆婆她們沒什麼,可是這麼一來,連她們也有罪了。」 燕翎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那就不關你的事了?」 「這一次,事由我起,我必須救人以消除我的歉疚。」 「那你就錯了,只要你有了這一次,往後有她加重罪名,莫婆婆她們有罪,就者是因為你,你能每次都救他們,或者永遠護著他們,不讓我們抓走麼?」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只管這一次。」 「這話可是你說的!」 「不錯,是我說的。」 「好,我把人交給你……」 只聽白衣年輕人叫道:「爹,您不能……」 「你給我住口!」瘦削白袍老者道:「你要我怎麼辦?捨你不要?你要是連命都沒了,別的你還能有什麼?」 不知道他何指,只是這絕對是至理名言。 想必白衣年輕人聽進去了,他沒再說話。 只聽瘦削白袍老者又道:「我可以把她交給你,只是她要是不願意跟你走,怎麼辦?」 這話是對燕翎說的。 燕翎道:「她會不願意跟我走?」 「凡事總會有個萬一。」 「她遭你們抓來此地,隨時有性命之憂,我來救她,她會不跟我走?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我剛說過,凡事都可能有個萬一,你要不要跟我……」 燕翎何許人,豈會讓他拿話扣住?道:「那就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了,不勞你操心。」 「好吧!我倒要看看,萬一她不願意跟你走時,你怎麼辦?來人,去把她帶來!」 一聲答應,兩名中年黑衣漢子往後去了。 沒一會兒工夫,從後頭架出來一名白衣女子,這白衣女子一身雪白宮裝,雲髻高挽,環佩低垂,玉骨冰肌,清麗如仙。 燕翎不禁為之呆了一呆! 可是他不知道這白衣女子就是他要救的那位帳中人兒,因為他沒見著帳中人兒,只隔著一層紗帳為她把脈,他甚至不知道她姓什麼,叫什麼? 只見白衣女子一怔,只聽她開口說了話:「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來幹什麼?」 話聲嬌柔、甜美,只是已不再虛弱。 沒錯,正是那帳中人兒。 顯然她還不知道燕翎是來救她的。 燕翎道:「我來救芳駕。」 「你來救我?你怎麼知道我……」她臉色一變,接道:「是莫婆婆她們告訴你的,是不是?」 「不錯。」 「她們怎麼能這麼做?」 這話…… 「她們怎麼不能這麼做!」 「這不關你的事……」 「由我而起,怎麼不關我的事?」 「事由你起怎麼說?」 「芳駕為什麼獲罪?」 「我違犯了我們的規法。」 「芳駕違犯了你們的什麼規法?」 「我擅自釋放了你那兩個朋友,並且讓你給我治病。」 「讓人治病也算違犯規法!」 「讓人治病可以不罪,擅自釋放敵囚,卻不能不罰。」 「總是芳駕因為我治好了病,不願欠我這份情,所以放了我兩個朋友以為回報。」 「這是實情……」 「這不就是由我而起麼?」 「我不這麼想,我總認為是我觸犯了規法,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我總認為這是由我而起。」 「不是……」 「芳駕,這不是爭辯的事,現在也不是爭辯的時候,現在你該做的,只是什麼都不要說,跟我走。」 「跟你走?」 「是的。」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能跟你走。」 瘦削白袍老者臉上微有笑意。 「芳駕不能跟我走!」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觸犯了規法,應該接受懲罰。」 「可是那是由我而起……」 「我不管那是由誰而起。」 「你必須管,不救你,我永遠歉疚。」 「你沒有什麼歉疚,也不必歉疚。」 「那是芳駕的說法。」 「絕對是實情。」 「芳駕,我已經來了。」 「你可以走,不難。」 「是不難,但我不會一個人走。」 「我不會跟你走,絕不會。」 「只怕由不得芳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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