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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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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匡复大业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众皆周知,芳驾不会不知道;但要不逞血气之勇,谋定而后动,至少要有几成把握,尽量少牺牲,最好没有牺牲。” 黑衣姑娘又沉默了一下,道:“要是依你看,恐怕是我词穷理亏了!” 这似乎是── 关山月道:“芳驾词未必穷,至于理亏不亏,芳驾具大智慧,还请自思自量。” 黑衣姑娘道:“你这是说我强词夺理,没理还要辩三分?” 关山月道:“这我不敢。” 黑衣姑娘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都敢独自一个人来拦我‘大刀会’!不过,以你的一身所学,敢独自一个来拦我‘大刀会’,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关山月道:“我在乎的不是我一己的福祸安危,我为的是整个匡复实力。” 还真是,否则他不会宁耽误他那么急要的蒙古行。 黑衣姑娘深深一眼,道:“我绝对相信,你是我大汉世胄,先朝遗民里的一位。” 关山月道:“事实如此,但我还是要谢谢芳驾的相信。” 黑衣姑娘道:“只是,我不知道我大汉世胄,先朝遗民里,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一位?” 这似乎是── 关山月道:“以我的年岁,芳驾应该知道,我早就在大汉世胄,先朝遗民之中,只是一直籍籍无名,不为人知。” 黑衣姑娘道:“你不肯示人姓名,当然一直籍籍无名,不为人知。” 她可找到机会,给了关山月一下了。 关山月没说话。 是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也是不想多说什么。 黑衣姑娘一双清澈、深邃目光凝望关山月,虽然仍带冷意,但柔和多了,又道:“你似乎不想出名。” 关山月道:“出名与否,对我无关紧要。” 黑衣姑娘道:“为什么?” 关山月道:“人各有志。” 黑衣姑娘道:“行走江湖,人人都想扬名立万,你怎么……” 关山月道:“我行走江湖,不是为行走江湖。” 黑衣姑娘美目中异采一闪:“好一个行走江湖不是为行走江湖,我明白了,不敢再问。关于辩这个理,我已词穷理亏,不敢再强词夺理,我也不是强词夺理的人;身为‘大刀会’会主,不能不重然诺,‘大刀会’听你的,就此停止这项行动。” “大刀会”听关山月的,其实不就是她听关山月的? 她为什么不说她听关山月的? 关山月没有多想,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他抱了拳:“芳驾英明,不愧是‘大刀会’会主,令人敬佩,我也为整个匡复实力谢谢芳驾,告辞!” 话落,穿林而去,快捷如电。 黑衣姑娘望关山月逝去处,娇靥上的神色有点异样,喃喃的说了句:“令人敬佩的是你,‘大刀会’该谢谢你!” *** 关山月回到了“古北口”外那处山沟里。 他不是在灰衣老者的帐蓬前现身,而是在山沟口现身,走进山沟。 这是对“大刀会”跟灰衣老者客气。 当然有人马上看见了关山月,也马上进帐蓬禀报。 帐蓬里迎出了灰衣老者。 关山月虽是走进山沟,可是步履之间北常人快得多,转眼已到了灰衣老者的帐蓬── 灰衣老者迎着关山月,一抱拳,头一句话就说:“多谢朋友抬举。” 灰衣老者是个明白人。 关山月也抱双拳:“不敢。” 灰衣老者这才抬手肃客。 关山月却没动,道:“不打扰了,我来取座骑赶路。” 灰衣老者没有多让,立即命人去牵关山月那匹蒙古马,然后道:“朋友辛苦。” 关山月道:“你老好说。” 灰衣老者道:“找到本会那些人了么?” 关山月道:“承蒙你老赐告,找到了。” 灰衣老者道:“见着我家会主了么?” 关山月道:“见着了。” 灰衣老者道:“拦住我家会主了么?” 关山月道:“贵会会主深明大义,具大智慧,令人敬佩。” 这就够了! 灰衣老者没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名大汉牵着关山月的蒙古马来到。 关山月称谢接过缰绳。 那名大汉向灰衣老者道:“禀右护法,总巡察要见见这位朋友。” 灰衣老者道:“总巡察现在……”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传到:“右老,我来了。” 关山月循声望,只见一个白衣汉子快步走到。 白衣汉子,中年,身材顽长,白面无须,长眉细目,胆鼻方口,称得上是位俊人物,一袭白衣,也显露几分潇洒。 总巡察,在“大刀会”的地位可想而知。 这么一个地位的人物,一身所学也可想而知。 灰衣老者迎上一步:“总巡察还在病中,怎么出来走动了。” 病中?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不像。 白衣俊人物道:“不碍事,已经好多了,听说有这么一位朋友,也不能不见了。” 原来已经好多了。 也是,要不步履怎么能这么轻捷? 随着这句话,白衣俊人物的一双目光望向关山月,锐利逼人,病真已经好了。 灰衣老者道:“就是这位。” 白衣俊人物向着关山月说了话:“听说朋友不愿示人姓名,也不愿示人来路。” 似乎不大有礼,有点傲慢。 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刀会”的总巡察,难免有几分傲气。 关山月淡然道:“籍籍无名,说了人也不知道,跟不说一样,不说也罢。” 白衣俊人物道:“那我只有也以朋友相称了。” 关山月道:“称呼无关紧要,总巡察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白衣俊人物道:“朋友倒是个相当随和的人。” 关山月道:“总巡察抬举,能见着总巡察,是我的荣宠,我有急要事在身,还要赶路,不多打扰了,告辞!” 不知道怎么回事,关山月第一眼就不大喜欢这个人,再加上这个人不大有礼、傲慢,他更不想跟这个人多说话。 话落,一抱拳,拉马要走。 白衣俊人物说了话:“朋友可否再耽误片刻?” 关山月不好非走,收势停住:“总巡察还有教言?” 白衣俊人物道:“我正有事请教。” 关山月道:“不敢,总巡察请说。” 白衣俊人物道:“我听右老说,朋友只是路过‘热河’?”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俊人物道:“如今又听朋友说,有急要事要赶路,心中很是不安,为‘大刀会’事耽误朋友行程。” 关山月没让他说下去,截口道:“总巡察千万不要这么说,事有轻重缓急,贵会这项行动,关系整个匡复实力,何等急要,就算我的行程有所耽误,也是应该,而且值得。” 白衣俊人物深深一眼,道:“朋友为匡复大局,不惜耽误自己的要事,令人敬佩。敢问朋友为什么要阻拦‘大刀会’这项行动。” 关山月道:“我的理由先前已尽奉知贵会右护法,想必贵会右护法已经告知总巡察。” 他不想再说了。 白衣俊人物没说灰衣老者是不是已经告诉他了,他问了别的:“也听右老说,朋友赶去找本会那些人了。”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俊人物道:“找着本会那些人了么?” 关山月道:“找到了。” 白衣俊人物道:“见着我家会主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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