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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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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哥一怔,忙道:「還真是,我怎麼忘了這一點,先生快去吧!我走了,先生,別忘了,得便一定要再來『西安』。」 沒再多留,也沒多說,轉身走了。 地面上的小人物,卻是真真正正的俠義,真真正正的性情中人。 關山月著實為之感動,一直望著許大哥走不見了,他才長身而起,越過牆,落進中年女子住處的院子裡。 關山月落在了小小的院子裡,正巧中年女子提著一把劍,背著個包袱從小小的堂屋裡出來,她一眼看見了關山月,一驚停住。 關山月說了話,態度平和語氣好:「芳駕要上哪兒去?」 中年女子驚怒:「你,你怎麼能擅入人宅,這是什麼行徑?」 關山月道:「我再敲門,芳駕一定不會再開門,不得已,只好擅入,還請芳駕諒宥!」 中年女子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再開門?就算我不會再開門,你也不能翻牆擅入。」 關山月道:「我說過了,不得已,還請芳駕諒宥。」 中年女子道:「我不管你得已不得已,我一個單身女子,你翻牆擅入我宅,意欲何為?我要是嚷嚷起來,驚動了四鄰,對你可是很不好,你最好快走。」 關山月淡然一笑:「芳駕應該知道,江湖人不怕這個,芳駕可以用來對付一般人,不該用來對付江湖人。」 中年女子並沒有嚷了起來,急怒:「你究竟想幹什麼?」 關山月道:「芳駕明知,何必故問?」 中年女子道:「我也明明白白的說過。」 關山月道:「若真如芳駕所說,芳駕又何必走避?」 「走避?」中年女子冷怒而笑:「我為什麼要走避?又為什麼要急著走避?我是討厭有人三番兩次來騷擾,要搬到別處去。」 關山月道:「恐怕這別處不近,要是我沒料錯,芳駕應該是要離開『西安』。」 中年女子道:「就算我要離開『西安』,那也是我的事,有什麼不行?」 關山月道:「在我沒來造訪芳駕之前,芳駕要到哪裡去,那確是芳駕的事,任何人管不著,但在我來造訪芳駕之後,芳駕要到哪裡去,那就不是芳駕的事了。」 中年女子不止急怒,簡直激怒:「你……」 剛說了一聲「你」,突然傳來砰然連聲,又有人敲門了。 中年女子抬手顫指關山月:「你跟你那個朋友,一個翻牆進來,一個在外敲門,這是……」 關山月道:「芳駕,這不是我那位朋友敲門,我那位朋友已經走了,而且,我那位朋友敲門,也不會這麼重,這麼猛。」 這敲門聲的確顯得粗暴了些。 關山月這裡話剛說完,外頭又傳來了叫聲:「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家,再不開門,我可讓人翻牆進去開了。」 話聲不粗暴,話說得可夠無賴的。 不過還好,沒說要把門踹開。 不是許大哥去而復返。 關山月道:「芳駕聽見了麼?不是我那位朋友。」一頓,接道:「真有人翻牆進來開門了。」 中年女子臉色變了。 ▼第三章 侯府護衛 隨聽門栓響動,有人開了門。 轉眼間,小院子裡一前二後進來了三個人。 前頭一個是個年輕人,長袍馬褂,穿著華麗、講究,人也長得皮白肉嫩的,典型的公子哥兒,只是帶著一臉邪氣,恐怕是個紈袴子弟。 後頭兩個中年漢,一壯一瘦,壯的一臉驃悍,瘦的一臉陰沉,一看就知道,是跟班、保鏢之流。 三個人一進來就看見了關山月跟中年女子,公子哥兒忙停步,說了話,話說得有點不高興,也酸溜溜的:「我說怎麼既不應聲,也不開門,原來家裡藏了別人!」 這話可不怎麼好聽。 中年女子怒叱:「你說話嘴裡放乾淨點兒!」 公子哥兒道:「我這已經算是好聽的了,我說錯妳了麼?他是誰?」 中年女子道:「他是誰,你管不著。」 公子哥兒道:「我知道他是誰,少爺我看上了妳,怪不得妳正眼不看少爺我一下,原來妳已經有了這麼一個,妳可真沒福氣,真不識抬舉,現成的榮華富貴妳不要,跟這麼樣一個有什麼好?」 中年女子怒叱:「住口,我根本不認識他。」 公子哥兒道:「不認識他,他怎麼會在妳家裡,大門關得緊緊的,少爺我叫門,既不應聲也不開?」 中年女子道:「他是找我來打聽人的。」 公子哥兒道:「他是找妳來打聽人的,找妳來打聽人就登堂入室了,妳當少爺是三歲孩童?」 中年女子道:「信不信在你,我瘋了,犯得著跟你說這些,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找我來幹什麼,你都管不著!」 公子哥兒道:「妳看少爺我管得著管不著,來呀!把她這個男人給我帶走!」 一壯一瘦那兩個,恭應一聲就要動。 關山月說了話:「慢著!」 一壯一瘦那兩個收勢停住。 關山月轉望中年女子:「這位,想必就是芳駕所說,三番兩頭前來騷擾的人。」 中年女子冷著一張臉,不看關山月:「不關你的事。」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事實上,這如同承認。 關山月轉望公子哥兒:「你三番兩次來騷擾一個單身女子,如今更擅自派人翻牆進來開門強入,難道『西安』沒有王法?」 公子哥兒冷然一笑:「好教你知道,在『西安』,少爺我就是王法!」 關山月道:「聽口氣,府上不是有錢,就是有勢。」 公平哥兒道:「我家是既有錢,又有勢。」 關山月道:「這樣的家,十九出紈袴子弟,大人不好好管教,只有由外人來代為管教。」 公子哥兒道:「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碰上能代我家大人管教我的外人。」 關山月道:「今天你碰上了。」 公子哥兒道:「你是說……」 關山月道:「我!」 公子哥兒仰天一聲笑:「先保住你自己吧!」一頓,沉喝:「還不把這個男人拿下!」 又一聲恭應,壯、瘦那兩個霍動,壯的那個搶了先,一步跨到,劈胸就抓。 勢猛,而且有勁,挺不錯。 關山月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腕脈,沉腕一扭,把他扭轉了身,往前一送,同時鬆手。 壯的那個跌跌撞撞,迎面撞向跟著撲到的瘦的那個。 幸虧瘦的那個機警,反應快,身手也不慢,一閃躲開,堪堪擦身而過,不然非撞個滿懷不可。 真要那樣,出的醜就大了。 不過,如今出的醜也不小。 瘦的那個躲開了跌跌撞撞,迎面撞來的壯的那個,微側身,帶著一陣風撲向關山月左側,雙掌並出,一挽關山月左腕脈,一扣關山月左「肩井」。 快而乾淨、俐落。 武功、身手,比壯的那個更高了一籌。 關山月往後退了一步,瘦的那個兩掌同時落了空,關山月底下早腿,瘦的那個撲勢不減,正絆在關山月腿上,真如絆在一根鐵樑上,兩腿迎面骨痛得他叫出了聲,站立不穩,往下就栽。 關山月道:「站穩了!」 一把抓住了他後領,往回一帶,往前一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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