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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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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走吧,我陪你到處走走去。」艾姑娘站了起來。 李燕豪只好跟著站起。 艾姑娘向二婢道:「你們留在這兒,不用跟著了。」 「是!」二婢答應聲中,李燕豪、艾姑娘出了敞廳,只見單超、姬凝翠在廊上站著。 艾姑娘道:「嬤嬤、單老,我跟李少俠到處走走去,你們不用跟去了。」 單超、姬凝翠本來要迎過來的,一聽這話,立即雙雙停住,躬身答應。 艾姑娘陪著李燕豪,順著長廊行去,李燕豪臉上沒帶什麼,心情可卻是相當沉重。 拐過一個彎兒,過了一處月形門,進了另一個院子,艾姑娘打破靜寂,先說了話:「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我,沒有啊。」 「別瞞我,我的眼力很厲害,能看入別人的心裡頭去。」 李燕豪心頭震動了一下,強笑道:「既是這樣,那索性就請姑娘猜一猜,我有什麼心事好了!」 「你要讓我猜?」 「不錯!」 「猜著了你願意承認?」 「我沒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這可是你說的啊?」 「當然,我向來說一句,是一句。」 「好吧,那我就猜上一猜──」 美目流波,瞟了李燕豪一下:「這件事讓你相當煩心,對麼?」 李燕豪失笑道:「不煩心怎稱心事,姑娘這不是猜,姑娘說的是理。」 「不見得啊,心事不一定都是煩心的啊。」 「呃,是麼?」 「我舉個例子你聽聽,待嫁女兒心,那算不算是心事?」 「這……當然算。」 「待嫁女兒心,乍驚還喜又羞,你能說那是煩心麼?」 「姑娘深長辯才,我自知不是對手。」 「你這煩心事,是最近才有的,還是很久以前就有了?」 「姑娘不是在猜麼?」 「猜你也得給我一個範圍,若干提示啊,猜燈謎還有什麼『捲簾』、『脫靴』格呢,這所謂格,等於就是提示,你說是不是?」 「姑娘以前看我有心事麼?」 「這麼說,這心事是最近才有的了?」 「可以這麼說。」 「既是最近才有的,就應該跟『虎符劍令』無關了,對不對?」 「事實如此,我不能不承認。」 「『虎符劍令』是大事,大事也即是公事,既不是大事,就該是小事,小事也就是私事,對不對?」 「一半。」 「一半?」 「不錯,一半。」 「為何一半?」 「就是說姑娘只說對了一半。」 「哪一半?」 「私事。」 「不只是私事?」 「也沾點公事。」 「呃!」 艾姑娘美目轉動嬌態動人,她突然停了下來,一雙美目緊緊地凝望著李燕豪。 李燕豪一怔也停往了,道:「怎麼了,姑娘?」 艾姑娘沒說話,美目只凝望著李燕豪,一眨不眨。 李燕豪只當她猜中了,心頭不由一陣猛跳,神色也不免有點緊張。 艾姑娘突然說了話:「這兒很靜,我能聽見你的心跳聲,你的心跳得好厲害。」 糟,李燕豪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怎麼跳得更厲害了?」 李燕豪忍不住道:「姑娘──」 「我知道你的心事了。」 李燕豪心頭猛震:「怎麼,姑娘知道了?」 「嗯,知道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聽。」 「當然要,姑娘請說,我洗耳恭聽。」 李燕豪這句話,是鼓足了最大勇氣說出來的,他想聽,可是怕聽,他怕聽,可是不能不聽。 艾姑娘美目眨動了一下:「是不是牽扯到一個女孩子?」 「更近了。」李燕豪一顆心,險些脫腔而出,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那就不如乾脆攤開來說了。 李燕豪暗一咬牙,點了點頭:「是的。」 「是不是牽扯到兒女私情?」 「可以這麼說。」 「你猶豫難決,不知道是該顧大局好,還是該顧她好,是麼?」 李燕豪一顆心跳得飛快:「是。」 艾姑娘突然沉默了,嬌靨上泛起一種望之能魂銷、腸斷的異樣神色,久久沒有說話。 李燕豪心底泛起一陣強烈的不安、強烈的歉疚,吸了一口氣叫道:「姑娘──」 艾姑娘也開了口:「你對這個女孩子,用情很深麼?」 「我,我不知道這該怎麼衡量。」 「是我問得多餘,你對這個女孩子用情當然很深,要不然,你不會在大局跟她之間,難做抉擇。」 李燕豪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他默然了。 艾姑娘嬌靨上,那異樣神色更濃,她緩緩轉臉一旁,道:「我沒有想到,我沒有想到──」 「姑娘,世間事本就難以預料。」 「是的,世間事的確難以預料,造物也由來作弄人。」 「姑娘何以教我?」 「我?」 「是的。」 「我若是你,我也會為難,我也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那麼,站在姑娘的立場看呢?」 「那我就更不知道是該讓你顧大局呢,還是該顧她?」 「姑娘已經不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話了。」 「你以為我是站在什麼立場說話?」 「姑娘是站在超然的立場說話。」 艾姑娘目光一凝,道:「何以見得?」 「倘若姑娘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話,應該要我顧她才對。」 「你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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