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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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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是蒲幫主說話,你還不會聽我的吧?」 「那怎麼會,對的永遠是對的。」 「好一個對的永遠是對的。」艾姑娘笑了笑,眼波流轉,瞥了李燕豪一下:「那位傅姑娘,她究竟是……」 「不瞞姑娘,傅姑娘是傅青主先生愛女。」 艾姑娘滿面訝異,「啊!原來她是傅青主先生的掌珠,傅先生是位奇人,他的女兒,也必是位奇女。」 李燕豪道:「傅姑娘稱得上是位奇女。」 「長得很美?」 「奇與平凡,不是以美醜來衡量的。」 「她會武?」 「不會。」 「學問很好?」 「家學淵源,應該不差。」 「似乎讓人覺不出她奇在何處?」 李燕豪笑笑道:「要是沒見過姑娘,只聽說姑娘文才武學都很好,也未必認為姑娘是位奇女。」 「真會說話,一句話捧了兩個,我非要瞻仰瞻仰這位奇女子不可。」 「我相信,你們兩位都不會讓彼此失望的。」 「但願如此了。」 *** 順水而下,再加上一帆風滿,日夜連趕,沒有幾天工夫,便進入了黃河,李燕豪吩咐船靠黃河北岸,暫時停下,把冷超等邀過船來共商大事。 冷超道:「少俠,東平湖口,聽說是金家船幫總舵的門戶,咱們用金家的船混進去,應該不是難事。」 蒲天義道:「未必,咱們不懂他們的旗號,也不能離他們太近,只要他們一打旗號,或者是挨近一點,咱們非被拆穿不可。」 冷超道:「到那時候,咱們也闖進東平湖了,怕什麼?」 蒲天義道:「能盡量小心還是盡量小心的好,水上搏殺,咱們吃虧很大,萬一再讓他們把船鑿沉了,只怕咱們一個也跑不掉。」 艾姑娘道:「對了,這一層咱們倒沒想到,真到那時候讓他們把船鑿沉了,咱們就自身難保了,還想幹什麼別的。」 尉遲峰道:「那麼咱們捨舟登陸,從陸上搗他們的賊窩去。」 蒲天義道:「駝老有所不知,金家船幫的總舵,是建造在東平湖的水中央,不坐船,難道咱們插翅飛渡不成。」 尉遲峰皺眉道:「這就難辦了。」 冷超道:「說不得只好冒險了。」 李燕豪道:「我想不礙事,真要起了搏殺,咱們且戰且走,真等他們鑿沉了船,恐怕咱們已經上了他們的總舵了。」 魏君仁道:「還有個辦法,他們鑿咱們的船,咱們就往他們船上跳,看看他們能一連鑿沉多少艘。」 蒲天義道:「恐怕也只好如此了。」 李燕豪站了起來,道:「就這麼決定了,咱們前船改為後船,後船改為前船,除了穿他們的衣裳的弟兄們以外,其他的人一概隱身艙中,非萬不得已,絕不先動手。」 就這麼決定了,後船改為前船,李燕豪等坐的船在前,冷超等的船在後,橫渡黃河向東平湖口行去。 就在東平湖口,停泊著兩艘雙桅大船,不用說,那是看門的。 好在只是看門,並沒有擋住門,湖口寬闊,那兩艘船一東一西,距離至少在五十丈以上。 船桅上高點金家船幫的旗號,大家鎮定而不失警覺,借一帆風,讓船往裡走。 託天之佑,那兩艘守門船沒動靜,居然順利地混進了東平湖口,可是一進湖口,大家就怔住了。 東平湖水中央,聚集著幾十艘大小船隻,那裡是金家船幫的總舵。 明知道,金家幫的總舵,讓這幾十艘大小船隻擋住了,可是,這幾十艘大小船隻,稍時怎麼通過去。 事到如今,李燕豪只交代了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只有進,不能退。」 李燕豪剛交代完,只見一艘浪裡鑽,從那一堆船隻中駛出,破浪疾進,駛了過來。 兩個人,一人立船頭,一個操舟。 蒲天義嘆道:「單這操舟的手法,就夠咱們這些陸上跑的學上好幾年的。」 艾姑娘道:「準是奔向咱們來的。」 李燕豪道:「讓它駛近,讓人登船。」 兩下裡相向而行,都夠快,浪裡鑽尤其是快,不過轉眼工夫,兩下裡已來近,忽聽一個話聲傳了過來:「停船。」 李燕豪吩咐道:「停船。」 船慢了下來,浪裡鑽到了船頭下,一條黃影沖天而起,直上大船船頭,是個中年漢子,他一上船就叫:「你們怎麼搞的,進湖也不打訊號,舵外的船不讓,你們怎麼靠泊碼頭?」 一名弟子應道:「您別見怪,是我們疏忽。」 「疏忽,你知道該受什麼罰──咦,你是哪兒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那名弟子急中生智,不說話,朝船艙指了指,那中年漢子上當了,一臉異色,直奔船艙,剛推開艙門,蒲天義的手已經落在他腕脈上,一下就把他帶了進去。 中年漢子大吃一驚:「你們──」 蒲天義冷然道:「要命的就別吭聲。」 李燕豪道:「告訴你坐來的船,讓他前行開道,通知讓路。」 中年漢子沒吭聲。 蒲天義不客氣,另一隻手扣住他的「肩井」,兩下裡同時用了力,中年漢子受不了了:「我說,我說。」 蒲天義手上一鬆:「幹什麼非吃罰酒不可,說。」 中年漢子扯著喉嚨嚷道:「前頭走,讓舵外的船讓讓。」 話落,水響,浪裡鑽駛出大船船頭下水域,往回飛馳而去。 蒲天義道:「跟上。」 ▼第九章 水上劫案 大船當即跟了上去。 李燕豪問中年漢子道:「金無痕在總舵麼?」 「你們是──」 「別管我們是幹什麼的,答我問話。」 「不在。」 「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不清楚,沒跟總舵聯絡。」 蒲天義道:「金老頭兒呢?」 「我們老幫主早就過世了。」 眾人心頭一震,李燕豪道:「怪不得。」 「胡說!」蒲天義道:「金老頭兒死了,江湖上怎麼會不知道?」 「我們少主不准發喪,不准說出去。」 「為什麼?」 「少主沒說,我們也沒人敢問。」 「有這種事……」蒲天義沉吟道:「金老頭兒怎麼死的?」 「不清楚。」 「不清楚?」 「我們少主沒說。」 蒲天義沉吟未語。 艾姑娘道:「你們親眼看見你們老幫主過世的麼?」 「那倒沒有。」 「沒人看見你們老幫主的遺容?」 「有人想看,少主不准。」 艾姑娘淡然一笑:「這就更怪了。」 蒲天義道:「金老頭兒葬在什麼地方?」 「總舵密室裡。」 「這麼說是停棺來葬?」 「我們也不清楚。」 只聽外面一名弟子道:「稟少俠,近了。」 李燕豪等一看,只見浪裡鑽已不知去向,十幾艘大小船隻緩慢移動,似在讓路。 李燕豪道:「一直過去。」 轉眼問中年漢子:「總舵還有些什麼人?」 「不太多。」 「究竟有多少?」 「兩三百吧。」 艾姑娘道:「不算少啊,那些船為什麼停在舵外?」 「少主不在的時候都是這樣。」 「總有個理由。」 「保護總舵。」 「恐怕也只有這理由了。」 艙外弟子道:「稟少俠,已近總舵五十丈。」 李燕豪道:「減慢速度。」 「是。」 蒲天義笑道:「少俠像是行船老手嘛。」 「我只是靠自己想的,距離近,速度快,那不是猛撞嗎?」 艾姑娘道:「聰明人。」 李燕豪道:「好說……」一頓道:「蒲幫主,派人通知後船,只一近岸,立即捨船上去。」 蒲天義答應一聲往艙後行去。 說話間,金家船幫總舵外的那些船已移向兩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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