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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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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不宜行動,否則那便是親痛仇快的無謂犧牲。」 馬回回猛轉回身,神色怕人,兩眼盡赤,目光如炬,直逼李燕豪。 李燕豪沉聲道:「嘉定三屠,揚州十日,又當如何?」 馬回回身軀暴顫,低下頭去。 李燕豪又道:「二先生、四先生、馬姑娘請外面等候,馬大爺、馬叔請助我把密室出入口封死。」 鐵丐、算卦的,馬淑貞都沒說話,行了出去。 李燕豪轉身揚掌,向著書櫥後那堵牆拍去,砰然一聲大震,牆裂了,書房一陣搖,撲簌簌落下一陣灰塵。 馬行雲、馬回回把一腔悲憤都發洩在這堵牆上,四掌齊揚,連連劈砍,牆倒了,屋頂搖搖欲墜。 「走。」李燕豪一聲「走」,偕同馬行雲、馬回回退了出去,「轟」地一聲,塵土飛揚,書房整個倒塌了。 六個人站在那兒,默默地望著塵土落地,望著一切歸於寂靜。 鐵丐道:「哈三那個畜生,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只為讓咱們看看這個?」 「不會的,二先生!」李燕豪道:「這只是頭一步,他必有後著。」 「後著?」 「他要的是『虎符劍令』,他殺這些人,也是為『虎符劍令』,『虎符劍令』沒到手,他豈會甘心。」 算卦的點頭道:「少俠說得不錯,他的第二步恐怕要接踵而來了。」 鐵丐道:「讓他來吧,咱們正等看他呢。」 馬行雲道:「不對,李少爺。」 「馬大爺,怎麼不對?」 「他既是為要『虎符劍令』,又怎麼會放我們?」 鐵丐道:「也許是他明知道沒有用。」 馬回回道:「即便是他明知沒用,也不可能發慈悲放了我們三個。」 算卦的道:「他此舉必有深意。」 鐵丐咬牙道:「這畜生弄什麼玄虛?」 馬回回道:「應該不難明白。」 「怎麼個明白法?」鐵丐問。 「等他的第二步來了以後,咱們不就明白了麼?」 算卦的道:「只怕到那時候就太遲了,哈三這個人不能等閒視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今是敵暗我明,他對咱們瞭若指掌,咱們則完全處於被動地位,對咱們大不利。」 鐵丐道:「那怎麼辦,咱們怎麼摸他的玄虛去。」 算卦的道:「有辦法,引他動,只引他一動,咱們就可以速謀對策,制他於採取第三步行動之前。」 「行麼,四弟?」 「應該行。」 「那麼咱們現在……」 「走。」 「走?哪裡去?」 馬回回兩眼微紅,冰冷說道:「找哈三要這筆血債去。」 算卦的搖頭道:「馬二兄,目下言討還血債,尚非其時,憑咱們這些人,跟哈三他們正面衝突,實力過於薄弱,到頭來吃虧的總是咱們。」 馬回回轉眼望李燕豪,顯然是要聽聽李燕豪怎麼說。 李燕豪吸一口氣,強壓了心中的悲痛與起伏的激動,道:「馬叔,四先生分析得不錯,撇開哈三在京畿的實力不談,北派窮家幫龐大的組合近在咫尺,據說北派窮家幫已經賣身投靠,如果這說法不幸屬實,那麼他們的主力駐紮在京畿附近是有用意的,一來他們可以隨時接應京裡的變故,二來他們可以監視江湖上的動靜,如今咱們等於陷身在重圍之中,情勢對咱們大不利。」 馬回回道:「那麼少爺的意思是……」 李燕豪揚起雙眉道:「國仇已非一日,家恨也不只這一樁,這筆賬總是要算的,不必急在這一刻。」 馬回回道:「您執掌『虎符劍令』,您說的話就是令諭,我們不敢不遵。」 鐵丐搖頭道:「要是照這樣做法,咱們豈不是處處被動,處處挨打了麼?」 李燕豪道:「不,二先生,四先生的意思是誘敵的是咱們,主動仍操之在我,然後是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算卦的一點頭道:「對,我就是這意思。」 鐵丐道:「那麼,小伙子,咱們的實力如果嫌單薄的話,我可以隨時召來幫手,我們老大他們就在左近,只要我跑上一趟,馬上就能把他們叫來。」 李燕豪道:「這……二先生好意我心領,只是……」 鐵丐道:「小伙子,別什麼只是不只是,報這國仇家恨,可是人人有責,你可別把我們兄弟幾個瞧扁了。」 李燕豪道:「那我怎麼會,又怎麼敢。」 算卦的道:「二哥,什麼都別說了,叫大哥他們去就是了,如今正經大事當前,我也要把私人的事暫時擱在一旁,追隨李少俠,放手大大地幹它一番。」 鐵丐一拍算卦的道:「老四,這才是好兄弟,我這就去,明兒個晌午,咱們東城根兒見。」 沒等李燕豪說話,騰身飛掠而去。 李燕豪向著算卦的一抱拳道:「四先生,我這裡謝過了。」 算卦的忙答一禮,道:「少俠說這話就見外,這原是我輩的分內事。」 李燕豪遲疑了一下,道:「有件事,我不能不奉知四先生一聲。」 算卦的道:「好說,少俠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 李燕豪道:「那位楊夫人深有悔意──」 算卦的臉色一變,「呃」了一聲。 「只是,她以不離開楊鳳樓的諾言,換取了楊鳳樓告訴我秦玉嵐的住處。」 算卦的臉色又一變,一襲儒衫無風自動,啞聲道:「難為她能這麼做,我也頗感安慰了。」 「四先生,我很感歉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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