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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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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美英又道:「只是,你我沒有等他父女走了之後再走,你看,他父女來得及走麼?」 關山月說了話:「芳駕是說……」 孫美英道:「來的這些個,都是巨兇大惡、狠角色,仇沒能報成,鎩羽而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再來。」 關山月道:「芳駕放心,短時日內那些人不會再來,他父女來得及走。」 話落,忽然停步。 孫美英也忙停了步,道:「怎麼了?」 關山月凝目前望,道:「芳駕請往前看。」 孫美英轉臉向前,凝目往關山月所望處望去,她一眼就看到了,不由為之一怔。 前後沒多遠,十幾二十丈處路上,橫七豎八倒著一片,關山月跟孫美英眼力都過人,看得出來,那不是別的,是人。 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人,算算總有十幾個之多,一個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孫美英忙收回目光:「怎麼回事?」 關山月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十幾二十丈距離?在關山月跟孫美英算什麼?騰身一掠就到了。 到了近前,孫美英又一怔,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地上這十幾個,就是齊集歐陽家宅院前,找歐陽智尋仇的那近二十個巨兇大惡、狠角色。 如今不但都一動不動,而且連一絲氣息也沒了,都死了。 不久前才見著,如今竟成了一具具的屍體,而且身上都沒有外傷。 孫美英為之驚訝:「這是……」 關山月道:「都死在了人手裡。」 孫美英道:「身上都沒見外傷。」 關山月道:「遭人以重手法震斷了心腸,或以指力截斷了喉管。」 孫美英道:「沒見那兩個穿黑衣騎馬的,跟兩個老者。」 關山月道:「或許他四人走的不是這條路。」 眼前只這麼一條路,一邊往「四川」,一邊往「陝西」,關山月跟孫美英如今是往「四川」方向去,關山月說「走的不是這條路」,就是說住「陝西」方向走的路,關山月跟孫美英的來時路。 孫美英道:「這會是誰?竟能將這些人都傷在手底下,足證是個厲害高手。」 關山月微微揚聲:「這就要問崖上那位了!」 崖上? 路邊緊挨著一處奇陡如削的峭壁,高有幾十丈,過半處長滿了樹叢、藤蔓,相當茂密。 孫美英聞言忙抬眼上望,什麼也看不見。 要是有人躲在那茂密的樹叢、藤蔓裡,是看不見。 就在這時候,一聲震人耳鼓的冷笑,從那峭壁高過半處,即茂密的樹叢、藤蔓裡傳出:「你的聽力不錯!」 隨著這話聲,從那茂密的樹叢、藤蔓裡落下一個人來,疾加飛星殞石,剎那間著了地,落在了關山月跟孫美英眼前。 關山月跟孫美英只一眼就知道這是誰了。 從頭到腳、皮帽、皮襖、皮靴,都反穿、反戴,毛朝外,活像隻白毛大綿羊。 鼻梁上架一副琉璃眼鏡,手裡提著一根人高旱煙袋,桿粗,鍋大,桿兒有兒臂粗細,鍋兒有人腦袋大小,通體烏黑,桿兒不知何物製成,鍋兒不知何物打造。 真是出洋相! 歐陽智說,他那胞兄,有「怪俠」之稱的「大煙袋」歐陽德,不就是這麼個怪人麼? 歐陽智也說,兄弟之間幾十年沒有來往,如同陌路,不知道他那兄弟今在何處,沒想到卻在這離歐陽家宅院不遠的地上碰上,關山月、孫美英大感意外。 歐陽智這麼多仇家都橫屍此處,而且顯然都是死在歐陽德之手,這又意味著什麼? 知道眼前是什麼人就好說話,孫美英想說話,只是她是關山月沒說話,遂把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歐陽德隔著琉璃眼鏡打量了關山月、孫美英一眼,說了話,冷然道:「走這條路,從此地經過的這麼多個,只有你聽見我藏身崖上,足證你的聽力最好,也就是說,你的功力最高。」 關山月說了話:「誇獎,只能說我較為仔細,較為用心。」 歐陽德目光一凝:「這裡有這條路,但這條路卻少人走,如今你二人跟這些人都走這條路,莫非也都從一處來?」 關山月道:「不錯。」 歐陽德琉璃鏡片後的一雙老眼裡,寒芒一閃:「從一個姓歐陽的住處來?」 關山月道:「不錯!」 歐陽德琉璃鏡片後的兩眼裡寒芒暴射,一聲厲喝:「你倆也納命來!」 話落,抬手,人高大煙袋離地而起,那人頭大的碩大煙袋鍋,帶著一陣勁風直點關山月心窩,可也把孫美英罩在了裡頭,疾如閃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歐陽德只這麼簡單、平常的一招,幾丈方圓之內,都難逃難躲他那大煙袋鍋。 直點心窩,地上那些人想必都是這麼死的,都沒能躲過大煙袋鍋那鍋重逾千鈞致命一擊。 關山月上前一步,讓孫美英落後他一步,抬掌一封,正封住了那大煙袋鍋。 關山月沒動。 歐陽德的右臂卻震動了一下,他一怔,一雙老眼裡寒芒外射:「你果然是這些個裡功力最高的。」 他右腕微沉,就要變招。 關山月說了話:「德老是不是太魯莽了些?」 歐陽德一怔收勢:「德老?」 關山月道:「你老不是有『怪俠』之稱的歐陽德麼?」 歐陽德點頭,傲然:「不錯,我就是歐陽德。」 關山月道:「那麼,尊稱你老一聲德老,應該沒有錯。」 歐陽德冷然道:「錯了,我不喜歡這稱呼,我也不認識你二人,乾脆就是你我。」 真是個怪人。 關山月道:「恭敬不如從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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